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一把小木梳
在江南水乡的一个小山村里,在大干快上社会主义的年代,二姑与同村的一个自己爱慕的男人恋爱后偷吃禁果,不慎怀孕后流产,把名声看得比命重要的二姑为了掩人耳目,流产过后依然在田间劳作,结果感染风寒,拖了几个月,如花一样的生命香消玉殒。二姑夫悲恸万分,痛不欲生,二十多年,一直珍藏着二姑生前用过的一把梳子,最后在二姑迁葬时把那把带着二姑夫体温气息的梳子留给了二姑………一份情二十多年的坚守与执着,荡气回肠而又凄凉温馨的故事让今天的人们感慨万分。
暮春黄昏,黑云低垂,阴风怒号,小溪旁桃花被风吹落,花瓣洒落飘零在水面上,农家小院里传来撕裂肺腑的哭声。农家小院大门上贴着白纸对联(上联:香消玉殒归瑶池,音容笑貌痛肝肠),神情悲切的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着,二姑躺在堂屋中间的灵床上,爷爷、奶奶、叔婶、还有二姑夫在二姑身旁抢天呼地、裂心撕肺地痛哭流涕。 一位年长的妇女正在为二姑入殓前梳头,梳完后把梳子一折两断,恨恨地远远地抛掉,说道:“姑娘啊,尘世间的情缘你再无牵挂了。你走好啊!” 二姑夫捡起了那把扔掉的梳子,他闻了又闻,踌躇良久,最后揣进了怀里。
初春月圆之夜,二姑夫是队里的农技员,正值育秧时节,二姑夫一个人在睡在育秧棚里,田野蛙叫虫鸣,如水的月光洒满四周,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与美好。
二姑如约来到了二姑夫的育秧棚,两人在一起就像一对亲密呢喃的燕子:
一个人呆在这里你怕不怕?
这里离村子远,有时还真有点害怕呢!
要是怕,晚上就不要住这里了呀!
那不行,下半夜要保持棚里温度,要添加柴火的
我也不能常来这里为你做伴,村子里的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
全村子的人都知道我俩在恋爱,怕个啥?
就你脸皮厚,我是怕人说的。
那你就少来点吧,白天你要劳动,晚上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上个月和你那个后,我担心我……
是吗?如果有了,我们下半年就结婚
你家、我家都一点准备都没有,拿什么结呀?
等咱家今年进了余粮钱,明年就可以结婚了。
都是你、都是你,坏、坏、坏……
最后,他俩又紧紧相拥在一起……
禾苗泛青的时候,二姑生病了,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没有一点精神。二姑夫提着一包东西,来到二姑的床前,关切地说:“你病了咋不托信给我,我这几天队里的工夫紧,没顾上你?”
二姑微笑着说:“没啥病不要紧的,只是感冒了。”
二姑夫不信,说:“看你这样,不像感冒呀,你不要瞒我了”
二姑示意二姑夫伸头过来,二姑夫将耳朵贴近二姑的嘴旁,二姑细声说:“我肚子的东西掉了,任何人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
二姑夫听后一惊,说:“这可是大事,一定要上医院看,明儿我把自行车卖了带你去医院
”二姑羞涩地坚决说:“不要紧的,过会就好的,再说,我哪好意思去医院?你替我想
想?”
二姑夫坚持地说:“不行,治病要紧!”
二姑强装笑脸,仍然坚决地说:“我没那么娇贵,赶明儿我还要上队里生产呢
!好了,你也忙,不要在这里瞎担搁了”
二姑夫见二姑态度坚决,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二姑的家。
清明时节,二姑的坟头青草萋萋,二姑夫盘膝坐在坟前,出神地凝视着手上的那把梳子,时而摸摸,时而闻嗅,时而会心微笑,时而失声痛哭,口里喃喃而语:妹子啊,要是我那回坚持让你上医院,你就不会没了呀,是我的过错啊,妹子呀,原谅我吧…….
二姑走后,二姑夫一直沉浸在痛苦的自责和愧疚之中,每年的清明节、二姑的忌日、生日,二姑夫总是如期而至二姑的坟前,烧纸焚香,久久才肯离去。
时光飞逝,经过多年的打拼,二姑夫事业小成,成为了村里率先致富的养猪能手,这一年,二姑夫结婚了,新娘子知书达礼,贤淑勤劳。结婚那天,二姑夫特地请来了爷爷。二姑夫家张灯结彩,喜气盈门。院子里摆满了酒筵,众乡亲们都在热热闹闹喝酒聊天。二姑夫与他的新娘子一起拿酒杯,走到爷爷跟前,然后毕恭毕敬一起说“爹,您在我心,一直是我爹,我一定会像亲爹一样孝敬您!”
二姑夫新娘子也跟着说:“爹,从今个起,我就是你新闺女,你就是我亲爹
。” 爷爷连声说嗯,幸福的泪水都流出来了。
爷爷回家的路上,悲从心来,百感交集,自言自语地说:二虎这娃,真是个重情义的好人哪!只怪我家二闺女没那个命,怨不得别人啊,怨不得别人啊!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随着农村改革开放,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家迎来了大拆迁,一起动迁的还有那么些零散在田间的土坟包。二姑的骨灰也要进行重新的放置。
凌晨,二姑坟前。二姑夫和他的女儿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在仪式的终了,二姑夫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把折断的梳子。然后二姑夫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把梳子放进了二姑的骨灰盒里:说“这梳子陪了我二十几年了,这上面有我的气息,现在也让它来陪陪你吧!”
我听到二姑夫的那句话,深深的震撼着我的心灵。我听见自已心里那些坚硬的冰块在哗哗地化掉,那么多年的艰辛生活里,堆积起的不信任;那么多爱与不爱的伤害,一下子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种爱。
之七:捡粪老头李逢春
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李逢春老人的五个女儿都已出嫁,老伴早年过世,他孤身一人生活,是生产队的“五保户”,专为生产队捡粪积肥。乡人称呼其“春爹”。他一头花白短发,矮小身个敦敦实实的,肩上锄头翘个粪箕,低头踽踽而行,见到地上有牛粪、猪粪、狗粪、鸡粪,便用锄头拾进粪箕里,尔后又扛起锄头粪箕往乡道山路上寻去。春爹遇到每个人都是一脸谦逊的微笑,说话平和得体。他还非常喜爱村里的小孩子,眼里溢出满满的爱意与慈祥。
村口山头上,有处叫“福德大王”的小庙,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位江西贩卖瓷器瓦罐的商人,行商至村地界时,正遇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商人不幸生病亡故,村人无人知晓商人的来历,没法知会其家人,有乡绅出资,欲将商人就地埋葬,可是,地上雪厚三尺,难寻下葬之地,村人在村口山峦边,发现一处蟹形地面,平整干燥,竟无一片雪花,村人便将江西商人在此处下葬了。原来此处是一穴千年难遇的福地,商人下葬后其家族人丁兴旺,人才辈出,发达得大红大紫。福德大王托梦给其族人告诉下落,其族人寻至本村,四时祭拜。本村人知晓原委后,几位乡绅相商,便在商人下葬地之处建起了庙宇,号曰:福德大王庙。自此,福德大王就成了本地大神,保一方平安。福德大王很灵验,十里八乡的信众都来朝拜。
春爹除了给生产队捡粪外,还充当福德大王庙的司仪。信众来此祈福消灾都要请春爹来主持,乡人称之为请神,小时候爱看新鲜热闹,每次春爹去请神,都会跟着去看热闹,现在还记得春爹那些请神时说的词:“信士弟子喝了大王恩赐的神水,逢寒解寒,遇热解热,痛处即止,伤处即平。大病化小,小病化了,合家平安,万事顺遂......”春爹每一次请神,可以获得一些祭祀的果品,或是几毛钱的报酬。春爹有时也把一些糖果分给我们小孩子吃。
春爹在村子里算是很有学问的人,常常教我们小孩子诵读《三字经》、《幼学琼林》、《弟子规》等古籍经典,我们在学校里读的语文课本很简单,第一课,毛主席万岁!第二课,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跟春爹诵读古籍经典,虽然不懂意思,但感觉朗朗上口,很有一番意味。春爹见我比其他孩子有兴趣,教我诵读的时间更多一些,如今我能背诵一些古籍的经典句子,全赖当年的童子功。春爹还单独教了我一些阴阳八卦,天干地支、五行生克等一些基本原理,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西方庚辛金,中方戊己土....这些东西至今仍烂熟于心,为我后来研习《易经》打下厚实的基础。
春爹本是书香门第之后,命运多舛,一肚子诗书无用武之地,只落得捡粪之用,晚景凄凉,最后死在家里无人知晓,三天后才被邻居发现,生产队草草将其安葬。春爹是我学习传统文化的启蒙人,他的言传身教,音容笑貌,一直记在我的心间。
之八:逍遥快活的猪嬉爹
猪嬉爹大名叫刘火员,其父母早年无生育,四十多岁才生下他,晚年得子,视为掌上明珠,从小溺爱,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他身材高大健壮,平顶头,满脸长有淡红色的小痘痘,爱说爱笑,对任何都满不在乎,不屑一顾的神态,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事有何难呀?”
猪嬉爹对妇女同志也很轻视,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屙尿没有三寸高。
不过,猪嬉爹对农村的许多活儿倒是样样在行,眼疾手快的,只是有些惜力,就是十分的功夫只使三四份力气。田里插秧,地里抽沟,别人都浑身是泥,他身穿白衣,滴泥不沾,干干净净的。上山砍柴,别人要担一百五六十斤柴下山,他只寻干直粗大的好柴,捆缚得整整齐齐,够上七八十斤,便挑起下得山来第一个回到村子里。公社修水库时,工地上民工吃的饭是用瓦钵蒸的,民工叫“吃钵子饭”,每人分一钵,可猪嬉爹脚底常常有三四个空瓦钵子,谁都弄不清楚他是如何搞到手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饭咽下肚的,反正是人家没吃饱,他是吃得饱饱的了。
猪嬉爹在村子里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上长沙,下汉口,贩卖些干鱼虾米、花椒茶叶、棉布鞋袜之类的东西,在乡下也算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他爱喝酒抽烟,喝的是好酒,抽的是好烟,由于他喜欢花钱,所以每回生意总是赔多赚少,甚至还在外面借了许多人的钱,时间一长,讨债的人都找上门来,猪嬉爹的老婆不太明事理,对待讨债人不是好生接待,而是对天骂地、指桑骂槐地一顿胡骂,时常与讨债人发生对骂、吵架。讨债人面对胡搅蛮缠的河东狮吼也万般无奈,只有自认倒霉。
有一年,本地奇缺猪种,农村人穷,靠养猪为本。猪嬉爹的两个侄子,一个叫仁甲,一个叫正才,两人都没出过远门,便央求猪嬉爹带他俩去洪湖、沔阳一带去购买猪仔,猪嬉爹欣然应允,开始还好,帮两侄子在洪湖购买到了猪仔,还帮他俩买了从洪湖到蒲圻的船票,说让两个侄子先行,自己要在洪湖买些干鱼虾米回家去贩卖。两个侄儿无奈,只得先行一步,不料船行至江中,四、五月间梅雨季节,长江忽然涨水,狂风巨浪将船打翻,幸好有救援船赶到,两个侄子得以死里逃生,可他俩购买的猪仔却沉入江底喂鱼去了。侄儿仁甲直急得号啕大哭,几度要跳江自尽,不是心胸宽广一些的侄子正才扯住,真的要闹出人命。两个侄子站在蒲圻码头边,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不知何去何从。最后,两个侄子沿路乞讨,边走边问,花了七八天时间,才步行到家,折腾得没个人样,像两个乞丐。
两个侄子的父母当面斥责猪嬉爹不义行径,猪嬉爹没事人一样,还嘿嘿的笑。面对这般无羞无臊之人,神仙都无何奈何。村子里人都知道他的秉性,自这件事后,村子里所有的人就更加不信任猪嬉爹了。
猪嬉爹一生好吃好喝,爱身惜力,只顾自己逍遥快乐,可是,他刚到四十五岁,就得了肝硬化的病,不出两年就过世了,死时还是满头乌黑的头发,娇嫩的容颜,像年轻后生的样子。唉!这都还有什么用呢?人已经死了。
之九:姨奶菊莲
菊莲是我的姨奶,同住在一个村子,大概姨奶是我爸妈的牵线媒人的缘故吧。她修长秀美,柳眉杏眼瓜子脸,一双小脚走起路步步生风,款款有致,特别精神的一个女人,很符合现代审美标准。
姨奶结婚时,正好赶上走日本兵,日本兵来了,夫妻俩架梯子往楼上躲,夫君身穿长袍,每踏一步梯子,不是自己的脚踩住袍底衣摆,就是菊莲慌乱中攥着了他的袍底衣摆,颤颤粟粟,老爬不上去,上到楼梯中间两人都滑落下来了,最后,他俩还是被日本兵掳去充当随军伙夫,三个月后才从日本兵那里逃脱回到家里。
农村集体生产作业的时候,由于人少,生活条件稍微比我们家要好一些,父母到远处开荒造田的时候,就把我们兄妹三个送到姨奶家搭伙,姨奶的烹调水平不错,一餐有两三个菜式上桌,味道比家里的好得多。那时,我真希望父母每天都去开荒造田,让我们兄妹三个长期到姨奶家里吃饭。可现实是不可能的,在姨奶家搭伙的次数是非常之少。
姨奶生育四女一子,女儿都已出嫁,身边儿子叫正芳,患肺结核病,身体状况不佳,还需要姨奶照顾。正芳娶个老婆多年未能生育,开始有嫌弃之心。姨奶经常劝导儿子说:“生男育女,自有天命,不能因自己老婆没有生育而嫌弃,不能干这伤天害理的龌龊事。”儿子正芳听他娘劝,便忍下性子,和自己的老婆相安无事地过着日子。
我们村子附近的一所学校,学校里有个叫吴细梅的老师,接一连二生下了五个孩子,教书带孩子两头忙得焦头烂额,便求助姨奶帮忙照看其中两个孩子,每月给照看费8元钱,当时吴细梅老师的工资是27.5元。姨奶帮忙照看的两个女孩子分别叫三毛、四毛,大的五岁,小的四岁。因为当时姨奶没有孙子,她带三毛、四毛就如同照看自己的孙子一样,真情换真情,日子久了,三毛、四毛就把姨奶当成自己的亲奶奶,比对自己的妈妈还亲,离不开她了。后来,三毛、四毛长大参加工作了,每年都要买好多东西来看望这位“亲奶奶”。
姨奶的儿子正芳快四十岁了,仍不见老婆有生孩的迹象,便狠心把老婆离了,另娶了个年轻的哑巴女人,哑女虽不能说话,但年青力壮身体好,一口气为他生了二男三女五个孩子,可能有人不信,国家计划生育政策这么紧,怎能容忍生五个孩子?政府不是没管,情况是这样的,男方王正芳病怏怏的,医生检查后说不宜结扎,女方是个哑巴,有理说不清,谁要她去结扎,她就要跟谁拼命。征收超生费吧,他们家几间破土房,家徒四壁。乡政府和村里的干部对这个特殊的家庭既感到头痛,又束手无策。
村子里的人也来劝姨奶,说正芳多病,家庭生活条件差,不要再多生了。姨奶在这个问题上却有不同的看法,她说:“生活条件是差点,但比其没吃没穿的年代要好得多,那时候不也要生孩子吗?而且还要比如今生得多,也没听说有饿死的,人多力量大,有崽穷不长,没崽富不久。”姨奶的观点是正确还是错误的,还真难以评判,现在,五个孩子已长大,分别在武汉、广州打工,听说混得还不错呢!
姨奶身体健朗,爱吃咸盐,爱喝点小酒,她说菜里多洒把盐,味道就要好得多。生前一直能去田里扯猪草,上山里捡柴火。硬硬郎朗的,只是跟不上现代的发展形势。一次,她在我家喝酒,酒过三杯,便饶有兴致地拉家常,说“前天,我的小孙女五伢,在我看电视的房间里洗澡,我看到电视里好多男人都在看五伢洗澡,还笑个不停,我当时就生气了,我说你看就看吧,你还笑个啥呢?这些人不要脸,还是一直在看,一直在笑。我忍不住了,臭骂了五伢一顿,骂她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敢洗澡,五伢这小妮子也笑着,不听我的话,我非常生气站起来,用身子挡在电视机前,说这下你们再看不着了吧!?”姨奶边讲边飞舞着双手,声情并茂,把我们全家人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抽搐得痛。
姨奶活到96岁,无疾而终。孙子孙女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为奶奶送行,三毛、四毛也来了,姨奶的葬礼显得隆重而温馨。
之十:剃头匠钟平
剃头匠钟平长得白白净净,秀秀气气的,性格温和,做事也细致,好端端的一个后生却有哮喘病,呼气像拉风箱一样。背个褐色剃头盒在邻近的村子里为乡民理发,那时候,村民理发没有收现钱,每个村子每隔十天去理发一次,按男丁人头每人每月收费1元5角钱,每年的端午节、中秋节、春节这三节之前收钱。钟平一大早来村子里理发,一直要忙到天黑才回。午饭问题都随机解决,遇村民家里办喜事,一般都会事先招呼他来家里吃饭,平时,东家一餐,西家一餐,你请我接,有时还不知去谁家吃饭好,但有时也会遇到甲家以为在乙家吃饭,乙家又以为在丙家吃饭,结果让钟平挨饿的情况。
钟平的剃头手艺一般,加上理发的刀剪长年不换,锈迹斑斑变钝了,记得小时候为我剃头,剪子剪不断头发,把头皮扯得生生的疼痛,一想到要剃头就心生害怕,以至后来都不喜欢理发了。钟平帮大人剃头很认真,先洗后剪,剪了又洗,洗了再修,后脖、鼻毛、面部无处不削到,修完最后刮胡子,所有都完成了,便用湿毛巾把头部擦拭得干干净净,只是那盆理发的水已污浊得不堪入目。这还不算完,还有一道挖耳屎的工序,工具很多,右手拿尖长的刮耳毛刀,左手拿一大一小两根掏耳屎的勺子,嘴上还衔一根竹棉签,先刮耳洞寒毛,再掏耳屎,后用棉签将耳洞擦拭干净。别小瞧掏耳朵,被掏耳朵者闭目尽情地享受着呢!俗语有云:人生三大乐,搔痒做爱掏耳朵!
时代飞速发展,理发店遍地都是,大多数理发店都背离了理发的本义,着重于吹洗搓打,没有剃头技艺,尽管如此,大多数人还是趋之若鹜,倍受追捧。传统的剃头匠不受待见,钟平依靠少数几个老头理发,入不敷出。难以为生了,加上身体又不好,家庭生活日益陷入困境,贫病交加,不到五十岁便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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