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它会变成一篇中篇小说,慢慢耕耘】
我像一头正在思念四月的野牛,不断迁徙着,发疯着,偶尔还有些莫名的渴望。
真的,我有些渴,但是在这样夏日里,春渴却是任何水都无法解决的。
我索性带着渴,乘上了如今的列车。
不过在这之前,我一直待在一栋硕大的房子里。那栋房子有望不到头的椅子,和数不清的男人女人。在巨大的茫然里,我实在无趣,便开始数起男人来,想看看他们中到底有多少个秃子。数着数着,我就只顾去看女人们赤条条白花花的大腿了,它们真是好看,它们从来都比让它们活着的人,受人喜欢。
与世界的七月有所不同的是,我所在的候车室,更像巨大的蒸子,并且强迫的将所有肉堆到了一起,使他们相互催发出各种各样的气味,使不认识的人认识,甚至有朝一日会由下面开始,深入的了解一番。
我对面的女人扇着一把写有“叫我女王大人”的折扇,还翻看着弄不清名字的书本。不过说实话,她比她的女儿要好看许多,虽然她已经开始有了些难以遮掩的皱纹,可她的胸才应该是女人的胸,哪怕被隔世的黑暗所笼罩,可你依旧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啊,巨大的力量,仿佛具有能使任何坚强的男人瞬间陷落的力量。
哦,还有我左边的那个小胖子。他来的时候手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挤着十几桶泡面,当他从我眼前经过时,我只觉得豪华、隆重。他尤其喜欢眨眼,不停的眨眼,像蓄满电的秒表一样,可他的父亲好像也不去干预这件在常人看来不太正常的习惯。和他的眨眼一样,他的胖也有些过分,胖的人即使纹丝不动,也会能汗如雨下,更何况他还蹲在那玩着电脑游戏,这使他像一个活着的喷壶。他还玩得投入,与电脑中的画面一起同步的摆动着头,这使他像一个活着的招财猫一样的喷壶。坐在他后面的大叔看着他呵呵乐着,我也看过去,老头子于是笑的更开心了,他以为我和他有些共同的乐趣。
实际上我只是想看看左边那个女人而已,她正玩着微信,手中的对话列表下滑下滑下滑,滑不到尽头。无数的男人正通过附近的人与她攀谈,她时不时还会笑出声来,一副甜蜜的样子。
我有些饿了。
打开背包掏出一盒饼干,为了不让饼干碎末掉落在身上,我弓着身子伸出一节脖子,像只英雄般的老龟一样吃了起来。哦,我还不饿,我只是想找点什么事做罢了。
实际上自己更应该想想,为什么偏偏要买好吃点呢?这东西实在太难吃了。
十三四岁时姐姐从遥远的地方回来,那时她带了很多很多东西,但是现在我仅仅只记得一个长方形的硬纸盒子了,里面盛装着当时所知最美味的食物,那时,它就叫做好吃点。这种饼干的美味一时间竟然超越了父亲很久以前给我买的泡泡糖。
不过说起那盒泡泡糖,它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大大。虽然我从来没有把泡泡吹到很大,但是它在我那时的想象里,是能吹到很大很大的,大到能包容任何想象,只是我不愿那样做罢了。那盒泡泡糖被我不紧不慢的吃了一个月,每次吃的时候只揪一点点。你一定会说这样的吃法使它过期变质了,不过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你也该看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看起来。
当它被我揪到最后,仅剩下一个红色的空壳子,哪怕就剩一个空壳子,又让我足足闻着香味度过了一个月。
现在你肯定知道我其实并没想弄清楚‘为什么要吃难吃的好吃点。’
我就是想想,想的很忙的样子。
我就是想把好的东西留着,再一点点,慢慢的将它们蚕食殆尽。
一股清香突然超越了大大的香味,使我从大大的饼干里醒来,是位姑娘,她毫无征兆的坐在了自己的右前方不远处,我抬起头,以为会被眼前的景象看硬,可是真正的她并没有浓妆艳抹,她的穿着反而有些过于简单随意了些,一条灰色的连衣裙,头发任性的散在肩上。这香味也不是那种想让人躺下的味道,也不是那种想让两个人一同躺下的香味。它让我醒了过来,活在世上。她似乎也不像是会涂抹任何香水的女人,那么这股清香就是那美丽本身了吧!?我也不知道,我总不能凑到她身上闻个究竟吧,虽然我确实想这样做。
紧随其后坐下的也是个女人,不过比她老多了,她们像母女一样亲近,又像情侣一样有些缠绵。哦,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没有底线……
人群一阵躁动,我以为所有人都被她们给震惊了,定了定神,原来是要检票进站了。一场好戏就要这么结束了。
我朝着人群的花心插去,我心中乐滋滋的想着,这次会遇到美女了吧!和我从h城一直站满八个小时,直到上海。这将是件多美的事情呢?
对了,我他妈是站票。
我积极的冲在最前面,一想到即将出现的画面,自己就激动到飞的迈开了步子。
毫无悬念,我夺得了全厢第十五名。
我早早放好行李,就差一位与我共赴魔都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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