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亦歌在一声一声地数着脑海里的声音,它慢慢地变得有节奏感,中间有停顿,像极了……密码。她突然有所领悟,按照那一声声的节奏,开始敲击墙壁。卢亦歌跟着脑海里的钟声敲击了很长时间,墙壁没有一点变化。她耐心地等待着。
符凌和卢余突然对她喊道,“小心!”符凌以极快的速度拉着卢亦歌往后退。刚停下卢亦歌就看到父亲卢余所在的地方开始遭受攻击,“父亲!”
符凌见状赶紧奔去。“来不及了!”卢亦歌喊道。电光火石间符凌只来得及以身体替卢余挡住攻击,等卢亦歌跑过去的时候,发现符凌已经昏迷,而父亲卢余在躲避间脚受伤了。
“父亲,你们怎么样?”卢亦歌焦急地问道。卢余把压在他身上的符凌小心地搬到旁边,摇了摇头,“符凌跟裴奇一样昏迷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不碍事。”他又抬头看了眼墙壁,盯着刚刚发动攻击的地方,那里这时出现了石英吊钟。
“父亲,石英吊钟出现了。”卢亦歌说道。
“我看到了......”卢余的声音里有种宿命感,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女儿在搜符凌的身,他制住卢亦歌,“你在做什么?”
卢亦歌很镇静地说道:“找电子制牌,我想知道他的信息。”卢余皱了眉头,“亦歌,你不太对劲,你为什么对符凌这么关注?”卢亦歌把手收了回去,“我想知道在父亲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卢余表达着他的不赞同,“别找了,你这样对符凌不尊重。”卢亦歌低下了头,“我知道。对不起。”
卢余叹了口气,直接说道:“符凌,生于3000年,自然人,3044年光点军校毕业,进入首都科技监狱做基层监管人员,3052年升中层监管人员。”卢余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继续说道,“他是孤儿,又是自然人,付出了很多,但职位不稳。他女朋友和他同校同单位。”
“孤儿?”
“是的。”卢余回道,“亦歌,你也知道,自然人培养起来要投入更多,才堪堪可能和基因调整者达到同一水平,被遗弃的孤儿大多都是先天基因并不优秀的自然人。”
卢亦歌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那他女朋友呢?”
“他女朋友是基因调整者,跟他同龄。”
卢亦歌点了点头,又问道,“裴奇呢?”
“裴奇是基因调整者。”卢余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他姐姐在双生公园爆炸事故中去世了。”
卢亦歌拉着父亲的手,“父亲,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卢余看了眼裴奇躺的方向,“他是3055年进入首都科技监狱。”
“因为他知道您在那?”
卢余苦笑着点了头。
“父亲,那您是什么时候进的科技监狱呢?”
“3052年。”
卢亦歌半天没说话,卢余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抬头看那面墙。
墙面开始变化,像变魔术一样,整面墙都开始显示出纹理,一会儿是彼岸花,一会儿是梵高的《向日葵》。
卢亦歌眼花缭乱地看着那变换,“父亲,这真像极了画板。”
卢余看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原理很简单,这面墙全部都是由非常细小的方块组成,这细小的方块人肉眼是看不出来的。最开始面对我们的这面全部是白色的,你刚刚敲击的密码触动了它的开关,使所有的方块开始翻转,背面朝前,这背面是有颜色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变换的图案就像移动拼图一样。这面墙留了一个方块的体积供移动,然后就像拼图一样组成各种图案。”
卢亦歌添了句,“就像电脑上像素图一样,那些小方块就是像素。”她表情不定地继续说道,“设计这面墙的人真有意思。”
“你不喜欢?”卢余很明显地感知到女儿的情绪。
卢亦歌回道,“不管怎么变化,组成这图的颜色权重是不变的。”她回过头,“我只是不明白,设计它的用处在哪呢?”卢亦歌没有说她心里的感觉——她在这个地方心理上有些不适。她想,如果小时候真的是在这里遭遇意外,那她的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卢余慢慢地看着那墙壁变换的图像,它就像在讲故事一样,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为了纪念吧。”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孩子,我们所过的平常每一天,可能于别人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卢亦歌听了父亲卢余的话,沉思了下,然后开始专注地看墙壁上变化的图,不一会儿又问道:“父亲,你们刚刚怎么知道有危险?”
卢余弹了下他女儿的脑袋,“让你不记摩斯密码。刚刚你敲的最后一段,转换过来就是英文‘end’。再加上观察到异动,当然就觉得有危险。”
卢亦歌惊奇地看着父亲,“那前面的呢?前面转换过来是什么意思?”卢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自己翻译。”
卢亦歌撇了撇嘴,“父亲,你不是已经翻译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刚刚都没有记敲击的顺序。”
卢余意有所指地说道,“孩子,如果是要传达给你听的,你最终都会知道的。”
卢亦歌疑惑地看着父亲。卢余没有再继续这话题,“我们坐着等一等吧,看这面墙最后会呈现什么图案。”卢亦歌像父亲一样盘腿坐了下来,看着那奇怪的墙壁。
她心里在回想前面的敲击顺序,慢慢地翻译了出来,是一段简短的诗句:
你伸出手
接住的是一个世界
还是一个千疮百孔又桀骜的灵魂
你撕心裂肺的时候我在看
并且感觉到平静
希望你是那个见证者
梦与不甘与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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