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科学研究,每个人从醒来到睡去的这段时间里,平均每1小时就会想3次有关食物的事情。
这绝对是我编的,可能只有我才这么做。但食物对我来说绝不仅仅于一时的快感。让我起床的动力之一就是吃,旅行的第一动力也是吃。
食物原先只是用来果腹、补充营养的途径。刚开始,我会追求食物带来的饱腹感,然后会寻求炸鸡甜品带来口感和嗅觉的上升。渐渐地我会更加在意食材的时令、味道的搭配、菜品的来源、使用的原料。我曾经以为摆盘精致优美却吃不饱的食物,或能大快朵颐的盛宴,才是食物的天堂。
我看过戈登拉姆齐,一个美国著名的厨师红人,迅速制作标准、质量稳定的菜品;也看过英国皇家厨师雷蒙德对食材的追求;当然还有「主厨的餐桌」,讲述精致菜肴、背叛标准化的故事,从而自己又树立新的标准;一派祥和景象的「舌尖」系列不多作评价,你懂得。
但这部剧,看到第四集的时候我忍不住就要分享了。它每集围绕一种菜品或菜系,到它火爆的店里,和发源地进行交流,告诉观众这些食物的来源,这些都是陈词滥调。它有别于任何一部美食纪录片的特点,就在于深度挖掘饮食文化中,向世界展现了这些食物历史与制作者所遭受的社会问题。
美食丑陋
「Ugly Delicious」,网飞出品,由大卫·张(David Chang)自编自导自演的文化纪录片。
David Chang 是美籍韩裔的厨师、作家、电视明星,白手建立了Momofuku餐饮集团,其中有一家获得米其林二星的 Momofuku ko ,还有「主厨的餐桌」第5季第1集的爆红甜品店 Milk Bar ;他还创办了美食mook杂志「Lucky Peach」(福桃)。
第一集他就怼上了披萨。
在常人看来普通的、任人宰割的食物,其实对不少人和国家来说,是具有原则性的事物。第一集,他藉由披萨,进行“正宗与否”论题的探讨,追根溯源是很多人的本能,比如说电影的灵感来源、书籍描写的人物原型,也避免不了,对食物的正宗来源进行追寻,但每个人都有对一种食物正宗与否的判定标准。
比如这集,先由一位披萨行业的“背叛者”描述了他心目中披萨的定义,甚至还拍摄了“正宗拿坡里披萨协会”的主席(是的就是有这么一个披萨发源地协会),询问他什么样的披萨不能忍,正宗的披萨应该是什么标准。
在路途中,大卫一行人吃过了严格按照传统标准制作的,正宗的拿坡里披萨,并坦言确实好吃,同时他们还去了日本,尝试了堆满金枪鱼刺身的披萨,在美国品尝了放满蛤蜊的披萨,甚至还尝试了连锁披萨店的披萨,虽然这让前面的“背叛者”颇为不悦,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披萨确实有其好吃之处。
第一集定下了“否定”的基调,看完之后,你不会再认为食物只是简简单单的味觉与饱腹的享受,它成为一种规则的制定与打破的对弈。所谓美食,在人的共同参与下变得性情丑陋,因为其中出现了偏见与偏激。比如人的对错执念,比如固守传统与创新的矛盾。同时也希望观众尽量抱着客观的视角,去审视别人对你布下的规则,精致摆盘?遵循传统?一板一眼?这些都有可能让文化和个人魅力止步不前。
David Chang厉害之处不在于米其林,或拥有很多店,或厨艺精湛(他的厨艺据说确实一般),而是在于希望保持客观的视角,和进行不断评判的思考能力,也许在未来,他可以成为餐饮界的许知远也不无可能。
动荡墨西哥卷饼
第二集便以taco(塔可),墨西哥卷饼,作为挖掘线索。
David一帮人在深夜的美国街头探寻taco小车,选择的第一个就是用料不太“正宗”的大虾塔可,用正宗的饼皮包裹墨西哥不常使用的大虾内馅,吃出了广式点心的感觉。
全球最佳餐厅 Noma 的二厨,作为一个墨西哥血统,身处哥本哈根,利用自己的知识对塔可进行不一样的创新,比如炸鱼皮塔可。
墨西哥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移民城市,具有非常强大的文化包容性,仅以纪录片中的几个例子就能表明,现在的卷饼演变出了中国口味、黎巴嫩口味等等。大多数国家对墨西哥文化并不了解,却只知道墨西哥人经常非法移民美国,以为墨西哥传统食物就是印度或西班牙口味,就如同外国人提到中国就知道左宗棠鸡和味精一样。
越来越多的知名大厨开始认同并学习传统的墨西哥食物,进入墨西哥学习,或拜访其他国家的墨西哥大厨,以此帮助人们正视墨西哥文化,正视墨西哥人所受的社会问题,例如美国对墨西哥人的百般约束。其中就包括一位守法的墨西哥米其林大厨被终身禁入美国,但仍然鼓励人们在守法的前提下努力追寻成功、纠正错误的法制。
纪录片中描述了一位穿越沙漠到美国,以帮助女儿过上更好生活的女人,通过她的塔可餐厅,让人们重视不合理的国家规则,公众和媒体也开始帮助这些守法的非法移民,希望国家能制定更合理的法律规则。
社会问题不仅限于墨西哥人。文化的局限性和世界观的局限性,让人对除了自己传统以外的文化存在大量偏见,善良的人类在迁徙的过程中、在文化互相传递的过程中,遭到了许多莫名的抵制和排斥。David Chang 以及 Noma 这样的餐厅,通过自己的方式,希望人们放宽心,放下偏见,正确、冷静、好奇地探索学习不同文化的优点,而不是滋生种族歧视或偏执的文化误解。
食物就是文化
每次跟别人交谈时,提到食物,大部分人的回答要么是:你怎么这么贪吃,或:我都随便吃吃没什么追求。但我想说,盘子里的食物,在盘子之外有很长的故事,它们不仅仅是长在土里,不仅仅是「舌尖上的中国」的祥和氛围。它如同音乐、绘画、雕塑、建筑,它是一种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是历史的展现,也是社会动态的反映。
中国五千年历史走到了今天,在饮食方面只注重技艺传承,却忽视了文化阐释。我认为人们应该像对待游戏一样对它抱有好奇,像音乐一样对它聆听,像政治一样对它深思。食物是有灵魂的。对食物的延续和创新,利用食物来帮助别人和社会,也是每个个体记录自我的方式,值得我们像生活一样重视它。
如果你在看这部纪录片之前,对待食物敷衍,我可能会笑你肤浅,相信看完这部文化纪录片,你会有所改观,相信它也能给你的生活的任何方面带来启示。本剧共有8集,B站可看,或私我询问更多找片姿势。
第1集:披萨
第2集:塔可
第3集:家常
第4集:虾
第5集:烧烤
第6集:炸鸡
第7集:炒饭
第8集:包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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