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真爱

何谓真爱

何谓真爱

  一

  黑夜如纱，笼罩着大地。

  高楼林立的城市中，一对情侣正欢愉地交合着，两人赤裸的肉体紧紧裹在一起，欲死欲仙，尽享鱼水之欢。

  一场大战结束，纪辰用力地吸了口香烟，望向窗外，吞云吐雾，眼神迷离。

  怀里的周芙疲惫地瘫倒在他宽广有力的胸膛上，微卷的长发凌乱地倾泻在纪辰古铜色的肌肤上。嘴唇微微扬起，眼前的男人让她感到舒适而安稳。

  他看着她，眸子里燃烧着光芒与火焰。

  周芙望着他眼中的精芒，羞涩地浅笑着。那是男人的欲火，还是得到满足后的欢愉，她无从而知，周芙只知道，这一刻她属于他，而他也属于她。

  洁白的床单绽放着朵朵血梅，妖冶而诱惑。

  今天是周芙的生日，她将她人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他，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到她愿意付出一切去爱，去沉浸其中，永远沉浸在这溺死人的温柔中。

  二

  黎明破晓，一丝光芒刺破厚重的云层，将圣洁的光辉抛洒向人间大地，洗去尘世的污秽与肮脏。

  刺眼的阳光使周芙十分不适，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翻过身想继续睡觉时，手却扑了个空。

  睁开眼纪辰已消失不见，入眼的是满地的纸巾还有她洒落的衣服，而纪辰的东西却全然不见，要不是床单是点点的殷红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她真的会以为这只是黄粱一梦。

  双手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腰部却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忍着痛坐了起来，胸前一股凉意，才发现自己仍然是一丝不挂。

  从枕头下掏出电话，开机，揉了揉毛躁的头发，忍住内心的怒火，想要问问纪辰怎么回事，打开手机，却发现“滴滴滴滴滴滴”手机叫个不停，内心不由得慌张起来，难道纪辰是昨晚遭遇不测给我打电话求救？还是他出去买早餐了？

  定了定神，视线聚焦手机屏幕上，居然全是父母和朋友的未接电话，翻了又翻居然纪辰的消息一条没有。

  周芙的内心更加不安，双手惯性地输入纪辰的手机号开始拨打，可得到的回应全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播，sorry……”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播。sorry……”

  桌面上QQ的右上角居然是99+这对于周芙来说还是头一回，疑惑的点开QQ，里边全是谩骂和疑问，“婊子，真是不要脸”。

“贱货，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照片是你？”。

    周芙的心开始颤动，打开班群，里边居然满是自己的裸照，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昏睡着，毫无遮挡。由于管理员打开了全员禁言，所以这数张照片就屈辱的印在聊天记录里。

    聊天记录中显示，发照片的人正是她自己。

  三

  周芙绝望的望向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她崩溃到想哭却滴不下一滴眼泪，她想咽一口气，却发现喉咙哽咽到难以呼吸。

  泪眼婆娑时似乎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他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后脑勺摔地粉碎，流出来一股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脑浆，纯净的双眼布满血丝像是要蹦出眼眶，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襟，清秀的面孔此刻已经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冷，变得黑紫。

他的母亲嚎啕大哭，双眼通红，奋力地冲过去想要抱住他的孩子却被警察拦住，她绝望地摊倒在地：“儿啊，是妈对不起你啊，是妈妈害死了你啊。”

  这是我的报应吧，我逼死了他，又有人想要毁掉我，哈哈，这就是天道轮回吧！

  四

  春光明媚，校园的小径旁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幸福的走在路上，满目爱意。

  一个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宽松的衣服在他纤细的身子上显得尤为宽大，以至于袖口都耷拉下来，他的脸红红的，低着头，被前边的男生牵着袖子，大步大步地跨着，为了追上前边那个男生的步伐。

  突然那个男生猛地回头，坏笑着看向程辛，说：“把手伸出来。”

  程辛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他：“干嘛咧？”

  “让你做你就做，听话。”

  程辛窃窃地伸出手，本能的感觉没什么好事。

  高个子的男生一把抓住程辛的手大步走向前去，丝毫不顾周围人群的眼光。

  “你干嘛咧，纪辰！”程辛敏感的要缩回手，可纤细的小手在纪辰粗壮的大手下毫无挣脱之力。

  “宝贝，你再动我可要强吻你了。”纪辰贴近了程辛的脸，眯着眼睛看着他。

  程辛听完果然没有再挣扎，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步子迈的更大了，想要快速逃离这里。

  纪辰微微笑着，看着程辛说“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又没在你的学校，没人认识你的。”

  “哼！”程辛瘪了瘪嘴，脸嘟了起来，像个包子似的。

  “你还‘哼’，你看你，都炸毛了。”

  纪辰摸了摸程辛的头，顺了顺他的卷毛。

  身后的女生看见这一幕兴奋的笑着，激动地尾随在他们身后，兴高采烈地交谈这身前发生的这一幕幕画面。

  五

  烈日当空，太阳像个大火球，熊熊燃烧着，释放它的温度炙烤着大地。

终于，他们走出了学校，到了学校的旁的中餐厅。

纪辰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看气喘吁吁的程辛邪笑着说：“到了。”

  程辛对纪辰翻了个白眼：“一路上神神秘秘的，就为了带我来这啊。”

  “进去你就知道了。”纪辰的眼角露出狡黠的光芒。

  由于是饭店，大厅里热闹非凡，吃饭的吃饭，谈笑的谈笑，服务员端着五花八门的菜肴不时地穿梭其间。

  老板娘热情的吆喝着：“两位小帅哥，就你们两位吃饭，还是有其他人啊，我们店这儿还有位置。”

  程辛礼貌的回应：“就我们两位，随便坐就好。”

  纪辰瞥了程辛一眼：“我们已经订好了包间。”

  老板娘笑着回答：“请问你们预订留的姓名和电话是什么”

  “王女士，174xxxxxxxx。”

  程辛疑惑地看着纪辰：“王女士？” 

  “两位请跟我来。”身着整洁工作服的服务员友善的笑着，引着他们进雅间。

  纪辰拉着程辛的手大步跟上。

  淡定地穿过用餐顾客奇妙的眼神，大方的走进包间，打开门。

  “妈，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惊喜。”纪辰紧紧地拉着程辛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纪母。

  服务员知趣的带上门，快速退了出去。

  “惊喜我收下了，你们两个坐下吧。”纪母的嘴边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纪辰转过头发现程辛脸颊通红，尴尬到不知所措。

贴心地为程辛拉出凳子，让他先坐下。

疑惑地看了看母亲：“你不说点儿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啊，我早就看出来了。”王母眯着眼睛，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纪辰更加不解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小子手机壁纸是他，微信头像也是他，暑假里还天天躲在房间里视频，妈妈还会看不出来？”纪母得意地笑着。

“那......您不介意？”

“辰儿，路是你自己走的，这不是条好走的路。我刚知道时，很难过，也很气愤。但我难过的并不是你不能给我带个媳妇儿，气愤的不是你不能为我们家传宗接代。我难过的是你默默承受过的苦，气愤的是你受苦的时候妈妈没能帮助你。”纪母认真地看着他，眼眶中泛着晶莹泪花。

  程辛乖巧地为纪母递上纸巾，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言。

  纪母吸了吸哭红鼻子，接过纸巾抹去泪水，深呼吸叹了一口长气：“哎，不说这些了。”

转过头看着这个腼腆的少年，对着儿子说“辰儿，你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他叫程辛，刚满19岁，才大二。”纪辰满脸宠溺的看着程辛说。

  程辛拘束地站了起来“阿姨好，我叫程辛。”

纪母连忙站起来，扶着程辛坐下。

“哈哈，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你们两个快都坐下吃饭了，菜都要凉了，以后我就有两个儿子了，纪辰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我替你收拾他。”

六

北风呼啸，刮地郁郁葱葱的树木都只剩下畏畏缩缩的枝干。

刺骨的寒风如刀片般锋利，在人们厚重的衣服上肆虐咆哮。

纪辰用力地抱紧程辛，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认真地看着他说：“宝贝，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程辛埋着头，沉默了许久。

突然，抬起了他小巧的脑袋，像土拨鼠似的警惕地环顾了四周，飞快地抱着纪辰的头“吧唧”一口。笑着点了点头，弯弯的眼睛像两轮月牙，亮晶晶的闪着光芒，温暖到寒风似乎也停止。

“我爱你。”

“轰隆隆……”火车沉闷的行驶声冲碎了两具相拥的滚烫肉体。

纪尘紧紧盯着火车上的程辛，他头埋得很低，坐在窗边，双眼通红噙着晶莹的泪。

这样的日子总会让人觉得世界很美，美到像个童话，美到身边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绚丽到不着边际的梦。

七

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抚摸大地，给寒冷的冬日一丝温暖。

“程辛，你现在都十九啦，隔壁家老李家的如意都抱娃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该考虑考虑了。”程母饱经风霜的脸颊上满是皱纹，此刻微笑的她眼角的鱼尾纹更加刺眼，深深烙印在程辛的眼里，他双耳通红，不知道如何回答。

“娃儿啊，你也不小了，妈在你这岁数早结婚了，咱们村里人不像城里人那么多死规矩花花肠子，喜欢就可以了，摆上几桌酒席热闹热闹，妈就满意了啊。”程母端起一杯热水，双手捧着取暖。

“妈，我喜欢就可以吗？”程辛怯怯地问。

“当然了，你自己结婚过日子妈不干涉。你放心妈没那么死板。”程母温柔的笑着，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花白的双鬓上反射着苍白的光芒。

“妈，我，我喜欢...纪辰 。”程辛埋下了头，不敢看母亲。

“纪辰是谁，瞧你害羞的样子，人姑娘不知道吗？”程母咧着嘴大笑了起来，她愉悦的笑着，是望子成龙的满足，是儿孙满堂的渴望，而这一切落入程辛的眼中却是痛苦而灼伤。

“妈，纪辰......纪辰......”程辛心砰砰地跳着，用力地在胸膛拍打，深呼吸，紧闭着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纪辰不是姑娘，是去年暑假和我一起回村里来支教的小伙子。”

“什么，你个小畜生说什么？你再本事说一遍。”程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胸口上下起伏着，端着水杯的手不停地颤栗着，空气安静到清水与杯壁碰撞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妈，我就是喜欢纪辰我就是喜欢男人，我不喜欢女人。”纪辰无力的争执着，他向来是个百依百顺的孩子，从来没有触逆过母亲。

“砰。”程母终于握不住手中的玻璃杯，掉到地面在水泥地板上绽放出破碎的百花，滚烫的开水飞溅着碰到冰冷的地面，水汽蒸腾，像一条灵活的白蛇扑到程辛的双眼，让他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汽。

“你个变态啊，你怎么会有精神病。我十九年来含辛茹苦的养育你长大成才，别人都叫我寡妇叫我泼妇，我不都是为了保护你健康长大啊，你从小都是乖孩子你不可能喜欢男人对不对！我不相信你是变态，你是被那个纪辰带坏了对不对！”程母激动地冲了过来用力抓住纪辰的肩膀使劲地前后摇晃。

“妈我就是喜欢男人，我没有病，我只是喜欢的人恰好是男人而已啊。”程辛泪水模糊了双眼，哭着辩解。

“你是要我老程家断子绝孙啊你，我就你一个儿子，你喜欢男的我们家怎么办，你爸那么早就死了留我一个人守寡，我们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是要毁了我们家啊！”程母无力的瘫倒在地，大声的嚎哭。

“妈，现在的科技可以做试管婴儿找代孕的，我们以后也能有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断子绝孙呢。”

“ 别人生的孩子哪能一样啊，再说了咱家哪供得起你搞这些东西啊，妈辛辛苦苦的忙活了半辈子供你上学，你就这样孝敬我的吗？！”

“妈，我是真的喜欢他，这无关于孝顺，等我工作了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程辛激动的辩解着，眼中泛起了泪光。

程母无力地瘫坐在地，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失神地望向一边。

突然程母的眼睛开始聚焦，眼神闪过一道寒芒，一屁股坐起来，冲到桌旁，拿起农药打开瓶盖，对着程辛说：“妈已经失去你爸了，我活着的希望就是你，既然就连我最听话的儿子也不理解我了，那我死了算了。”

程辛猛地转过身想冲过来夺走瓶子，却见程母举起瓶子对着嘴就要灌进去。

“妈，你别啊！”程辛凄厉地喊了出来，豆大的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血丝布满了眼睛。

“我分手不行吗，我不和他在一起了不行吗！”程辛大声地咆哮着，像一只困兽在发出最后的怒吼。

“妈知道你最孝顺了，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程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停了半晌，抹了一把眼泪。一手拿着农药瓶，一手抓着鼻子，将鼻涕呼出涮在地上。

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你现在给那个叫纪尘的打电话说你不喜欢他，让他以后别骚扰你，今天这一切我就当没发生过。”

八

“辛辛， 怎么了？”纪辰疑惑接地了电话，他们一向使用社交app联系，这是程辛给他打的为数不多的电话。

“我们以后别来往了。”程辛声音颤抖着，眼睛黯然地看着程母，她迫切的看着他。

“为什么？”纪辰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你家条件好，你父母只希望你开心就好，而我只有我的母亲，她要是抛弃我，我也，我也活不下去了.......”说到最后程辛的眼泪像泄了闸的大坝止不住的流 淌。

  “我们怎么不是一路人了，我会让你妈妈接受我们的!” 纪辰气愤地冲着电话吼叫。

  看着失魂落魄的程辛，程母冲过来一把夺过电话。

  “你死心吧，我家孩子从小就健健康康我照顾他长大，可不是你说带坏就带坏的，你是大城市的孩子，你可以花天酒地，我不行啊，我只有他一个孩子，阿姨不会说话，阿姨求求你，离我的孩子远一点，他是一个好孩子，他喜欢女生，他会为我传宗接代的！”程母肯定的说。

“程辛，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认真的？”纪辰沉默了半晌，冷漠的说。

  程辛抽噎着，灵性的大眼睛此时似乎失去了所有光泽，小巧的鼻子哭得红红的，不停的抽动着。

“辛儿， 你快说啊。”程母焦急地催促着。

“程辛你快说啊！”程母提高了语调。

“是，我是认真的。”程辛任命的闭上眼睛，任由黑暗侵占他的世界。

“好。”说完简单一个字后，纪辰挂掉了电话，没有任何犹豫。

窗外，夜色像一把寒刀，森森的闪着寒芒。

九

时光如水轻轻流去。

地球照样旋转着不会个人的情感得失，开心与否产生任何变化。

微风拂过树林，带着一丝温柔与眷念。而纪辰却如人间蒸发般，失去了踪影。

手机上数条已拨电话却没有一条被接通，微信上的每个消息前都带着一个血色的感叹号。

金色的光芒写照在程辛的脸上，留下黑白的剪影，苍白而又无力，贝齿紧咬着下唇，留下浅浅的印迹。

“程辛，你考虑好了么？”一个长发女孩此刻正有些羞涩地看着他，乌黑的眸子写满了倾慕，双颊微微泛红，眉头向上皱起，脸上写满了委屈与可怜，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渴望主人的怀抱与温暖。

“你是个好女孩，长得这么漂亮又有能力，我不想耽误你。”程辛无奈的说。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干净，喜欢你的温柔，你各方面都很优秀，怎么会耽误我。”

程辛低着头，眼中写满了复杂与纠结，他紧紧抿着嘴，又吐出舌头润润了唇，想要说话。

周芙看着他白净的脸蛋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朱红色的薄唇在他津液的滋润下更加红润，她鬼迷心窍般印了上去，并用手搂住他的头。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使程辛猝不及防，他想要挣脱却被周芙的手弄得无所适从。他很生气，想要站起来推开她，却看到她哭红的双眼。

这是个女孩啊，她不顾一切追求自己，却遭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他为了母亲让纪辰伤心，现在为了纪辰又要让这个女孩难过吗？

可是，我爱的是男生啊，我给不了她幸福，我不会爱上她的，纪辰知道当爱变成负担变成职责，那便不是爱，那是枷锁，那是牢笼。

但回想到软软的唇印在纪辰唇上，他却出乎意料的并不是很反感。

但我付出自己的快乐来做这两个女人的牺牲品又如何呢？为了自己苦命的母亲，为了爱我的自己女生，奉献自己的快乐也是值得的吧。

程辛失魂落魄的望向刺眼的太阳，眼神里没有光彩只有太阳的光芒.......

“我...”

“答应你。”程辛轻轻地用手搂住了周芙鲜花，的肩。

十

  “轰隆隆。”火车在铁轨上有序不紊的行驶着。

  程辛走马观花似的望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美丽却短暂。

一股花香沁人心脾，带着春的气息和生的希望。

  车厢里的人们看见一个白衣少年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手捧一束鲜花，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大家纷纷看着他，露出羡慕的目光。

  程辛望着四周打量的的目光，害羞地低下了头，腼腆的他害怕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揉了揉紧蹙的眉头，看着手中妖冶的红玫瑰，不由得想到母亲昨晚上的怒嗔，“孩子，你还是个文化人，这都不懂吗？明天情人节你买一束鲜花给人家小姑娘，她准乐呵。”想到这里，程辛忍不住露出甜甜的微笑，或许这样平静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吧。

  “咚咚咚，尊敬的旅客们，您所乘坐的列车已到达........”

  话还没听完，程辛便捧起鲜花走向车外，人潮拥挤他不想多做片刻停留。

  二月的天气还略显寒冷，程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进入温暖的鼻腔竟有些刺痛，却使人分外清醒。

  程辛脸色冰寒的走向站台，不知是天气还是其他的原因。

  走出站台，强烈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突然一股熟悉的香气沁满鼻翼。

  一道白色的身影印入眼帘，乌黑的头发还在空中飘散，大大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两道皎洁的月牙。

  周芙快速的奔入程辛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我好想你。”周芙看着他，幽幽地说道。

  程辛沉默了半响，不知道说什么，捋了捋周芙额前的碎发。

  “我也想你。”

  “这是给我的吧。”周芙挑着眉打趣地明知故问。

  “当然了。”程辛认真的说。

  “哈哈，呆子。”周芙忍不住捏了捏程辛白嫩的脸颊。

    熟悉的触觉让程辛恍惚着失神了，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十一

  周芙早早地订好了餐厅的位置。

  素雅的餐厅里，两人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发愁。

  “你点这么多，我们怎么吃得完？”程辛皱着眉问。

  “没事啦，节日嘛。而且我知道你不喝酒，专门给你点了红茶哦。”周芙笑着给他递上一杯红茶，茶红色的液体，还温热的冒着白烟。

  程辛说了一声“谢谢。”结果茶杯，轻轻地吹了吹，在周芙的热切地注视下，撅着嘴喝了一点点。

  “多喝一点嘛，人家的一片心意呢。”周芙睁大眼睛，渴望地盯着他。

  程辛不解地低下头，又喝了一口，入口竟比想象中更为苦涩，但又想了想周芙的善解人意，便释怀了。

  刚到半饱，程辛的额头便布满了汗珠，皮肤也变得绯红，像一颗等人采摘的樱桃，成熟而诱人。

  “你怎么这么多汗啊，今晚上就留在这边休息吧。”周芙关心地问，嘴角微微扬起。

  “不了，我买了返程的车票。”程辛果断的拒绝了。

  “改签吧，我看你挺难受的。”

程辛用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却仍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烈火正在熊熊燃烧。

“好吧。”程辛忍不住说。

夜悄悄降临了，天空没有一片云朵，四周安静的让人害怕。

十二

  程辛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用冷水将自己滚烫的肉体冷却。

  冰冷的水一次又一次冲击在他雪白的肌肤上让他冷得发抖，却不能浇熄他心中的火焰。

  他难耐的用手锤向墙壁，痛苦地呻吟出来。

  “没事吧，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周芙的问候。

  原始的欲望正一丝丝如鲸吞般抽离程辛的理智，他纯净的双眼渐渐地布满血丝变得赤红起来，他咬了咬舌尖，痛的感觉让他恢复清明。

  “别进来。”程辛强忍着发出低吼。

  “吱哑......”门被轻易的打开了。

  一具赤裸的肉体陡然出现在眼前，那美丽的眼眸中闪着令男人们为之疯狂的羞涩，巴掌大的脸上水灵灵的红唇性感而迷人，雪白的肌肤在浴室的蒸汽里若隐若现。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程辛生气地怒吼出来。

  “我是你女朋友，我为什么要滚出去。”周芙咄咄逼人的上前一步，想要抱住程辛。

欲望即将吞没程辛，一股股的热浪击打在他的心上，难以喘息。

“哈哈。”程辛突然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闪着光...

他推开周芙冲出浴室，在门口拿起自己挂好的衣服，冲了出去。

十三

砭骨的寒气如利刃般切割着程辛单薄的身躯。

他站在天台上望着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默默不语。

他也想爱上女生啊，他努力了，他却做不到。

人们都说爱是每个人的权利，可凭什么他们的权利为什么被剥夺？

“我爱他，是因为他像爱情本身的样子。”

“嘟嘟嘟，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放下电话，视线开始变得迷离，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可他不能哭，因为母亲给他说，“男孩子不许哭，只有女生才能哭。”

可是他就想哭，他蹲了下来，放肆地哭了出来。

哭着哭着，他笑了，他没有为别人活下来，他是他自己，他是程辛，他有一颗尘心啊。

活着是世界上最罕见的事情，大多数的人只是存在，仅此而已。

月色很冷，冷得似乎要将他冻住。

程辛埋着头，看着楼下，黑幽幽的，像一个无尽的深渊要将人吞噬。

程辛抬起头，他仿佛看到那个男人站在他身前，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风轻轻一吹，他的身影散了，出现的是他满鬓斑白的母亲，她大喊着：“你不是变态啊，你会为程家传宗接代的。”

“程辛，你站在那干嘛！”一声尖叫刺破黑夜的宁静。

程辛扭过头去，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对不起。”

他抬起脚.....跃入黑暗之中。

前面即使是万丈深渊，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跃进去。

他爱他，她爱他，爱本无错，错的是阻止他们相爱的人。

结：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

他们通过你来到这个世界，却并非因你而来，他们在你身边，却并不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