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嗑

我的曾祖父在世的时候，还是旧中国。那时候每年的大年初一，乡邻之间，都要互相拜年。但是通常都是年龄小一点的，主动先给年长的拜年。

当年我们的乡邻之中，有个王姓老人，比我的曾祖父的年龄略小一些。老人家很讲究迎来送往的这些礼数。所以每年先到我家，给我们家的当家人——我的曾祖父拜年。有趣的是，这位王老人家在给我的曾祖父拜年的时候，总是见面一抱拳，双手打拱。对我的曾祖父说:“老哥！昨天午夜很好，鸡也没叫，狗也没咬，西南接神早点儿，东北晚点儿，咱这儿正好。”年年拜年，年年一字不差。像印在书上一样永不改变。把拜年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真不容易，真是难为老人家了。

老人家平时也是个见面三分笑，不笑不说话的人。只是说话做事教条死板一些，但是，特别擅长顺情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