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全道:“可吹开了!”又说:“要不,就一块儿去吃吧?”
浓胜道:“不了不了。你看,我孙子都来了呢!”耀全回头一看,果然三四十丈开外远远的来了一个小男孩,跑得死球快,手里提着个饭桶桶,甩得跟荡秋千似的。他便笑笑说:“那行,等饭吃了咱再谝。”
于是,那几个碎娃在前面开路,耀全跟在后面,沿着老操场边往汪衍虎的饭店去了。
衍虎的饭店与小学教室中间隔了一间空房子,饭店的东边便是他的小卖部。最东边那间房子,却是衍虎的库房,里面存放着给小卖部进的货以及饭店的米面油及木柴等。
教室的外墙皮已经有些剥落了,可是汪衍虎的饭店和小卖部外墙却明显是新刷过的,白亮白亮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有些耀眼。耀全刚走到教室后门口时,年娃子已跑到了饭店门口,且大喊起来:“衍虎叔,我四爷收拾你来了!”
紧接着便有一个声音从那门里传出来:“闪远些!胡吱噜啥呢!”
耀全便高喉咙大嗓的骂了起来:“狗日的汪衍虎!你伯来了,都不出来接一下!”
少顷,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汪衍虎从饭店门里出来了,手里却端着个搪瓷缸子,一边喝茶水,一边说:“我还当年娃子造谎呢,没想到耀全伯还真的回来了!”
这汪衍虎跟以前相比,却是大变样了,留着小平头,上身穿的是白生生的衬衫,下身穿的是熨得四棱见线的深蓝色裤子,衬衫下摆还扎在裤腰里面,脚上穿的不是布鞋,也不是解放鞋,竟然是一双三接头黑皮鞋。
耀全已到了饭店的屋檐下,紧皱眉头瞅着衍虎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半天,喝骂道:“虎子,你个狗日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眼窝老花了,都不戴眼镜,你才多大一个娃?还假五六猴的戴个镜片片子……”
汪衍虎急忙截住他的话说:“耀全伯,你可把我冤枉死了!我平时哪倒戴眼镜呢嘛?是这两天害眼窝呢,才问人借了个石头镜戴着。”
走进饭店里在一张圆形餐桌旁坐下后,耀全接过了衍虎发的纸烟,点上抽了起来,却又将四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饭店是将原来的一间大教室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间是灶房,隔断门开着,有些许油烟子味从门里跑出来;外边是厅堂,总共摆了六张圆餐桌,除了耀全他们坐的这张桌子外,还有一张餐桌也围坐了四五个人,正在吃饭。耀全冷眼看了他们几眼,却不认识,便问坐在他一旁的汪衍虎:“那几个客不是咱队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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