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

冬天，天气越来越短，夜晚却越来越长。到了冬至这天，白天最短，夜晚最长。温度也到了冬季里最寒冷的时候。

记得小时候，大早上的气温是凛冽的，寒冷的。那时的冬天下雪的情况比较多。往往是这场雪还没有消融完毕，下一场雪又开始下了。房檐下滴溜的冰凌嘴达一两尺长。

原来的土路，一个冬天就从来没干过。

一个冬天，涝池的冰没消融过。冰喳达五寸多厚，人常说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话一点也不假。孩子们从涝池的这边走向那边，有时，用双脚向前滑去。

那时候也没有什么防寒措施，无论冬天是晴天，还是天上下着雪，上学是必须准时去的。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生手提的小火炉。更多的是用炉子烘烤两只手，免得手被冻麻木了，捏不住铅笔，油笔或是水笔。

手提炉子非常简单，从家中找来破旧漏水的缸子，盆子，碗。用钢钉在上面对称的距离上锥两个小孔，然后用铁丝穿进去，拧牢。条件比较好的家庭，会上集去买个陶泥制作的小火炉，上面有手提的地方。

救炉子比较简单，下面是麦糠的碎沫，或者用锯沫最好。能保持一天火都不灭。上面的引火是用剥过玉米的玉米轴架起来，中间保持空旷一些。点着后，稍停一停，让它着一会儿。然后不住地鼓着腮邦子，嘴吹对炉子猛吹，炉子的火焰呼呼地燃烧起来。吹的人头昏脑胀。玉米轴变成了火种，红彤彤的。炉子的碎麦糠或者锯沫子着了，冒着一股青烟。

我们全副武装，戴着耳朵套，棉帽子，棉手套，一边走一边抡着手提小火炉。

后来，又有了屋里冬天取暖的工具。取暖炉子，一边在炉子跟前干活，一边取嗳。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上来了。和室外是截然不同的两重天地。

但这种炉子不好封闭，封闭得太严了，容易灭火，生起来又要麻烦。封的不太严，火‘着不到第二天早上，第二天一看，还是火烧过了，炉子灭了。又得重新生炉子。

这种炉子不好救着。这也不是炉子的问题。是蜂窝煤有问题。有煤的人都夸他的煤好，某某人或某某大饭店，经常烧他的煤，都说很好。买家总没卖家精。他们经常卖煤，知道什么煤好，什么煤不好。买煤的人上了一次当，又上一次当，当当不一样。煤厂就是那样的货，都是一个煤厂生产的，从煤厂里取的来又卖给他们。掏钱不来好煤，这就经常出现炉子半夜里灭火。从而生炉子的主要原因。

买来这样的蜂窝煤，经常灭火，经常要生炉子。有的煤球眼看烧得火快败了，用火甜就是煤软得搛不出来，有时一搛就散了架了。这种煤太嫩了。有的煤块即就是烧过的，也瓷实，好搛是好搛，就是煤烧的时间太短了，不耐烧。这种煤球掺的土太多。在买煤的时候都想买好的蜂窝煤。可不下好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生炉子先要有木柴，劈才，先烧着了硬柴，有了火籽以后，在上面放块蜂窝煤，上面咕嘟咕嘟冒着浓烟，呛得人不住地咳嗽。煤烧红以后，没烟了，炉子也旺了。在上面蹲上水壶，随时有热水用。

还有人嫌生炉子麻烦，搛一块未用的蜂窝煤，换人家用乏了换下来的火球。就这还要人际关系较好，看着人的脸色，用火甜稍早一些搛出。

这几年，孩子们上学的条件也越来越好了。冬暖夏凉。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孩子们用过的小炉，蜂窝煤炉子，都弃之不用了。

随后的条件好了，衣服有防寒服，羽绒服，保暖服，既轻巧又保暖。晚上有电褥子，电热片的取暖设施。

这几年，一个冬天基本都是晴天。街上的叫卖声也渐渐地多了起来。这已经成为冬天的早上特有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若是晴天无雪的天气，正好是做生意人的有利时机。卖甑糕的推着车子在大街上高声叫卖。我们冬天起来得较晚，在床上，就听到外面很是热闹。早上吃零食的老人，拿出自个的碗盆操上两三块的甑糕。他们煅炼了一阵，肚子有点饥了。热乎乎地操一碗甑糕，心都是舒坦的。卖甑糕的老师傅，头戴白帽，揭开锅上面的围布和锅盖，锅里冒着白乎乎的热气，袅袅升空。操甑糕的傅师用木板在碗边不停地抹着，担着。

爱吃调和的老人向卖豆腐脑的摊子跟前围去。舀了一碗白生生的豆腐脑，嫩嫩的，锦水围城，灿烂若霞。油花花在碗里飘浮着。黄豆，香菜撒在上面，连看着的人都不由得流下涎水来。

那头，吆喝起"卖油糕，热油糕来了，谁要热油糕。老头戴着白帽子，不停地在案板上揉面，丢面堤子。面团在他们手上被揉来搓去。用手跟拍成薄面团，摄一摄摄白糖，包了进去。放进油锅里，用铁勾子不停地翻转拨拉。一会儿，油糕浮了上来，焦黄酥脆，咬一口糖汁顺着嘴角往下流。

这几年，冬天很少下雪了。没有雪花的冬天还叫冬天吗？过去有九九雪不断之说，现今，年年的冬天不下雪也是常有的事。

下雪的冬天是令人羡慕不已的事。下雪天也有下雪天给人们带来的不便和困惑。首先是路滑难走，上了年纪的人容易发生骨折，去红十字会医院治疗。

道路不干，自行车，架子车更是难以在路上行走。

夏日里，一日晒去百日泥。前半天下湿了的路面，立时就干了。可冬天太阳病怏怏的挂在天上，也失去了一往的巨大威力。地上的一点潮湿泥巴总不见干。

冬天出苗时，麦苗正在扎根。只要地里的墒情好，土层较厚的粘土挥发得较慢，冬天下雪不下雪问题不大。

这个冬天的早晨，听到卖熟食的吆喝声，我们也心里是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