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支边到新疆后,几经辗转调到父亲身边,大哥的出生,父母有了烟火气息,总算有个安定的家了。
大伯家的女儿出生后,爷爷奶奶身体还算健壮,虽然不擅长劳动,也不怎么帮大妈带孩子,无论如何大伯是家里的顶梁柱,耕种田地,一家人吃喝不愁,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家里寄钱,拜托哥嫂替他照顾双亲,加上大妈精打细算,大伯一家的生活在当地还算中间偏上。
二伯在禹城农场从事养蜂工作,随着蜂对辗转南北,二妈带着大堂姐和大堂哥在老家生活。二妈的哥哥已经在湖北襄樊主政,感谢那些年姐姐姐夫对妻小的照顾,经济上也时不时补贴姐姐。虽然二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还耕种一点天地,总体生活水平在上层。
最糟心的是在广州工作的十二叔,年轻的时候在外念过洋学堂,专攻机械,后来在广州一家机械厂任职,妻子是工厂的女工,郎才女貌,琴瑟和鸣,儿子出生后,小家庭幸福美满。
一场运动席卷了工厂,做技术的十二叔被卷了进去,接受隔离审查,前途未卜。婶婶万念俱灰的时候,十二叔悄悄托人带信让婶婶带着儿子回老家躲避风险。
那个时候爷爷奶奶家早已落魄,土改时被镇压一批,有的逃亡到外地,只剩下四爷爷家的一个孙子,几乎是吃家族里百家饭长大的。
婶婶带着唯一的儿子投奔家族里生活,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欣慰的是大伯当军需的时候学了一手好厨艺,俗称“聚账”,村里无论谁家红白喜事,大伯都主动帮忙,不收任何费用,甚至主家答谢的白面馍馍都拒绝收受。大伯的口碑,就像一把无形的保护伞,默默地罩着宋家仅存的子孙们。
那个年代家家都不富裕,又多了两张嘴,而且婶婶又不会干农活,儿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心地善良的大妈就让婶婶住在我父亲和母亲曾经的婚房里,虽然简陋,但总算是个栖身之地,大妈的大度让婶婶感激不已。作为回报,婶婶主动照顾大伯的女儿,让大妈腾出手做针线,帽子、鞋子之类的拿到集市上售卖,挣回来一点零花钱。
十二叔在广州的日子不好过,我父亲在兵团也同样不好过。虽然父亲业务能力比较强,又是技术骨干,可是因为家庭出身的原因,入党政审这一关无法通过。而陈叔叔参军之前在福建本地工厂工作过几年,根红苗正,第一次申请入党便通过了,考核期过后,转为正式党员后,他是第一批调离山区回到机关工作的,而父亲一直到我出生那一年才有机会调到兽医站做畜牧技术员的。
母亲生性低调,为人处世特别谨慎,而且工作上兢兢业业,不敢出任何差错,尽管父亲在山区工作,独自带着孩子们,从来没有因为孩子们影响过工作。
到了后期,各方面条件逐步跟上来后,老兵们的婚姻大事得到解决,很快迎来了第一批婴儿潮。托儿所场地有限,工作人员更有限,使得部分婴儿无法入托。有关领导动员部分女工会为家庭,亲自大孩子,闲暇时间做点利索能力的事情,按劳取酬,挣点零用钱补贴家用。
首先响应这项措施的是领导的家属,还有那些没有文化,工作替代性比较强的重体力劳动者,而母亲幸免了,第一母亲是那个年代少于的知识女性,第二呢,父亲不是领导,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技术员,不用给谁做表率,最后呢?是母亲独立能力强,没有因为孩子耽误过工作。
一场磨难过去,并迎来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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