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张小笨 思想盛宴
作者:张小笨/ 一介平民、二等百姓、三流书生。曾经丢失了自己,好在又找到了自己。
一路走来,我尝遍了生活的艰辛
郑小琼,女,四川南充人,80后。2001年南下广东打工,2009年任《作品》杂志编辑,有作品散于《人民文学》《诗刊》《独立》《活塞》等。迄今出版诗集《女工记》《黄麻岭》《郑小琼诗选》《纯种植物》《人行天桥》等十部,其中《女工记》被喻为“中国诗歌史上第一部关于女性、劳动与资本的交响诗”(林贤治语)。
郑小琼的写作更是如此。她突出的才华,旺盛的写作激情,强悍有力的语言感觉,连同她对当代生活的深度介入和犀利描述,在新一代作家的写作中具有指标性的意义。
或许,她的语言还可更凝练,她的情感陈述还可更内敛,她把握时代与政治这样的大题材时还需多加深思,但就着一种诗歌写作所能企及的力量而言,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尊敬这样的写作者。在一种孤独、艰难的境遇里,能坚持这种与现实短兵相接的写作,并通过自身卑微的经验和对这种经验的忠直塑造来感动读者,至少在我的阅读记忆里,并不多见。
她的词语不只深及生命与个体的处境,同时也插进了时代的肋骨,带有疼痛、寒气、以及晦黯中又亮闪闪的性质。
特别是,它们还具有了某种身历的见证性——她用在场的书写,以一个曾经的女工身份见证了这些作品,使它们焕发出了真实而确定的力量。而这些,在别的诗人那里则是不具备的。
她的诗句中总蕴含着地下岩浆般的爆发力,叙述凝重、细腻、尖锐、粗粝,像手术刀或显微镜,让我们看清生活的真实本质。
诗人唐晓渡说: “嘶哑、锋利。她的诗让不幸和疾病在灯红酒绿下出声,真实地表达了被压抑的生命激情。”
2005年,郑小琼有一次陪工友去医院做人流,了解很多女工到私人诊所做此类手术,有的因此永远丧失了生育机会。
她想做一个女工生育的社会调查,以前呆过的工厂女工偏多,于是就联系了工友、她们的邻居、同事、老乡等。调查进行了一个月后,觉得自己应该写一本有关女工的书,决定做更深入的田野调查。2006年上半年,郑小琼辞职但调查却无从进行。
下半年,她只能重新回到工厂,在樟木头一家塑料厂做宿舍管理员,一边上班一边做调查。2007年到一个五金贸易公司做业务员,业务员不像流水线工人,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一边做业务一边调查。
直到09年,才开始整理这些年的交流对象,那些调查对象是她的工友、朋友、以及工友的老乡、以及换工厂后交往的新工友等,郑小琼与她们进行更深入的交流,陪她们回老家等。几年来,与一两千人进行过交流,有一百多人成为她的创作对象。
刚完成时,她把初稿寄给李敬泽与张清华,李敬泽建议她将人物进行一下简单的梳理,张清华建议加些交流时的背景记录,不熟悉这种生活的读者能更了解她们。
黄麻岭是东莞东坑镇的一个村庄,郑小琼在这里生活了差不多六年,在塑胶厂、五金厂以及这个村庄邻近的家具厂打工。2003年开始写这里的生活,同年,创作了《人行天桥》与《完整的黑暗》等一批长诗。
这里,有数以万计如同她一样从中国内陆来这边的打工者,凤凰大道两边都是工厂,毛织厂、五金厂、玩具厂、手袋厂、塑料厂、电镀厂等,她们在这些工厂打工,面对加班、欠薪、罚款、怀乡等。
面对生活的无奈,又不能不接受这种无奈的现实,幸而有诗歌带给我内心的安慰,它让我在灰暗的打工生活中找到了微光,这些光是那样地脆弱,但它照亮了在黄麻岭的日子。
每年都会回黄麻岭走走,感受青春遗失的地方,感受它的变化,它是中国南方村庄的缩影。对于郑小琼来说,黄麻岭不是一道坎、也不是财富,它是曾经生活的一部分。青春丢失在哪里,人的一生就会牵挂那里。
黄麻岭之于她来说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不得不接受它带给我的疼痛、悲伤、喜悦、幸福,以及背井离乡的打工者的无奈、不幸、眺望、憧憬,它是我命运的一部分。
异乡人的内心焦虑和精神迷失是很多打工者诗歌写作的源动力! 为何会写诗?郑小琼“我们是这个珠三角城市所发生的事情的见证者,应该把见到的想到的记下来。
这是一种底层打工者在这个城市的耻辱感,这种耻辱感让我不会麻木”。现在,随着工作环境及社会地位的改变,这种耻辱感是否已消失?我又为何写作?郑小琼曾自问。
郑小琼认为写诗并没有那么复杂。当初想换一份好点的工作,换一份文职工作,不愿一天十多个小时呆在流水线,工资低工作又累,在打工杂志上看到一些人因为写作改变了命运,开始写诗。
慢慢地越来越深入,对写作与社会有了新的认识,有了写作的责任感,也有了生活的耻辱感。视野与写作变得开阔,2003年完成了代表作《人行天桥》,开始写作《玫瑰庄园》。
2007年,郑小琼获得人民文学奖,一度成为最受关注的80后诗人,之后,但她却拒绝加入作协引起不小的争议。
郑小琼对此事做了澄清:“获奖时,我处在失业的边缘,东莞作协的人对记者说曾有意愿叫我去那里上班,主要写公文和处理杂务,我实在不愿意进作协写公文等,认为它们对自己的写作有损害,便没有去。
后来记者问起了这件事,我也是如此说的,结果报纸出来后,变成不愿入作协了”。
郑小琼的诗歌节奏感很强,但是在节奏之间,跳动的是疼痛、是真实的残酷和血淋淋的倾轧最本真的呈现,是有悖人伦的常规对底层的压榨发出的声音。在某个意义上,她对诗歌和生活的态度,更像是一个群体的缩影。
她的诗歌充满了对世界不公平的挑战和蔑视,是对底层困境和打工生活进行的深度审视和思考,再现和升华了底层文学题材。深刻的洞见,并蕴含着疼痛。
从2006年开始,郑小琼共出了诗集和散文集11本,是什么支撑她如此坚决地笔耕不辍?郑小琼说:我这个人说不上勤奋也说不上懒惰,一直在坚持。我属计划性很强的人,也是上面说的很犟的人。
我花十三年写《玫瑰庄园》,也花接近七年时间写《女工记》,《黄麻岭》花了五年时间。不同主题、不同方向的诗歌交互写作,直到完成,让我不会懈怠,当一个主题遇到瓶颈,可以换其他主题继续写,试着从别的方向别的题材中找到灵感。
打工题材只是我写作表达的一个方向,我写作的一部分,我出了十一本书,纯粹打工题材的只有《女工记》《黄麻岭》,而《玫瑰庄园》《两个村庄》《纯种植物》等与打工无关。
郑小琼写过一系列长诗,她曾经说过,写长诗很讲究气息,气息不能断,一断就脱节,架构不能乱,一乱就散了。
郑小琼生在嘉陵江边一个很小的村庄,童年留给她最大的记忆是嘉陵江,夏天涨水,江面变得很宽。觉得嘉陵江是最大的河流,常在江边洗衣服,逢集坐船去龙门古镇赶场。
坐船是童年最深刻的记忆,赶场对儿时充满诱惑,她还记得那时机动船巨大的轰鸣显得喧哗,座位是长条凳子,有些脏,乌篷子有些陈旧,这些老旧的事物留给她深刻的印象。
坐在船上,看江水流动,两边的树木与行人,牛羊与庄稼,江中有人用搬罾搬鱼,有客船过去,浪花扑岸,船中都是村上的熟人,大家聊家常,虽贫寒,却和谐而温馨。
它是缓慢的,温情的,带着中国传统气息。
郑晓琼说:“我是一个生长在农村的女孩儿。我的根在农村,对于乡间质朴的记忆我永远都无法忘记。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觉得我不是一个诗人,我只是一个生活忠实的记录者。用笔,用心,认真的记录着生活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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