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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所有人都配有的资格,但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是大雪节气的第二天,从早上开始,天空像蒙了无数层纱,阴沉沉的,因为没有太阳,入目的都带着土色,好像昨天没有下雪,老天后悔了,在努力地酝酿着。温度并没有下降多少,但是影响了很多人的心情,比如我。
中午下班回家的路上,我一边缩着头匆匆地往家赶,一边在心里不停地诅咒,“这个老天真讨厌,总是喜欢把太阳锁在家里……”
“姐,下班啦?”
听见声音,我抬头一看,是离我家不远的邻居徐雅婷。徐雅婷可是一个能让人频频回头的大美女,一米六八的个头,大波浪卷的长发,脸小眉弯,眼睛好像会放电,虽然孩子已经上了幼儿园,看上去还像一个没有结婚的妙龄姑娘。
“是啊,你也刚回来。”
一问一答中,我们俩自然而然地结伴前行,当然彼此的嘴都不闲着。
突然徐雅婷不说话了,连带地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低了。我诧异地抬起头,看见徐雅婷的老公李亚博迎面走来。
小伙子长得可精神了,如果简单化妆就可以拍杂志封面了。嘴也甜,离得老远就打招呼:
“姐,你刚回来,我看见哥(我老公)也回来了。”
“是呀,你这是要出去?”我问。
“临时有点事,出去一下。”说完,李亚博把目光转向徐雅婷说:“雅婷,我有事出去,中午不在家吃了。”
等了半天,我没有听到徐雅婷的回复,诧异的抬起头。只见徐雅婷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嘴里连个标点都没发出,好像李亚博是个陌生人。不对,如果是陌生人,人家主动问好,她都不可能不搭腔。
李亚博对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径直离去。
看看这两个年轻的身影,我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大。
莫非小两口闹别扭了……徐亚婷,我们都知道的,开朗的性格,一般是不会这样给人甩脸子的。……难道这次矛盾大……要不作为年长几岁者,我当当和事佬……
“雅婷,你和亚博闹矛盾了?”我试探着开了口。
徐雅婷看了看我,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你们还是年轻,在一块过日子,哪有不磕碰的……”我没等来雅婷的回复,我继续传授过来人的经验。
“姐,你不知道?”亚婷打断了我的话,于是我听了一件狗血的事。
前不久,雅婷的爸爸生病住院了,是脑瘤,情况不容乐观,远在国外的哥哥都回来了。作为女儿,每天医院——单位——家——幼儿园,整个人忙得像陀螺。当时,李亚博的项目正是关键时候,为了不让他不分心,雅婷把孩子也带在身边,跟着自己跑医院……
经过大家两个星期的共同努力,老爷子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一家人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妈妈劝雅婷回家休息两天。
当天夜里,李亚博回的比较早,一家三口终于团团圆圆吃了一次饭。早早地收拾完,两个大人陪着孩子看电视。祥和的因子在空气里飘荡。
叮铃一
亚博手机响了,收到一条新简信。
手机当时就放在雅婷面前的茶几上,雅婷无意回头撇了一眼,转过头准备继续看电视。感觉不对劲,又转了过来,看简信。内容比较言简意赅,就两句话,“你今天不过来吃饭吗?她回家啦?”
徐雅婷的血直接冲上头顶,人一刹那有点懵。“她”指谁,不用说了。这连饭都吃上了,貌似不是第一次。徐雅婷的心揪成一团,不动声色地把简信举到李亚博眼前,直直地盯着亚博。
看电视看得正兴奋的李亚博,扭过头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化不一,低下了头。
沉默开始蔓延。
过了有两支烟的时间,李亚博开始断断续续的说,上周一,项目顺利完成,我们举行了庆功宴。她是对方公司的业务主管,当时喝多了,同方向的他送她回了家,那一夜,李亚博留在了女主管家。因为徐雅婷这段时间也不回家,下班后没事,他会过去吃饭。
李亚博反复强调,过去也只是吃饭,因为家里就他一个人,不想开火做饭,纯粹是搭伙。
上周一?徐雅婷在心里算了算,是爸爸最危险的那一天,那天所有人都涌在医院里,徐雅婷整整一天粒米未尽。那天,李亚博说项目正是关键一天,在医院露了个面就走了……徐雅婷越想心越冷。
说到这,雅婷停顿几秒,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说:“姐,你相信吗?心冷就是一瞬间的事,也许用时不到0.01秒,我们俩成了陌生人。从此关于李亚博的任何事,好像都与我无关了。”
我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雅婷拍了拍我的手,又开口说:“姐,我知道你也想劝我,只要他悔过,就给他一次机会。其实这样的事,我现在也不想考虑,我爸爸又入院了,孩子还小,我也不知道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只是突然感觉我们的距离好远好远,无论怎么伸手,都够不着。先这样着吧。”
最后一句话里是深深的悲凉。雅婷的眼里有泪花。
我们俩在我家门口分开,看着雅婷依旧俏丽的后背,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徐雅婷与李亚博的婚事,在我们邻里看来,就像电视剧一样。
李亚博是村里孩子,爸妈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在土里刨了几十年,以后还会继续刨下去。兄弟姐妹好几个,只有他一个人上了大学。据说上大学借的钱,好多都是李亚博工作、结婚以后才还上的。所幸的是,山村离小城不远,交通方便。
徐雅婷是兄妹两个,妈妈是地税局会计,爸爸的生意做得很大,在这个小城,是数得上的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 。雅婷自己呢,也不错。在单位是个闲职,在爸爸的投资下自己还有第二份职业,开了个瑜伽馆。
两人结婚前,雅婷的爸爸妈妈苦口婆心地跟雅婷说了一天,主要意思是,不是嫌弃亚博家里穷,拖累大。而是觉得李亚博脑子太活,看人时眼睛咕噜噜直转,对人不太真诚,怕自己的宝贝女儿雅婷以后受委屈。
傻姑娘徐雅婷当时,指天发誓,说李亚博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会对自己好。
李亚博也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对雅婷好,一辈子对雅婷好。
后来,徐雅婷是裸婚,房子是爸爸给买的,买了一座二层小楼的院子。爸爸妈妈说,以后雅婷的公公婆婆来了住一层,徐雅婷和李亚博俩人住二层,不进一个门,婆媳矛盾应该少些。
婚后好长一段时间,俩人可甜蜜了,上街都拉着手。旁观着都感觉,爱情真美。
娇生惯养的徐雅婷没有一丝娇气,回家就穿上围裙进厨房。我们常常打趣,雅婷是时髦和传统的统一体。
李亚博的工作也比较顺风顺水,已经升任部门副主任,前途无量。人也比刚结婚时,强壮了些。当然更帅了,成功人士的苗头初现。
他俩常常是家贫男孩都艳羡的楷模。现在却出了这样鸡毛狗血的事。
唉,新式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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