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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警察同志，你们看到这封信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人世。如果我死了，凶手一定是梁家勤。我捡到它们地方是在阳台下的草坪上，我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但这是夫人弥留之际让我好好保存，并交给警方的。我是为了保护它们而死，如果这是华华被杀案的证据的话，那我就是死也是值得了。最后拜托你们一件事，我的房间里有一些现金，金额是50万，那是梁家勤用来收买我的，想让我交出这两支箭。我收下了钱，但没有交出东西。这笔钱你们看着处理，如果可以的话，请送给我儿子吧，他都30多了，还没有娶上媳妇，这是妈妈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张桂香。”
这是张桂香放在木盒里的书信上的内容，准确的说这是一封遗书。郑翌铭、龙飞、张鑫三人看完信后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个不懂大道理的农村妇女却做出了舍身取义的举动，还有他对儿子的爱，虽身死而不灭。
“梁家勤，这个王八蛋，怎么对一个老人下得去这种手。”张鑫义愤填膺的说，“龙队，你下令，我带队去抓他。”
“不，不能抓他，时机不到。”龙飞一字一句的说，他之所以认为不能抓是因为江涛拜托他查珈华贸易的事情，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能贸然动珈华贸易的人。
“为什么？”张鑫问。
“抓他？”郑翌铭道，“我们有证据吗？听你们龙队的吧。”
“可是张桂香说……”
郑翌铭说：“这封信可以为我们指明方向，但却不能作为证据。梁家勤没有动手杀张桂香，杀她的是程彪。”
龙飞在一旁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难怪我说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怎么会对一个老人感兴趣，原来是梁家勤买凶杀人。”
张鑫激动的说：“那我们就没有办法抓他吗？就让他这样逍遥法外？”
“当然有办法，那就是找到梁家勤买凶的证据。”郑翌铭说，“要么抓到程彪，要么找到他们之间交易的凭证，不过我们很难找到，这种交易他们肯定是用现金的，不会银行转账。”
龙飞道：“张鑫，既然你这么想抓梁家勤，那我现在安排你一个任务，你去找方洪大队长报道，我让你一周内把程彪带到我面前来。”
“好，我现在就去。”说完，张鑫快步走出办公室。
郑翌铭笑了笑，道：“你倒会用人。”
“你相信吗，他一定能成功，因为他的斗志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所以我说你会用人嘛！”
龙飞将信折好放进木盒子里，说：“你说是一支箭，而我们却找到了两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翌铭略作思忖，组织了一下语言，他说：“两种情况，一种是何去没有说实话，她当晚其实是射出了两支箭，但都没有射中，但这一点基本上可以排除，因为他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撒谎。另一种是案发当晚，现场除了真凶和何去之外，还有一个人，他也射出了一箭。”
“还有一个人？”龙飞的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对，第三者。”
“那这个真正的凶手是谁？这个第三者又是谁？”
郑翌铭微微一笑，自信的说：“张桂香说她捡到箭的位置是在阳台下的草坪上，你不觉得这箭落的位置有些奇怪吗？”
“没错，是挺奇怪的，何去当晚是躲在楼梯靠右的第一间里从门口处射出那支箭的，我目测过那段距离，大概20米。何去的那张弩，以我看，最大射程估计在40米左右。如此说来，就算没有命中目标，箭也应该落在距离阳台20米的位置，但箭却出现在阳台下，这可真是奇怪。”
“这就对了，你在看看这支箭的箭杆。”郑翌铭戴上手套拿起其中一支箭递给龙飞。
龙飞戴上手套，从郑翌铭手中接过箭，只见箭杆中间部位出现了一大块缺口。
郑翌铭解释道：“这是木质箭杆，这里掉了一块木头，出现了一个缺口，看样子还很新鲜。”
“怎么会这样？”
“你就是不动脑筋，其实你完全能想到。”
“有你，我动什么脑筋。”龙飞笑道，“我以前天天破案，脑子都快用坏了。现在有你这么好的顾问，也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嘛。”
“好啦，不开玩笑，说正事。”郑翌铭拿过龙飞手中的箭说，“这支箭之所以会落在阳台下，是因为他被外力阻止了，”龙飞拿起木盒中的另一支箭，“而阻止他的外力来自另外这支箭。”
“什么？”龙飞感到惊讶，“也就是说有人试图阻止何去杀林依华？”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高速飞行中的箭遇到另一支箭的阻击，速度都迅速减缓，因此才会双双落在阳台之下，这也是何去射出的这支箭会出现缺口的原因。”
龙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既然已经推理到这一步了，那么我想你已经知道这个第三者是谁了吧？”
郑翌铭长舒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龙飞。
龙飞接过，只见那是一张荣誉证书，他念道：“何先民同志，在第三届田县运动会中荣获射箭项目冠军，特发此证，以资鼓励。1997年9月18日，田县体育局。”
郑翌铭拿过荣誉证书说：“刚刚去林依华家，我从他原来住的房间里找到的。”
龙飞的目光从荣誉证书上离开，盯着郑翌铭道：“你的意思是你干爹就是那个第三者？”
“没错。”郑翌铭道，“其实这并不难理解，他和林依华是情人关系，我想他们是有感情的，他并不想让林依华死，要不然他也不会跟何去在事后发生激烈争吵。退一步讲，就算他不顾及林依华，他也得考虑何去，他想要阻止何去杀人犯法。何去以为自己很聪明，他以为何先民对他要杀林依华的事情一无所知，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这样，他才能暗中破坏。”
“这明明是好事，可我们在审讯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讲？”
“他以为自己阻击失败，林依华还是死在了何去手上，便一心想着为儿子顶罪的事情。再说，一次失败的阻击还有什么好提的呢。而何去，他也也以为自己杀了林依华。整个阻击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又是在黑暗中，他们谁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林依华已死。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还有一个真正的凶手隐藏在他们身后。”
“要是有目击者就好了，就可以为他们作证。”
“不，有一个目击者。”
龙飞惊讶的问：“谁？”
“林依华。”郑翌铭道，“你再仔细看看张桂香的遗书。”
龙飞拿起遗书，又读了一遍，瞬间明白了。他说：“没错，林依华并没有当场死亡。她在三点被袭击，却硬是坚持到五点半张桂香发现自己。她让张桂香将箭捡起来，保存好并交给我们。很明显，林依华看清整个事情，所以他让张桂香保存好这可以用来惩治真凶的证据。”
“不，她想的最主要的并不是想惩治真凶，而是想救何去。如果他想的是惩治真凶，那她没必让张桂香保存这两支箭，他身上的那支箭就足以让我们追查到真凶了。留下这两支箭只是让何去不至于冤死。”
“好一个厉害的林总，临死之际都还是那么明察秋毫。”龙飞赞叹道。
“现在你该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谁最关心这两支箭，谁就是真凶，梁家勤。”
郑翌铭满意的点了点头。
“诶，老郑，我问你，你刚刚去林依华家找箭的时候为什么直奔阳台下的草坪，难道你早就知道了一切？”
郑翌铭看了看手里的荣誉证书，微微一笑道：“今天早上突然想起我1岁那年在我干爹家玩的时候见过这张荣誉证书，也才想起他是个射箭高手。何去从小受我干爹的影响，也酷爱射箭，也是个高手。当我知道林依华身上的那支箭并非何去所射的之后，我就在想一个高手怎么可能在20米的距离内射不中一个人呢？结论是有人从中做了破坏。这个做了破坏的人是能是谁呢？凶手排除，张桂香排除，那就只剩下他了。我又在想在那种情况下，他能用什么手段破坏呢？我联想到你们从我干爹房间里搜出的所谓作案工具——弩。我做出大胆的推断，在大脑中还原了案发当晚大概的情形。这样一来，想到落箭的位置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能夸你一句吗？”龙飞问。
“夸好听点就行。”郑翌铭笑道。
“你真他妈是个天才。”
郑翌铭笑了两声，随即收起笑容，道：“以上只是我的推测，你最好提审他核实一下。另外，顺便把何去没有杀人的事情给他说一下，免得他难受。。”
龙飞笑着点了点头，同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或许是为郑翌铭的执着和坚持而感动，也或许是为郑翌铭对何去父子的深厚感情而感动，至于具体感动什么，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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