
一天中,三次落泪。
上午,一个隔膜许久的朋友,送来淡淡的问候。
——现在还好吗?
——一如既往。
——坚持就是胜利,要开心!
——我会坚持,谢谢!
打出这行字,泪已涌到眼底。
曾经一段时间,依赖上这种安慰与鼓励。记得春天的第一场雪,簌簌落在黄昏,走在回家的路上,泪水悄悄流在脸颊,是那么离不开这声声问候,怕一旦失去,会无所适从。还是渐渐淡漠了,各自有着各自的忙碌与烦恼。竟然渐渐习惯了这份淡漠,竟然隔膜了很久很久。终于知道自己还是很坚强,可以离开所有的依靠,独自承担。
可是,当今天再次看到那已有些陌生的头像闪动,再次感受字里行间的温暖,还是禁不住泪水盈眶。我很好,我会坚持,我会记住所有的关心与帮助,但我永远不会误读这些关切,真诚说一声谢谢!
中午,接到一个电话。心力交瘁的我,早已愤怒不起,淡然说着严重的话,我像飘在云层之外。刚刚过去的那段日子,是那么容易被激怒,蜂拥而至的债主,那么让人恐惧的威胁的话语,谁说话难听一点我会更加歇斯底里,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已沉默那么久,爆发也罢,死亡也罢,就是受不了这种沉默!
可是,现在的我,已心如止水,有什么可怒的呢?不就是一条贱命么?谁愿拿去就拿去,本来早就是多余地活着,除了我的女儿,还有什么可牵挂的?——母亲没了,她给的生命早就要不要无所谓了!女儿,如果我已没有这份力量,又有何办法保全我们?听天由命吧!
还是簌簌落泪,一如那天黄昏的雪。
午后,二姐打来电话,告诉我哥哥住院了,又说:你不用去,我去过了。我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嗯嗯”应着,放下电话还是蒙上被子,咬紧了牙不想哭出来,却还是泪水簌簌。
为什么,在父母眼里,在哥姐眼里,总是被照顾被保护的角色,照顾到可以免去一切正常的俗务?是那么怕欠人情分,怕今生心带着负累,还是欠了亲人最大最久的情分,活着,永远偿还不清,如一块大石,永远重重压在心头。
于谁而言,不是多余的生命?早在学生时代的日记里,就常常这样评论着自己。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又哪里做错了呢?父母面前是最乖顺的孩子,女儿眼里是最温柔的妈妈,工作中哪样让人挑出过不是?为什么,命运就是如此残酷?
簌簌的泪!一如簌簌的雨,簌簌的冰冷的雪!
——2009.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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