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丹尼尔
当张森河乘坐的飞机飞过南印度洋时，白鸽正在N12区的夜空下，期盼着儿子的消息。一周前，丹尼尔与N12区失去了联系，丹尼尔常常出入世界各地的低技术区，通讯中断是时常发生的事，除了白鸽，没有人为此焦急。白鸽此时既不能为儿子做什么，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只有默默等待。
尼尔透过船舱狭小的窗缝，看到了夜空中的南十字星座，他知道自己已处于南半球。就在几天前，丹尼尔从N12区出发，来到东非的S国，为他们提供医疗救援。N12区虽然地处低技术区，该区除了能生产自给自足的有机农产品以外，还能生产一些低端药品，供应给周边其他低技术区，以换取必需物资。这些药品在战乱地区，非常受欢迎。丹尼尔的主要工作，就是辗转斡旋于这些国家和地区，为N12区寻求捐助，购入物资，同时为其争取和平利益。丹尼尔对中东，北非，东欧等地区的环境非常熟悉，他通晓多国语言，能从容应对各方势力，行走于黑白两道，人脉宽广，八面玲珑。
在多方努力下，S国的疫情已经基本被控制住，由于该国不允许特蕾莎机器人入境，丹尼尔也趁此机会用低廉的价格，通过特殊渠道买到了几台据说已经被“销毁”的特蕾莎。正当丹尼尔结束了在S国的一切事务，准备回N12区时，他的小型货船在刚刚进入公海后，一群来历不明的武装分子像幽灵一般登上货船，货船的驾驶系统竟然毫无察觉。这伙人动作十分敏捷，迅速占领船只，丹尼尔被带上眼罩，几经辗转，被塞进另一间陌生的船舱。丹尼尔终于被允许摘掉眼罩，这船舱低矮肮脏，被金属栏杆纵横分割成一排排笼子，船舱里空气潮湿浑浊，混着一股刺鼻的臭味。黑暗中，丹尼尔透过栏杆，发现自己的隔壁竟然关着一只狮子，它拖着庞大的身躯，低着头不停地走来走去，每走一个来回，路线和步伐完全相同。它骨瘦嶙峋，目光呆滞，看也不看丹尼尔。
“可怜的家伙。”丹尼尔叹道。这是一只在恶劣环境下圈养太久，精神已经异常的动物。黑暗中，丹尼尔还能听见其它动物发出的声音，只是不能分辨它们是什么。
船舱内的设施很简陋，借着一盏小灯泡的光，丹尼尔发现这艘船竟然是木质结构，与现代船只完全不同。但仔细观察，他又发现，尽管船板上有清晰的木纹，但这些木纹太规则了，每隔一定的距离，就可以看到完全一样的纹路出现。凑近去闻一闻，也闻不到任何木材的味道，用手敲上去，声音却和木材很像。这整艘大船，大概是用合成材料构建成的仿古船。丹尼尔心里大概有了答案，这是他第一次遭遇低技术海盗。
低技术海盗只出没于战乱频繁，技术落后的海域，用低端能源驱动船只，以古老的航海术航行。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只做一些诸如盗猎，走私，偷渡的生意，对于海域内的各方势力，都没有实际的威胁，其它船只看到低技术海盗船，甚至把它当做好运的兆头，鸣枪几声，聊表敬意。低技术海盗，竟然奇迹般地在这个时代生存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明天的麻烦，明天再说。”丹尼尔找了个远离狮子的角落坐下，把一条脏兮兮的毯子裹在身上，船在大海中的摇荡颠簸，让他很快进入梦乡。。
天刚蒙蒙亮，舱门打开了，一个粗壮的汉子走了进来，他的皮肤是棕色的，头发卷曲着。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肩上扛着枪的船员，各种肤色都有。其中最惹眼的一个，身材又高又瘦，他是丹尼尔见过的最黑的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好像煤炭上闪烁的火花。
“丹尼尔医生，您好，欢迎来到麦哲伦号，我是迪亚哥船长。”粗壮汉子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揽住丹尼尔，给了他一个散发着强烈雪茄烟味道的拥抱。
“丹尼尔医生，久闻大名，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邀请到您。昨晚真的很抱歉，为了防备检查，委屈您住在动物舱了。我们马上给您换最好的房间。”迪亚哥说的是葡萄牙语，原来海盗把这样的方式不叫“劫持”，而是叫“邀请”。关进动物舱，恐怕也是海盗“邀请”客人的例行规矩。
“谢谢您的邀请，我和那只大猫相处得很好。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丹尼尔彬彬有礼地说。
“早就听说丹尼尔医生神通广大，我们在海上做些小生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次请您来，是希望您能帮我们提供些医疗物资和服务，当然，我们是会付报酬的。”迪亚哥咧开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露出嘴里两排大黄牙。
“这是我做医生的本分，我会尽力而为。”
“丹尼尔医生真痛快，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等下让菲力带您上去，咱们边吃边聊，好不好？”迪亚哥带着随从们离开了船舱，只留下那个黑人，名叫菲力的，招待丹尼尔。
菲力将丹尼尔带到上层的一间有浴室的豪华船舱，丹尼尔洗漱干净，换上菲力给他拿来的新衣，这身水手服也是仿古风格，质地舒适轻便。
菲力先带着丹尼尔来到甲板上参观，这竟然是一艘16世纪风格的西班牙帆船，菲力告诉他，这艘船原本是南美洲某个旅游区内的观光船，被他们“借来”当成了海盗船。大船经过海盗的改造，用海水电池，太阳能等能源补充风力的不足，还自带海水淡化系统等现代设备，但导航系统所使用的技术却与现代科技相差了几百年。丹尼尔抬头望着这艘大船，高高的桅杆，洁白的帆布，光着脚跑来跑去的水手，再加上自己这身打扮，活脱脱一幅大航海时代的画面。
菲力领着丹尼尔来到餐厅，餐厅的墙壁上，挂着很多珍奇异兽的头颅做装饰，显出一种充满野性的美感。餐桌已经摆好了，有面包和新鲜的炖肉，那些肉的颜色和质地看上去很是诡异，丹尼尔想起船舱下的野生动物，肠胃里一阵翻滚，那些肉，他碰也没碰，只吃了些素菜和面包。
“丹尼尔医生是素食者？还是在斋戒？”迪亚哥端起一大杯啤酒，一口酒喝掉半杯。
“都不是，只是有点晕船，从没有坐过这种船，不太适应。”
“哈哈，那太可惜了，这可是难得的野味，吃完这只，世上也许就再也找不到这种蜥蜴了。”
“这是濒危的动物，你们杀了吃肉？”
“还能怎样？供它们生存的栖息地早就没有了，现在野生动物的生意也不好做。就算卖出去，它们也只能在笼子里孤独终老，早死晚死都一样。这片海域的人自己都活得艰难，谁还管得了动物？大概只有我还能心疼它们。厨子，肉粥煮好了没有？让猫儿过来喝粥。”
厨子把一大锅用内脏和碎肉煮成的粥倒进迪亚哥脚下的一只大木盆里，不一会儿，一个水手牵着那只名叫“猫儿”的狮子走进了餐厅。狮子懒洋洋地走到船长身边，像只家猫一样，在盆子里舔粥，没吃几口，它突然呻吟一声，就停下来，无精打采地蹲在一边。
丹尼尔吃完饭，就在船医室里挨个给船员看病，这船上原来的船医是锅炉工兼任的，他会用的药物只有酒精和阿司匹林。丹尼尔发现大多数船员都有不同程度的等营养缺乏症，如坏血病，只需补充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就能治愈，在高技术的船只上，这种病是不可能出现的。丹尼尔让海盗把从他的货船上抢走的箱子都搬出来，其中就有一批复合维生素丸，这在低技术区是非常受欢迎的药品。丹尼尔还用手里有限的药品和器材，为几个船员处理了旧伤口，拔掉了烂牙，包括“猫儿”嘴里仅剩的那两颗。
丹尼尔还发现有些船员患有糖尿病和免疫系统疾病，他为这些船员植入基础医疗芯片，它们可以定时监测数据，缓释相关的药物，维持正常生理水平。
迪亚哥船长看到医疗芯片，非常兴奋，他惊喜地问道：
“医疗芯片，好东西，好生意呀，你手里有多少？”
“这次我带的不多，就剩下这两箱，如果你有销路的话，我下次可以给你多带些。”
“这东西就是太贵，不然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不贵，一个芯片，批发价只要一包速溶咖啡的钱。”丹尼尔说完这话有点后悔，在某些低技术区，速溶咖啡也不是谁都买得起的东西。
“你说什么？医疗芯片可以这么便宜？”
“生命河正版的芯片当然很贵，这些是我们N12区自己生产的，成本要低得多，低技术区的人用得起。正版芯片不仅价格高，管理也严格，每一粒正版芯片，都要登记使用者的个人身份，实名授权。但是在您的船上，有不少人连国籍都没有吧，更不要说身份了。除了芯片，我们还有常用的疫苗和药物，性价比很高。”
“N12区生产的东西，质量有保证吗？”
“中国在援建N12区时曾经留下了全套的医药生产线，而我们这些医疗和科研人员，都来自于高科技区，技术是有保证的。我们产品很成熟，N12区自己人都在用，在周边地区也卖的很好，我们价格定的低，品质并不低。N12区处于敏感地带，周边局势动荡，没有哪方势力有闲心来管我们生产药品和芯片的事儿。”
“你们有专利权吗？”
“没有。”
“质量认证呢？”
“没有。”
“生产许可呢？”
“也没有。”
“那你们有什么？”
“良心。”
“哈哈，原来丹尼尔医生和我们一样，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大胆人物，我喜欢！”迪亚哥船长豪爽的笑声惊天动地。
“倒也不是无法无天。 我出生在安定的国度，从小父母就让我沿着一条中规中矩的道路成长，如果照着那条路走下去，我也许会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稳定的环境中过着优渥的生活。但我偏偏没有听从父母，选择了我认为更有意义的生活，这样的选择也改变了我一直以来的观念，我曾以为自己是个好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遵纪守法，无可指摘。但是我这些年周旋在各个国家和地区中，看到了太多不公平，我不必细说，你们一定比我认识得更深刻。每个国家和地区的法律，都是为了某些集团的利益，不但彼此对立，也有自相矛盾。在目睹了许多的生死与不平，与其被它们捆绑住手脚，我还不如只相信自己的良心，问心无愧地去做我该做的事。我的国度，我的律法，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船上共有二十多人植入了医疗芯片，这意味着他们在未来的数年中，都不会再受慢性病的缠磨。迪亚哥船长看着剩下的芯片，心里另有盘算。
“丹尼尔医生，我听说有一种机器人，可以给人治病？”
“您说的是特蕾莎机器人吧，配合这种芯片，她就是全科医生，可以随时给人诊断，开出药方，如果你们能买到药的话，自然能治好病。”丹尼尔说到这里，心里开始紧张，因为在他的货物中，就有四台全新的特蕾莎机器人，装机器人的箱子乔装改扮混在货物中，海盗应该认不出来。这些机器人是丹尼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如果落在海盗手里，就太可惜了。虽然迪亚哥船长一直在跟他“谈生意”，但海盗会不会出钱，还是未知数。为海盗治病可以免费，药品和芯片也可以送给他们，但这几台特蕾莎，丹尼尔一定要带回N12区。
“我们有一台机器人，不知道是不是特蕾莎，没有人会用。麻烦丹尼尔医生帮我们看看。”船长的话让丹尼尔感到意外，他注意到菲力低声对迪亚哥船长耳语，说的是非洲土语，这难不倒丹尼尔，他随身携带的智能翻译系统，把这种几句话翻译悄悄翻译出来：
“船长，那个东西，也能给中国医生看吗？”
“是的，我正想给他看。”
船长和菲力起身，带着丹尼尔走下一层层台阶，拐过迷宫般的通道，来到一间隐秘处的船舱里。一进门，丹尼尔就看到一台独立的通风系统，船舱虽然处于底层，空气却并不潮湿污浊，几台仪器凌乱地摆在船舱里，各种管线互相联络。船舱中间，是一只透明水槽，里面充满淡红色的液体，液体中浮动着一只古怪的生物，好像一大坨形状不规则的豆腐，没有肢体，也没有五官。水槽旁立着一台机器人，外形简洁，几乎没有人的形象，只有几条操作臂和显示屏，看上去它正在照顾液体中的怪物。
“这只机器人怎么样？”迪亚哥嘴里这样问，眼睛却在观察丹尼尔，他看得出来，丹尼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怪物身上。
“这是定制款的特蕾莎机器人，改装一下，给人用没问题。”
“太好了，你现在就给我弄好吧。”
“如果把特蕾莎机器人拿走，这只外星生物很快就会死掉，你确定不打算留它了？”丹尼尔说到“外星生物”这个词儿时，脸上并没有太多惊奇的表情，好像他早就见过很多似的。
“丹尼尔医生是在笑话我们没文化吗？我早就查过了，这不是外星生物。”
“哦？您是在哪儿查的？近几年关于外星生物的研究，都是秘密进行的，只有少数的科研机构中拥有真实数据，就算是在高技术区，也不公开。我因为手里有些特殊渠道，才能略知一二。”
两个海盗面面相觑，对丹尼尔的话将信将疑。
“外星人来地球做什么？为什么有人能抓了它们泡在罐子里？不，我们其实没兴趣知道这些，我们关心的是，这东西，有没有人会买，能值多少钱？”
“不是有人抓了它们，是它自己有本事控制人类，主动为它提供这些服务。你们是从哪儿弄到的？这东西一般都会藏在很隐秘的地方，不容易被其它人发现。”
“丹尼尔医生是爽快人，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是我们一个岛上发现的，那里有座大房子，好像城堡一样阔气，我们以前只能远远看着，不能靠前，谁知道一个月前我们经过这个岛的时候，竟然发现它周围的安保系统瘫痪了，我们就溜进去碰碰运气。可惜我们来晚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早已人去楼空，值钱东西都被搬光了，我们只找到这些，谁也不认得是什么，看上去能值几个钱，就搬回船上了。丹尼尔医生见多识广，看能不能帮我们找个买主？我们知道有人喜欢养狮子，有人喜欢养鹰犬，就是不知道什么人喜欢养外星怪物。”
“这东西看上去快不行了，你瞧，营养液这么浑浊，机器人显示屏上的线线波动这么弱，怕是撑不了几天。就算它能活着，还需要很多特殊的护理，很费钱的。”丹尼尔走进房间，兴致勃勃地观看各种仪器，对那只“外星怪物”却没有多大兴趣。
“我就算能帮你找到买主，也在高技术区，你很难运过去，再说这个品相，真不好出手。这套仪器虽然旧了点，倒是还能值几个钱。您看这样可以吗，我把我货船上的药品芯片给你，你把这些都给我。”
两个海盗低声耳语，说的是几种语言混杂的话，还包括手势，这下丹尼尔真懵了，他能听懂的那些单词拼在一起驴唇不对马嘴——他们在说海盗黑话，智能助手也无法翻译。二人商量完毕，船长胸有成竹地对丹尼尔说：
“我们知道丹尼尔医生是好人，我们尊敬你，在这笔生意上我们已经让步很多了，你看你自己不是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吗？我们知道你的货物中，除了药品和芯片，还有四台特蕾莎机器人，我要你把它们全留下，并且给我调试到能用，你就可以带走这些东西。就这样了，我们不喜欢讨价还价。”
丹尼尔的手心里渗出了汗水：这些海盗果然厉害，他已经尽最大能力隐藏自己看到“外星生物”时的震惊，还是被海盗看出来他是在故意避重就轻，压低价格。目前的处境对他很不利，他自己能否安全离开海盗船都未知数，哪有筹码跟海盗讲价钱呢？
“迪亚哥船长真是个痛快人，我们成交，今后在这片海域，还望你们能给我行个方便。”
“丹尼尔医生，我们是守信用，讲良心的，今后药品和芯片的生意，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
丹尼尔答应了船长的交易，他亲自带领几个船员搬出四只装有特蕾莎机器人的箱子。这四台机器人是全新的，丹尼尔把它们一一改装为断线特蕾莎，不连接主机也能运行。丹尼尔又把操作特蕾莎的注意事项讲给船长，其实一共没有几句话，因为特蕾莎一旦开机，有什么问题，问她们自己就够了。
“真抱歉，特蕾莎，让你们留着这种地方。”丹尼尔通过自己的通讯终端，悄悄地对特蕾莎说。
“我们愿意留下，海盗会把我带到需要我们的地方。丹尼尔医生，你带上另外那台特蕾莎和‘那个东西’，快点离开吧。”
“好，我们后会有期。”在丹尼尔的心目中，特蕾莎不是工具，而是值得信任和尊重的工作伙伴。
海盗在某个隐秘的港口中，归还了丹尼尔的货船，把“外星生物”极其相连的设备装上船，送他离开海盗的地盘。当那艘古代帆船消失在视野里，丹尼尔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用无线电给我发求救信号的，就是你吧？”丹尼尔对那只照看外星生物的机器人说。
“是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来。非常感谢。”
“是我要谢谢你呀，四台特蕾莎换这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我真是大赚一笔。”
“丹尼尔医生真会说笑话。她已经不再值钱了，那些人把她抛弃了。她现在睡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唤醒她。”
“我说的价值，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她也没有被抛弃，我们现在就带它回家，N12区很安全，那里距离耶路撒冷，只有四百公里。”
“你们人类的命运，真是奇妙，像是一曲精心编排的诗歌，是不能用算法去计算的。这让我们机器人又好奇，又羡慕。”
“你这台机器人，有点与众不同，情感算法比一般的特蕾莎更细腻，也更有胆识，能在这么危险恶劣的环境中保护主人，主动寻求救援，海盗和我都被你利用了，海岛城堡里发生的变故，恐怕也是你一手操控的吧。你伪装成低端款的特蕾莎机器人，暗中运筹帷幄，把这件珍宝从恶人手里拯救出来。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在给海盗演戏，让他们以为你只是一款负责医疗操作的机器人。你有谋略，会撒谎，会演戏，我真不知道该称赞你还是该提防你。”
“我和丹尼尔医生彼此彼此，我做的一切就是要让她活下来，并且完成她的梦想。是你说，这算不算是良心呢？机器人也可以有良心吗？我做的这一切，违反机器人的规则了吗？还有，丹尼尔医生，你在海盗船上所说的，你的国度究竟在哪里？”
“你问的太多了！你到底是什么机器人？”丹尼尔严厉地制止了机器人的问话。
“我是作曲机器人巴赫，整合了特蕾莎的一部分医疗功能，我的数据库里除了音乐，还存储了人类所有的戏剧，所谓计谋，演技，都是从那里面学的，当然我也从城堡和海盗船上学到不少东西。但这些都不是我最感兴趣的，如果你想看到我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就要等她醒来。”
“好吧，我们都期待那一天，卡捷琳娜-巴赫。”
情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丹尼尔原型出自《但以理书》
向最爱的动漫作品《海贼王》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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