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称“二程”的北宋理学家程颐、程颢兄弟二人一次共赴友人的宴席。席间,主人召妓共饮。程颐见状愤然离席。程颢却毫不在乎,谈笑风生,照吃照饮,尽享口福。第二天,程颐在书房见到程颢,便责之不恭谨,有失尊严。程颢却说:“昨日座中有妓,我心中无妓。今日书房无妓,你心中却有妓。”说得程颐十分惭愧,自叹不如。
我由此又想起那个佛教的公案:有一天,一个老和尚与一个小和尚共同外出。他们来到一条小河边上要涉水过河,碰巧见到一位也要过河却不敢涉水的女子。都说和尚慈悲,那位老和尚二话没说便把那位女子背过了小河。三天后,那位小和尚对这件事依然感到很困惑,于是问老和尚:“师傅,出家人不近女色,您那天怎么能背那位女子呢?”老和尚一语双关地笑着说:“怎么啦,我三天前就已把那位女子放下了,你到现在还没把她放下?”小和尚听后似有所悟地走开了。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在这两个相似的故事中,显而易见的是,程颐和小和尚对女色都起了心动了念,并落于执著,而程颢和老和尚对女色其实始终都没有动心,所以不落于执著。他们四个人修行境界的高低便可一目了然。古语说得好:“心随物转,即是众生;心能转物,即同如来。”
在这个红尘俗世中,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逃避现实,更不可能生活在真空里,自然要面对世间的人生百态,必然要应对各种各样的人生际遇。但我们可以经过不断的精进修炼,像程颢和老和尚那样,即使遇到女色也能做到不动心。那真正是“眼观形色内无有,耳听尘事心不动”。直至达到“八风(利衰、毁誉、称讥、苦乐)不动心,无忧无污染”那样更高的修行境界。而《万寿丹书》中说:“心者,神之舍也,心静则神安,心动则神疲。”(心是藏神之所,心静则精神安宁,心动则精神疲惫。)可见,一个遇事能保持心情安静、心态平稳、心境清净的人,肯定会有良好的精神状态,这必然有利于身体健康。国学大师季羡林在《养生无术是有术》一文中,自认为是陶渊明的信徒,并把陶渊明的四句诗当做自己的座右铭:“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正所谓智者乐,仁者寿。我们从季老享年98岁的一生中不是可以得到许多有益的人生启示吗?而相反,那些遇事容易急躁、浮躁、激动、悲伤、动怒、生疑、纠结、执著的人,就肯定容易变得疲劳、疲乏、疲倦、没劲、乏力、憔悴,这些不良的精神状态必然会影响到身体健康,甚至危及生命,那些英年早逝的人便是最令人痛心的例证。
清朝的曹廷栋在《老老恒言》中写道:“养静为摄生首务。”(心思宁静,涵养精神,是养生的最佳方法。)所以,惟有“不以成功而喜,不以失败而悲,不以众誉而骄,不以共毁而沮”或“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天外云卷云舒”的人,才能做到心平气和,淡定从容,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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