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道边上,有一家破旧的小卖部,没有人知道它开了多久,当周围的商品房都鳞次栉比地建起来,它的外观就显得破旧的格格不入。
小卖部就是个由砖垒起来的小平房,面积不足十平米,用水泥将砖块堆成后,外面就草草地刷了一层白漆,经历了风雨的侵蚀已开始斑斑驳驳。房顶黑色的瓦片也积满了灰尘,有不少杂草从缝隙中钻出来,给房顶插上了草标,但这时代已经没有人会因为人或物插了根草就会上来询问卖价了,而这小破房子看着没有任何被买卖的价值。
似乎这是一个少有人光顾的小卖部,但从对着马路的小窗口外挂着的小白板来看,它日复一日地营业着,有好奇的人会想,小卖部是靠什么活下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卖部好像换了主人,这一变化是从小卖部时不时传来的歌声里被发现的。当一对姐妹踏入小卖部时,就听见一阵机关枪似的男声歌着词,伴着熟悉的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扑面而来,姐姐下意识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歌,但被妹妹直接拉着走向小店里唯一放着的冰柜前。
她们低头往冰柜一看,顿时有点傻眼,只见所有的雪糕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一路堆满了整个冰柜,不像其它的店里是分门别类放置。而且冰柜上连个商品目录也没有,根本不知道有哪些雪糕,价格是多少,仅粗略地从最表层看,品种不下十几种,有一半是见过的品种,例如,梦龙、可爱多,还有另一半要么是不知名产品,要么连个中文字都没有。这是个什么操作,姐妹俩面面相觑。
“老板,冷饮怎么卖?”妹妹抬头问老板。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么热的天,老板穿着长衣长裤坐在门口的玻璃柜前,不仅如此,还把连帽衫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留海被压到了眼睛上,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仅能从打扮上看出来是个年轻人。他听到讯问,抬起头朝姐妹两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下了,就在妹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低低的差点被音乐覆盖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
“随便拿,价格等付了钱就知道了。”
“啊?”听到这个回答,妹妹都无语了。
“我们还是换一家店吧。”姐姐说。
“那要走到铁道的另一头,天这么热,再不买根雪糕降降温我就要化了。我们就随便买两根吧,看着也不会贵到哪儿去。”
说是这么说,妹妹打开冰柜的门,像是淘宝一样,手伸进去开始探底,冰柜里的雪糕被拨过来推过去,包装纸之间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回荡在整个小卖部,和音乐响成一片。姐姐看着妹妹粗鲁的动作怕她把雪糕弄坏了,老板要找她们赔偿,让妹妹赶紧随便挑两支。最终,妹妹左挑右选了两支从没见过的雪糕,表示自己要尝尝鲜,姐姐示意她来付钱,拿着两支雪糕来到老板面前。
“老板,结帐。”
老板拿起柜台上的扫码枪对着雪糕的条形码扫了两下,然后示意她付钱,姐姐于是打开手机扫码,完成了付款。
这时候小卖部里放的音乐又一次来到了高潮:
iqi,ni,san,si
樱花落满地 有一种神秘
凝结了空气
iqi,ni,san,si
黑夜里偷袭 去攻击
烟雾当武器
刚刚专注着买雪糕忽略了音乐,这回能听清楚歌词,熟悉的旋律让姐姐一下想起了演唱者和歌名--周杰伦的《忍者》。姐姐于是转头和妹妹说起这首歌,还有周杰伦当时有多出名,唱法有多么与众不同。妹妹摇摇头表示没听过这首歌,对胖了的周杰伦也不感兴趣,姐姐只好扫兴地拆了雪糕走出小卖部。
“刚刚的雪糕多少钱来着?”妹妹问。
“我光顾着听歌忘记看价钱了”姐姐于是掏出手机一看,然后惊叫了一声,“我的妈呀,两支雪糕居然要116块。”
“啊?真的假的”妹妹拿过手机一看,大大的116显示在刚刚的付款界面,“老板是不是搞错了?”
“不可能吧,他是直接扫码的呀,我付钱之前怎么没仔细看价钱呢?”
“谁知道两支雪糕要这么贵呀”,说着妹妹舔了一口雪糕,又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和普通雪糕也没什么不同啊,细长的一根,没有任何夹心,也没有外皮,没任何地方显出它的昂贵,口感也没什么突出,怎么会这么贵呢?她恨恨地说:“这就是家黑店,老板太不要脸了。”
“唉呀,我们这是遇上雪糕刺客了,怪不得老板要在店里放《忍者》呢,我们这是自投罗网了。”
姐妹俩垂头丧气地吃着雪糕,只能自认倒霉地慢慢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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