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想起这本书大约是因为在不久之前看到了余华先生关于长篇小说的一番论述:
余华说:
对于作家来说,一部长篇小说的开始是重要的,但是不会疲乏。只有在获得巨大的冲动以后,作家才会坐到写字桌前,正式写作起他的长篇小说,这时候作家对自己将要写的作品即便不是深谋远虑,也已经在内心里激动不安了,所以长篇小说开始的部分,往往是在灵感已经来到以后才会落笔,这时候对于作家的写作行为来说是不困难的,真正的困难是在“继续”的上面,也就是每天坐到桌子前,将前一天写成的如何往下继续时的困难。
这句话前不久也被我单独列起来发过,很打动人心,戳中现实的一句话。
余华的书,我读的不多。唯一认真瞻仰过的便是这本《活着》。不知道余华先生在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有一种念头,让福贵拥有一个好的结局,是不是也想过要放弃写下这份伤心的文字。
活着读过《活着》的人都应该明白,这是一本让人一着眼便停不下来的书。美国的《明星论坛报》评价它说:“你只要读到一半,就已经确信它是不朽之作了。”
《活着》一书的内容,在此就不多加赘述。如果你读过,我相信你一定还记得那个让人久久不能平静的老人,如果你没读过,稍微百度一下,便可以找到千千万万个对其书内容的简介,似乎很坎坷,但实际上无非便是在那个动荡黑暗的时期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活。有时间,请你一定要看看这本书,没有任何内容简介可以带来与书本内容等价的震撼。
或许你也会发现,你虽然没有读到这本书,但已经读到了这本书的片段。
做人还是平常点好,争这个争那个,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像我这样,说起来是越混越没出息,可寿命长,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我还活着。
福贵的父亲、妻子、儿女、女婿儿媳、外孙都先他一步离开了世界,福贵是小说里出现的主要人物最长命的一个,但他也是最苦的一个。人们常说“死了一了百了”,不是没有道理,福贵的可叹之处便是他活的太久了,即使经历了把他的七个至亲全部亲手埋葬,几乎经历了一个人所能经受的所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仍然活着。上无老、下无小,似乎也不失为一种自由,但是那种世界悠悠仅余一人的的悲凉又有几人可以真切地体味。
最后只剩孤零零的他们——一个福贵和另一个福贵。
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中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活着——不过简简单单两个字,但是随着福贵走过一生,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两个字中蕴含的力量。命运本不公平,有的人平庸却可以安稳荣华过一生,有的人卓越却不得不颠沛流离过一生。这种不公带给人们的是不公的慨叹,但是,我们却毫无办法。如我们这样的一般人,能做的事情唯有——忍受。忍受这种不公的同时倔强地活着,忍受这个世界的同时骄傲的活着,忍受这个社会的同时坚韧的活着。虽然世界不公,可我们的心灵是不该被约束的,外在的不公只能忍受,但是心灵的公平由自己掌控!
我们需要坚强的活着。为了活着而纯粹的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我们才会有希望;因为只有活着,我们才不会负自己,不会辜负亲人;因为只有活着,我们才能把荆棘丛生的人生道路走出万丈光芒。
老人和牛渐渐远去,我听到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处传来,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风一样飘扬,老人唱道——
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这句话原出自于清代学者胡祖德的《沪谚》下卷,整句话是这样的:“少年爱游荡,中年想掘藏,老来做和尚。言不习一艺,空想发财,卒至无家无室。”这是福贵一生的真实写照。许多普通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少年时期意气风发,想游荡;中年时期有了牵挂,想掘藏;老年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没有了牵挂,也没有了追求,真正的开始为了活着而活着,开始了无关他人的修行之路。
福贵唱着歌走了,但是我们悬着的心却放不下了。
人生是一种修行。在孤独中的修行。
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生与死,值得我们用一辈子来领悟和思考,可而恰恰这两样东西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孤身一人,其他人本质上,与我们毫无干系,生命是自己走出来的,世界上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也没有一个人生是能够替代的。
“曾经所有的灿烂,都会由孤独来填充”,“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本质。
福贵是孤独的。可能生命本就是孤独的,仔细数来,世界上无一人可以陪伴你一生。父母多数只能参与前半生,爱人只能陪伴后半生,儿女甚至只能陪伴中间二十年左右。何其短暂。“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根理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生、老、病、死,我们都得一样一样地过,生命只不过是个过程罢了。按照自己的人生轨道一直走下去,因为这场路程注定是孤独的。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活着,其实就是一个人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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