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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连载】山高路远(19)

【乡土连载】山高路远(19)

作者: 直行的歌 | 来源:发表于2017-12-15 23:55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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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从锅里冒出来,前扑后拥,填满了整个房间。油黑发亮的暖锅映着红的、绿的各色菜品不停歇地在汤里打着滚儿,雾气中夹杂着浓稠的菜香和浓烈的酒香。一桌人都已经有一点东倒西歪了,唯独郑二狗,不时斜着眼看向门的方向,不知还在等着谁。

    “二哥,别看了,不会来了。”旁边的一个小兄弟红着脸,看看都要坐不住了,嘴里嘟囔着说了一句。郑二狗有点丧气,冷冷地端起手中的杯子,扬扬手,“喝酒,别废话。”正说话间,门被从外边推开了,郑二狗赶紧看过去,却是一个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了,“几位大哥,还要加点什么菜吗?”

    郑二狗头一仰,杯中酒已经全灌进了脖子里。几个来作陪客的小兄弟虽然酒力不济,却依然努力的轮着番敬他,可郑二狗只是虚应一应,并不喝满,其他人却也不敢使劲地劝他。

    这顿饭快要结束时,一个小兄弟从外边进来,在郑二狗耳边低声地说了两句话,匆匆忙忙的又走掉了。郑二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起来,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却是最好的醒酒剂。旁边的人多多少少看出点眉高眼低,想要问他,见他只是喝酒、却不说话,害怕他发了脾气,没有一个人再敢凑上前去。

    酒喝尽了,人走光了,郑二狗才落寞的从酒店里走出来,向沉沉的夜色中走去了,路上行人不多,而且每一个都有些行色匆匆的,郑二狗看着身旁走过的人们,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个去处可以疗愈一下烦闷的心,愈发觉得孤独起来。

    此时的他,哪怕随便找个人聊聊天,也是好的吧,哪怕这个人是,行路。想到行路,他一下子想到那个倒霉的家伙也不知怎么惹到了那个人。暗夜之中,墙角的一个身影在灯下一闪,长长地遮过来,把他整个人都圈在那阴影里了,他抬眼望望,猛地发现,那不正是行路?

    郑二狗一下子警觉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却看见那人正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果然是行路。

    “郑二哥,聊聊?”行路一幅不痛不痒的样子看着郑二狗。

    “呵呵,小子,来找麻烦?鞭腿的滋味,还记得吧。呵呵......”一个酒嗝随着郑二狗干瘪的笑声泛了上来,夜色中那醉人的酒意薰的行路有点上不来气。他真想转头离开,但他知道他不能,直觉告诉他只有在今夜的这夜幕之下,他才有机会揭开那幕布,好好看一看那幕布后藏着一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郑二哥,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不是跟在别人后面当马仔的人,来找你聊聊天。”行路有点不自然,歉意地笑笑,这可不是小时候打架、过家家,今天玩坏了明天脸一抹还可以重来。

    “去你的!你个狗怂,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你以为老子喝了酒就收拾不了你了?”郑二狗嘴上虽然说得凶狠,心里却早已经放下了防备。

    “郑二哥,你要收拾我,我也跑不了。只是,你就真的心甘情愿这样糊里糊涂给别人当了枪使?我那天就说了,那顿打,我行路认了。可你,是和你背后的人穿一条裤子的吗?你确定你没被别人卖了?”

    ......

    一阵沉默之后,郑二狗终于开口说话了,“行路,也不瞒着你小子,是那个人找我收拾你来的,头天夜里几个人喝了顿大酒,早上那人就安排我们在去找了你,在这之前应该是牛皮糖找人跟着你哩,你一上车他们就在路口等你了,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郑二哥,我只想问一件事。”

    “别急,你先听我说完,”郑二狗看上去有点激动,像是准备要和盘托出的样子,“不过你说有人用屎棍子在你门上、车上写字,这事可没我的份。那个人就只说是替行云不值,说什么行云风里来、雨里去,勤勤恳恳,结果落得这么个下场......”

    行路默默地看着郑二狗,他心里明白今天郑二狗之所以会这么痛快的告诉他这些,完全是因为那个人今天晚上的缺席。所有人都以为他行路要离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很多人迫不及待想要庆个功。结果,那个人却不知什么原因缺席了,或者他看出了郑二狗这几天的不满,又不愿多做解释,才故意没有来。

    “咦!行路,你到底信不信我刚才的话?”郑二狗见行路不说话,以为他并不相信自己。

    “我......”行路顿了顿,他在思量着到底是应该说信,还是应该说不信,这样后面的话可以好好开个头。

    “小子,我郑二狗在这一片也算个人物,本来没必要多说这几句,打了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那个人要拿老子当猴耍。哼!”

    “郑二哥,上我那再喝两杯?”行路这一晚果然是有备而来,他一回到矿上就张着网子把各种风言风语收进来滤了个遍,最终他决定要从这个郑二狗的身上打开缺口,这个人看似凶狠、闲散,但也算义气。现在,两人这样一谈,他还不要好好在郑二狗的身上做做文章。

    “好!喝酒、打架,我,血战到底。”这就是郑二狗,心里的话说开了,他的确需要一点酒精来舒活一下神经。

    这一夜,行路从郑二狗那里揭开了幕布的一角,把那怪兽看了个清楚。虽然郑二狗并不知道自己的车被扣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但却带给他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这一两天,他要被赶走的消息传开之后,那个人趁势和其他的很多车主做了接触,像是要让其他的车主听他指挥。据郑二狗说,这也正是那个人今天晚上缺席的一个真正原因。对郑二狗而言,这样的卸磨杀驴,让他怎么可以接受。

    行路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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