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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辉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一直惦念着路边的昏倒的姑娘,也可以看得出小小的少年,心地如此率直善良,从下马到进客栈的大门都噘着嘴。
萧京华叫小二喂自己的枣红马最好的草料,顺便还给了两个大钱的辛苦费,小二是最喜欢萧京华这类客人的,可是这类客人总不是很多,叔侄俩一前一后到客栈选了一张大桌。
简单点了两盘鄂北熟牛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只家养的烤草鸡,一壶竹叶青必须是开水里腾过的温酒,因为这个天气,虽然已过寒冬,但是气温却一直不高,冷冷清清的,加上自己的心情实在焦虑,喝点温酒,总比张嘴就咂嘴唇的酒要好的太多了,萧京华象征性地倒了一杯给低头不语的清辉,说了一句:“辉儿,你若能把这杯酒喝了,我就答应你,去救路边的那个女子。“
萧清辉刚刚塞在嘴里的熟牛肉差点吐出来,自小父亲母亲就不许自己碰酒,父母遇难后,伯伯也不许自己碰酒,时常道:酒可乱性,但是今日伯伯的举动,可吓了萧清辉一大跳,一想到那女子和自己的姐姐一般大,萧清辉还是不安地举起酒杯,酒杯刚刚端起来,又放下,他紧皱起眉头,目光转过一桌奇怪的人。
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双臂膂力,口出似乎也是外地方言,婆婆妈妈操姥姥的不停,几人喝得面色透红,边上围着一桌纨绔子弟,看起来都是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恶狗。
不一会儿,走进一个孱弱的女子,年纪二十左右,但见那女子面容秀气,一身缟素,哭得梨花带雨,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眼睛红润,让人好不垂怜。
谁知那粗臂男子却看上那缟素女子的样貌,刚走两步,伸手‘咴——’一把把年轻女子拥入怀中“谁个家的小妞子,这么水灵?”苏北长江北的口音说话喜欢带‘个’,‘你’说‘你个’,‘谁’说‘谁个’一双手就胡乱摸着,那姑娘就像是受惊了的兔子,想要挣脱,一个小女子怎的能挣脱一个壮男子的双臂,却挣脱不了,被双手挟住,倒像是小鸡小鸭,刀俎之鱼。
粗臂男子一脸春色道:“小娘子,你个家里恰好死了男人,你个嫁给我个可好呀。”
缟素姑娘却好像没有听见,只是大声地呼救‘救命啊救命——’客栈里本身就只有三桌人,除去那桌,就只有萧京华叔侄俩,就剩那个脸上带着刺青的男子了,这种情况,萧京华其实也没有想管的意思,所以只是低头喝酒。
萧清辉却呆了,只那一刹那,分明看得清楚那女子就是伯伯在路边没有救下来的姑娘,的确是那个女子,不免心中一阵愧疚之情,溢于言表,白净的脸上燥得通红,不过又有一丝不解,如何昏倒的姑娘和自己前后脚,怎的就来到了客栈?
在这种情况,萧清辉就只好求救自己的伯伯,萧京华也注意到了,但是还是执意叫侄儿把那杯酒喝下,自己才会出手,萧清辉无可奈何,眼一闭,正欲一饮而尽,但是忽然之间,只感觉自己的手腕遭受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噗——’伴随着一声巨响。
萧清辉闭上了眼睛自然看不到,只听到和感觉得到,但是这个过程,却被喝酒的萧京华看得仔仔细细,那个酒杯被一根筷子恶狠狠地钉在了石壁上,霎时间露出狰狞的裂缝。
萧京华虽说半生中见过的高手也是数不胜数,但是内力达到如此地步的年轻人,却是很少,没等萧京华起身问话,对面的那汉子站起身来,一把拿起桌面上的剑,但见那人一脸冷漠,粗眉大眼,脸皮白得却不像一个年过二十多岁的男子,却像是个女子吹弹可破的皮肤,可惜脸上有着刺青,否则绝对便是个美男子,那人站起来很高,比边上的年纪稍轻的男子要高上许多。
年纪稍轻的男子拽住那汉子。意思是叫那汉子莫要轻举妄动,伏在他耳边道:“季大哥,你休要在此生什么事端。”
季朗紧紧攒在一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道:“不鸣,我自有分寸,你就别担心了。”原来这两人就是‘皖南剑主’季朗和‘小孟尝’许不鸣,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季朗几个人之一的许不鸣,许不鸣深知以自己的本事,是绝对不能拦得住这头冲动的狮子的,但是他也没有打算拦,只是单纯的提醒一下而已,季朗也绝对比一头狮子要理智得多。
原来那个粗臂男子原是本地豪绅‘财通天’银老二的儿子‘双臂潜龙’银阿三,所以从小就娇生惯养,但是今日看到这样筷子穿酒杯一幕,让没有见过多大世面的恶霸,吓得腿都在瑟瑟发抖。
银阿三久久不能说出话来,一时间呆滞住,只一瞬间素缟女子挣脱开,灰溜溜躲在季朗的后面。
虽然她知道‘皖南剑主’季朗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是她却不知道,季朗除了本事之外,还是个怎样的人。
‘双臂潜龙’银阿三心想道:这怪人,只用了一根筷子,就可以击穿酒杯,且还入墙壁三分,若是这酒杯是自己的脑袋,那岂不是开了瓢了?“想到这里,银阿三倒吸了几口冷气,口里一边尊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一边夺门而出,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怕一回头,就看见他拔剑刺来,银阿三几个喽啰也吓得撒腿就跑。
对于这点季朗旁边的许不鸣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那把剑是绝不会杀欺男霸女的小人的,所以季朗也绝不会拔剑,果然,季朗满脸都是不屑一顾的冷淡,好像季朗的脸永远都是这样,孤独中带有一些冰冷的寂寞。
那张脸就如同他的心,他的剑那样,大多数时候都是冰冷的,只有剑锋穿过喉咙的那一刹那的剑,才有了一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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