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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收到了一个快递,拆开一看是一盒高档大气上档次的月饼,随月饼还附赠了一对水晶玻璃的小鸟,甚是玲珑可爱。
谁寄的呢?我也没在网上买过月饼,把自己的网络订单翻了一个遍,确认并不是自己下过单就忘了。
到底是谁呢?我灵光一现,看看寄送地址不就知道了。
一看地址,南方某个繁华都市,心里大概猜到了八九分,脑海里浮现一个心直口快,性格直爽的矮个东北姑娘,我叫她欣。
她虽然个头不到1.6米,但能量和气场绝对能符合人们心中对东北人的判定。
说起来,我虽然是个南方人,可能是我生长的地方曾经出过土匪,所以区别于大多数南方女子的柔美,我骨子里更多的是和东北人一样的率真粗犷,身上有湖南人“恰的苦,霸得蛮”的狠劲,也有偶尔乍现的细腻;不太一样的是,我嘴笨,不善言辞,这也让我对欣莫名产生一种膜拜。
东北人天生口才好,社牛是我对东北人的一直的印象,每次欣和别人意见发生分歧时,反击时那思路的清晰,逻辑的缜密,临场不乱的措辞,还有那绝对高涨的气势,心里只有一个字:服。
看着她那底气十足的样子,大家起初都觉得欣应该是个倍受父母疼爱的人。后来我才知道,欣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前几年母亲也生病走了,有个在北方上大学的弟弟,毕业也去了南方的大都市。
欣的母亲刚去世没多久的那阵,有一天大家在办公室讨论某个考核指标怎么完成,有个无心同事调侃的说,我们可以让父母买啊,其他同事也许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但作为同是漂泊在异乡的打工人的我,却突然闪现了南方人心思细腻的一面,我看向欣,果然一向活力满满的她一言不发。
我撇了那个同事一眼,很快那个同事觉醒了过来,主动跟欣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欣抬起头,仿佛眼里是一片茫然:“什么?喔,父母啊,没事。”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下来。
本来欣一直在北方上班上得好好的,有一年春节休假回来便跟我说她也要辞职去南方,我说现在的工作收入稳定,而且你35加的年纪从小在北方长大,突然去南方能适应么?
她看着我说,那你不也是自己一个人从南方来的北方?你都能适应北方,我肯定能适应南方。
交谈到最后,欣眼底泛起一层黯然,说父母都不在了,这个世上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想和他生活在一个城市,互相有个照应,听到这里我便不再劝阻。
欣自己有车有房,虽然都有贷款,还算是个小有积蓄的打工人。因为大龄未婚,总有热心的同事给她介绍男朋友,起初她也去见面,去试着交往,但最后她却发现自己的恋爱琐事居然都是那些热心同事茶余饭后的谈资,便不愿意再趟这些浑水,回归到独身万岁的安宁里。
我和欣一南一北,吃饭的口味相同,性格也相似,一个东北人却偏爱湘菜,一个南方人却不拘小节,彼此的成长经历和轨迹也让我们有很多可以共情的地方。
你的某个情绪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小题大做,但在我看来是刺伤到了你内心的某个禁忌点而为之;我突然间旁若无人的哭泣,在别人看来是莫名奇妙,你却能体会到我伤心的原因;共情确实是朋友间的一种不需言喻的默契。
这也是在欣说出她要辞职去南方的时候,我并没有给过多反对意见的原因,因为我知道其实她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而她想要的,只是前行的鼓励和祝福罢了。
算起来欣离职去南方工作已经有四年了,除了节假日的问候,平时听到和彼此城市相关的新闻和突然事件还会互相关心和调侃,只是她总说放假回来看我们,却一直也没回来过。
看着手中精美的月饼,给欣发了个微信:“果然是南方大都市啊,月饼都这么精美。”
“哈哈,洋气不?”
“嗯,洋气,我可以发个朋友圈拉仇恨一下么?”
“随你便。反正我只给你一个人寄了。”
“哈哈,那我还是低调的享受吧。”
生命中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有些离开后便再无交集,但总有人不管相隔多远,依然把你放在心间。
你隔山踏水的赠予,我满心欢喜的接受,这种美好在于,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我坦然接受;因为是给你的,所以我不计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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