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滴 我的外孫女

                                言  午

小水滴 我的外孫女

小水滴吃飽後，她睡在搖藍裏，睜著兩只大眼望著我。她的眼睛像一彎靜靜的湖水，清澈見底，黑黑的眼瞳，像湖中兩個閃亮的小島，島的中央隱約閃現著我的影兒。她目光，專注、純凈，少一份靈動，而顯得萌萌的，噠噠的。醫書上說，嬰兒早期眼晴，感知到光感，但看物體和人很模糊，處在一種朦朦朧朧的狀況中。但我一直認為，她是急切地想認識這個世界，認識她身邊的每一個親人，並把這些影像，深深地刻在腦海裏。

小水滴，我的外孫女。到昨天，她來到這個世界，只有五十天。六十歲時，我喜得外孫女。我覺得，我無憾，就像浩邈的星空，升起一輪滿月，顯得完美無缺。中國人講究園滿，兒孫滿堂，孫兒繞膝轉，便是天倫之樂。但我更以為，生命如同一場接力賽，它傳遞是生與希望，當一個生命火種，燃點趨漸黯淡時，一個新的火苗，就會在希望中燃燃焰起。我的小水滴，便是我生命火焰的延續，她將熊熊燃起，照亮前方；當她長大以後，會堅實地走自己的路，完成前人未盡及自已確立的事兒。

小水滴很乖，她不無原則地鬧騰。但是，你若違背她天性，鬧起來也是無休無止，而且蠻不講理。比如，她餓了，第一表現是撮小嘴，左右尋找要吮奶；第二表現吮自己的手指頭，若這時不去餵奶，很快要犯相；第三便是嚎啕大哭，顯得無比傷心，抽泣不止，哄上半天，方才停息。她外婆說：“這孩子長大，一定很犟，因為她頭上長著兩個旋噢。”合肥人拿孩子頭頂旋說事，旋多即犟，雖沒科學依據，但老輩子的人，就是這樣心口相傳下來。其實，小水滴每一次哭鬧，都有原因，她告訴你，我的需求，你沒有滿足我，我不滿。她通常在三種情況下哭鬧：一餓二尿三困。只要你讀懂她，處置及時，就會雨過天晴，陽光燦爛。

自從有了外孫女，我心裏像懸了個事，有事沒事總會到想她。我喜歡看她粉嫩的臉，靜守在她搖籃前，等候她夢中的淺淺一笑，這是件十分開心的事，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對它的每個細節都要深究細研一般。中國人有種說法"隔代親”，現在我深有同感，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年青時，我有孩子時，自是高興，但對孩子成長的細枝末節，卻不關注。現在想來，那時或許是年輕，或許是工作繁忙，經歷過的事，如同吃飯睡覺一樣正常如故，便不去想它。總之，眨眼間，孩子已成孩子的媽媽了，我已步入退休行列，對女兒小時候記憶，大抵忘卻，即便想起，早已是模糊不清了。

現在，我有大把時間，可以靜心地欣賞，上天送我的這份禮物，拿出一份愛，讓小水滴在快樂中成長，以彌補我年輕時的缺憾。那一天，當小水滴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我制作了一份《時光小屋》，裏面，記載她每一步成長的影像及文字解說，並堅持下去。我想，到她十六歲花季之時，送給她，這才是一份厚重的，值得她一生珍藏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