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守望
“姑娘，练琴去吧。”
“嗯。”
“姑娘，练琴去吧。”
“嗯。”
……
“考级前的时间就这几天了，抓紧时间练练吧。”
“可是，我不想考级了。”
“为什么呢？”
“考级有什么用呢？这一年主要就是练这几首曲子，对我来说，主要就是拿那个证，也没别的用。”
“可是考级也是对自己能力的检测和提高呀？”
“不考级，也一样可以提高。”
“其实，妈妈也不是多么在意这样一个证，只是觉得自己确定做一件值得的事，就得坚持到底。当初报名时，你没有反对，这样练了一年了，就差半个月了，现在说不考是不是有些可惜呢？”
“考级有的练得可烂了也能过，要那样一个证有什么用呢？”女孩的嘴唇突然哆嗦起来，泪水瞬间涌出。
屋里很闷，天气预报说有雷雨，这时听见雷声远远地传来，仿佛从在很厚重地壳深处发出来的叹息，雨很矜持，还在路上，没有到来。
母亲用腕上的皮筋吊起披在肩上的头发，看着唯一的爱女又一次哭了，心头堵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姑娘两周岁半时，她离婚了，离婚前反复考证，一个争吵的家庭和一个快乐的单亲家庭，哪种家庭对孩子的伤害最小？后来她选择了后者。十年来，她努力工作，努力做一个平和的母亲。她内心里非常非常想成为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摆渡人，而不是绊脚石。她不想把老天赐给自己的这个宝贝伤着一点点。为此，她看了一些关于孩子教育的书，其中最喜欢的是一本是《孩子把你的手给我》。近期姑娘的情绪和嗜睡让她意识到孩子又长大了。王阳明说过“事上磨练”，她读过的那些书只有落实在实践中才有意义。她告诫自己，不能遇到问题就退缩，就不作为，但也不能妄为。要坚信，情绪它会来，它也会走的！
母亲的内心忽然踏实起来，决心做姑娘忠诚的守望者，和姑娘一起经历青春！
“姑娘，你在幼儿园中班时和妈妈说喜欢钢琴。那时妈妈让你考虑半个月做决定，如果能坚持练琴，就同意你学琴。当时你考虑两周后，郑重地告诉妈妈你还是喜欢钢琴。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选择，你会怎么选？”
“我还是选择学钢琴，但不考级”
“姑娘，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你不考级的原因有没有这种成份：因为这一年学业紧张，练琴时间相对少，感觉自己没有把握过级，并且最后这段时间也不想努力冲刺了，所以用不考级来给自己找个退路？这样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不是我过不了，而是我不想考！”
“那倒不至于。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能把剩下的那两个谱子再背下来一个？”
“你实际做到了，我自然会相信。这样吧，姑娘，这半个月，你坚持好好练，如果你考级曲目确实练到钢琴老师说可以过级了，最后你可以耍‘酷’：我有能力过十级，可是我就是不屑于过！那时，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不考级；还可以考了却没能通过；但你不可以做事没到最后就认输，就放弃！这是妈妈对你要求的底线。你不能让现在的你对将来的你有愧疚感。为了避免那样，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个坚定的信念：排出困难，尽全力做好眼下该做的每件事。”
姑娘抹干眼泪，转瞬又笑着说：“我现在就练，再背一个。”
《辉煌的大圆舞曲》响起来，听声音，弹奏者心情不错，不急不躁。在一些易出问题的地方，能听出来女孩用心一遍遍地练习。
母亲打开窗户，才意识到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夜雨淅淅沥沥，空气凉爽湿润，依稀听见有人哼唱“知否我极爱你，全意守望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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