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素好古文,乃简书之另类,三个月以来,同好者日多,吾心甚喜!有询古文读写之法者,吾尝以一己之心得示之,然不甚了了。今删改旧作数篇,权以答之,不喜不屑者略过可矣。
此篇为作法,刍荛之见,仅供参考。
杜子美诗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有国学大德者,言背诵一百篇即可为文,亦有言五十篇者,至以读经私塾及国学网校,则此而重记诵,曰老实大量,《四书》《五经》渐有能诵者,《文选》《观止》更在其列,乃如《史记》,亦有诵之者,果其然乎?
盖学子之腹有诗书,犹匠人之储有木石也,然建房架屋,实用美观,赖其手下功夫也。功夫何来?不过熟习耳。
尝有诵书、经、老、庄几百遍者,语我曰:“每为文,言欲滔滔,然不知下笔,何也?或纵成篇,亦不足观,其有妙诀否?”余为之莞尔,若吾有秘笈,吾之文岂不大善乎?
然吾犹以子瞻先生《录文忠公语》赠之:“无它术,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苕溪渔隐先生评曰:“旧说梅圣俞日课一诗,寒暑未尝易也。圣俞诗名满世,盖身试此说之效耳。”
世人唯知勤读,不曾多为之也。譬若鸟之两翼,缺一,岂能飞举耶?犹若武功秘诀烂熟于心,非真刀实枪悉心操练,又有何益哉?
然,作文何以工耶?非读万卷书无以储才学,非行万里路无以广见识,且琢之磨之,以臻于至善。
郑板桥有联曰:“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乃道出为文之术也:主题意境,须立异标新,宛二月之花,独领风骚,赏心悦目。遣词造句,应删繁就简,如三秋之树,芜蔓尽去,瘦劲挺拔。多为之,若奋王右军墨池之功,岂能不得之心而应乎手者乎?
今之为师者,或不欲操觚,或不善操觚,焉有属文之得耶?犹开堂授课,惟循陈见,仅以“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嘱之,余皆束手。
其不知此句之“吟”者,乃之谓吟前人成句,而化为己用,出以成章者也。夫以己之昏昏,欲使人之昭昭,其可得焉?陈陈相因,以讹传讹,误人子弟而已。
睹今世无状,师授靡法,作为文说以辩之。
注:杜子美即杜甫,子瞻即苏轼,梅圣俞即梅尧臣,苕溪渔隐即胡仔,郑板桥即郑燮,古人常以呼字或号为尊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