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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燕麦萌
张碧云她们出了酒吧,走在夜色朦胧,晚风徐徐的街道上。张碧云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点担心地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白衣女子说:“今晚要是闹起来,我们也没那么轻易脱身的。这王八蛋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会不会再来闹事?”
说真话,当时虽然表面上,她做出一副镇定自若,不害怕的样子,实际内心还是很恐惧的。虽然自己能打,可是,对方是不是也能打?对方来了多少人?自己还要保护苓芳。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人家是男子。幸好,罗老板出现了。那人会不会来找罗老板的麻烦?
白衣女子一直默默不语,那神情呆滞萌哒的样子,似丢魂失魄样。
“喂,你不会是吓死了吧?真没用,这就吓死了,还怎么继续混下去?”张碧云拍拍白衣女子的肩笑道。
“没傻,只是脑子里在想着那个罗老板,刚才见到他,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白衣女子喃喃地道。
“你不会爱上他了吧?不对,我和他谈合同时,你也见过他的,怎么现在……他的年龄可比你大好多哦。就算你不能嫁给你的泽瑞哥哥,你也不能嫁一个中年大叔啊。”张碧云开心地笑道,把这当作一个笑话。
“他有那么大吗?我看他最多三十来岁,帅气成熟,身上有一股我喜欢的说不出来的味道。”白衣女子一副痴痴迷迷的神情。
“算了,你这花痴,我算服了你了。你都不知人家什么底细,就一见钟情了。真是的!如果他真能保护你,那倒也是一件好事,免得我整天提心吊胆。你说你,长得如花似玉,招人喜爱,可是却没有练就一身本领保护自己。遇上夜贼都吓得哭。”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学吗,已经有长进了。比如今天,我就没有害怕。”
“嗯。还算不错,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吓得只知躲在我身后。只是现在学,还是慢了点。我可是从五岁就开始练的,练了二十多年了。不怕,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张碧云搂紧了白衣女子,俩人一起在迷离的夜色中走回了住处。在她们的身后,一直有一个黑影,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个白衣女子就是几年前,刘宇健从东湖里救上来的黄苓芳。她那年做了手术后,调养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偷偷从家里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封信给黄克彬夫妇,叫他们不要找她,如果找她,她就会死给他们看,如果不找她,她会努力地活着。
黄克彬和柳如烟看到这信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地抱头痛哭。想通过关系去找这丫头,又怕这丫头真的和信中说的那样,急得焦头烂额,茶饭无味。
黄苓芳知道刘宇健为了救她死了,心里难过不已,她只是想自己一走了之,没想到自己没走,却害死了别人。让红英阿姨孤苦养大两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没有父亲,好可怜。她想到自己那么小就没有妈妈,就恨自己害死了刘宇健。
她回到家不吃不喝,不哭不闹,白天就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下巴就抵在膝盖顶上。无论柳如烟他们怎么劝,她都是一动不动。晚上,她就躺下,望着屋顶发呆,目光空洞,半夜才睡觉。
柳如烟想让泽瑞回来。黄苓芳才说了一句:你让他回来,我就死!吓得柳如烟再也不敢说泽瑞了。
可怜,柳如烟要照顾受伤卧床的黄克彬,还要担心寻死觅活的黄苓芳。她实在没办法,愁肠百结,半个月不到,黑发变成了根根银丝。
在她走投无路时,她想到陈红英,她想请陈红英来劝黄苓芳,只要黄苓芳愿意吃饭,愿意说话,慢慢就会好起来。
陈红英听明柳如烟的来意,二话没说,提着水果就去了柳如烟家,看到憔悴、落寞、失神的黄苓芳,她的心一阵阵抽痛。她走上前紧紧地抱着黄苓芳,什么也没说。还好,黄苓芳没有拒绝她的拥抱,只是默默地流下了热泪。
“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做的错事也不能改变。唯一能做的是,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地活着,去努力做好事。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为你而死的宇健叔叔?你爸爸的身体,他担心你,也不可能那么快好起来。
还有你的泽瑞哥哥,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他怎么能好好学习,好好创业?你死了,他会很痛很难过!那么多爱你的人,都希望你开心快乐地活着。”陈红英拥抱着她,轻声细语又语重心长。
黄苓芳的泪像下雨一样滴落下来。她的身子在陈红英的怀里颤抖着。
“我这个样子,还能好好地活吗?还能有幸福快乐吗?”她喃喃自语道。
“有!一定会有幸福的!一定会有开心快乐的!只要你想要!”陈红英把她搂得更紧了。她不想看到这么好的一个生命凋谢!这个生命是她的丈夫用生命换来的。
在陈红英的劝说下,黄苓芳慢慢地肯吃饭肯说简单的话语。柳如烟和黄克彬心头的巨石慢慢地小了下来,甚至想把这小小的石头彻底放下来。
可是就在年二十四,过小年那天,黄苓芳悄悄地离开了家,只给黄克彬夫妻留了封短短的信。
年二十五,黄泽瑞回到家,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妹妹,心里奇怪,以为是在学校补课。可是,等到晚上,都不见妹妹的影子。他进到妹妹的房间,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漂亮的信封,是妹妹留给自己的信。
他拆开一看,随即信纸像飘雪一样轻轻地飘落到地上,他的心也瞬间跌落到了冰谷。
“泽瑞哥哥,我出去要打工了。你要好好照顾爸爸妈妈。你不要去找我,我已经不爱你了。我有爱的人了。你帮我找个好女孩子来当我嫂子吧,一定要找一个对爸妈好的女孩子。祝安好!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爱你!”黄苓芳的声音飘在空中,敲打着泽瑞的心房,疼得他无处躲藏。
黄泽瑞坐在黄苓芳曾经睡过的床上,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刚来到这家的陌生和恐惧。
那时,就是黄苓芳怯生生地拉着他的小手,娇声奶气地说:哥哥,我带你出去玩。然后在外面,她会很骄傲地对别人说:这是我哥哥,以后不怕你们欺负我了。我哥哥会保护我的。
“苓芳,你在哪里?你说了,我们要一起创业,一起在北京发展。可是你现在丢下我不管。”黄泽瑞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滴在床上的羽绒被上。
“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这丫头不可能这样走掉,要走也会去找我的。还有爸爸为什么受伤了也不告诉我。这丫头走了,在外面受人欺负怎么办?”他想着,再看信后面的日期,竟然是前天的日期。这丫头是昨天走的?她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他不知道,黄苓芳就是不想见到他才走的,不敢见到他,才在他到家的前一天走的。
她去了哪里呢?泽瑞心里不停地问。
——未完待续
文/海燕麦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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