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流年】第二十七章:当世名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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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远歌闻言脸上露出一点自豪的神色,“你也觉得他的京剧水平很不错吧。但其实他只是一个演员和歌手。”
“他许是以其它面目示人,但唱戏肯定是从小习艺,多年功底。梨园行之事,秋臣自认不会看错。”
袁远歌闻言笑起来:“没想到他的水平连你都能骗过。可据我所知,他真的是为了演这部戏才学的京戏,在帝京跟着老师傅集中学习了两个月而已。”
荣秋臣果断摇头:“歌哥所言绝无可能。就算是以现代的手段拍电影,妆面,行头,唱腔这些或可请人代劳,但身段,步法,乃至一个旋身,一个捏指,一颦一笑看似大同小异,却处处都能渗透出功力。外行瞧个热闹,内行却是分分钟看出门道。秋臣所知虽少,于戏,却定不会看走眼!”
“我也相信你的判断,若论别人,我还真不敢辩驳。但是他是我的偶像,是一个娱乐圈里难得的艺术家,所以我还是很了解他的。”
秋臣闻言仍是摇头,喃喃自语道:“可是他唱戏的细微之处,却分明像是我锦玉班两位师傅调教出来的……”突然间,一把抓住远歌的手,“他叫什么名字,现居何处?秋臣无论如何都想亲自拜访于他!”
远歌神色暗淡下来,许久才叹气道:“Leslie吗?可惜你见不到他了,他自杀了,和剧中的蝶翼、史上的虞姬一样,用死亡诠释了人生如戏和不疯魔不成活这两句话。”
秋臣表情也是震惊:“如何会……自杀?秋臣还念着如若与他相见,定能引为知己。”
远歌点了点头:“我也常常这样想。可惜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超越时代的表达,注定不为世俗所容,所以天才往往都短命吧。他就像一只蝴蝶般张开华丽的蝶翼,让众生目眩神迷,而后纵身扑火,留给世人无尽的唏嘘与永恒的传奇。”
秋臣偏头看着远歌的侧脸,冷硬的线条透着些许落寞,却好像比平日更加柔情;而那望着虚空的目光中,说不出是浸透着无尽的感伤还是闪动着执念的光芒。
却听他续道:“他死以后,我坚持每年在他的忌日写一篇悼文,虽然此生从未有机缘相见,却又觉得是跨越时空的知己。直至某一年忌辰在梦中终于见到了他,或者说是见到了叫荣秋臣的绝世名伶,而后,便灵感勃发,有了《卿卿》这部戏的雏形……”
“以梦为马,世上竟有此等巧事。”
远歌转过头,望着秋臣的容颜,叹道:“更巧的是,我遇到了你。从那以后,我仍然能在梦中见到荣卿,不过他慢慢变成了你的样子,以至于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把你的容貌安在了他身上,还是他本来就长着你的模样……唉,还说你是小疯子呢,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挺疯的。”
秋臣望着远歌一脸感喟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歌哥是情愿遇见我呢,还是宁愿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远歌对上秋臣似水的眸光,不知为何,喉头一阵干涩,竟不知如何恰当地表达此刻的心情。停顿半晌,方才道:“唱戏人和听戏人,如同伯牙子期一般,高山流水,互相成全。而导演和演员也是一样,想要拍出好作品,必须能够互相成全。否则再有天分的演员,也会在不适合的剧组中,美玉蒙尘,白白消耗掉他的才华;而作为一名导演,我当然希望遇见一个灵魂相契的优秀演员,无需过多言语,就全然懂得,把我的艺术理念完美地、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远歌说到这里,才又重新抬起头,对上秋臣的目光,似乎是回答他先前的提问,又像是坚定自己的信念:“所以我期待遇到你,就是那个优秀的演员,能够将本属于梦中的美好,化作现实。”
他说着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所以不管老周、老杜他们怎么想,《卿卿》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一定要让它成为一个完美的作品!”
秋臣望着远歌眼中燃起的执念,只觉得胸膛中一颗冰冷的心竟变得灼热起来,律动的节奏似乎能够冲破百年的封印,召回生命的渴望……
“既然歌哥如此说,那从此往后,我的心愿便是做那个懂你助你之人。”秋臣说着,神色也变得笃定而肃穆,“这段时日,我本满心迷茫,于这孤寂陌生的世间全无好感,终日不知为何人,做何事,而今闻君一席话,方才坚定信念——我定要重新成为这个时代最优秀之伶人,赴汤蹈火辅佐歌哥,助你以梦为马踏歌行!”
未完待续
作者:远远歌哥
图源:Pinte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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