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悠:心想事城观光客
玉飞鱼:玉宇琼楼老板
萧夜:乐悠随从
徐贪:心想事城县官
果真是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乐悠蜷缩在瓮底,心里计算着转了几次弯,过了几个坎儿,爬了几道坡,穿过了几簇灌木丛,走了多少里路。
这些人步伐很快,估计过了一个半时辰,酒瓮不再晃悠,乐悠听到墙壁转动的声音,接着听到“啊!”一声大叫,像是有人被突然伏击时所发出的声音。酒瓮被放倒,隔板被捣碎,一个平静中夹杂着喜悦的声音说道:“公子,你没事吧?”
乐悠从酒瓮中出来浑身有些酸软,脸上却未见疲惫,依旧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没事。”
郭牙婆及其喽啰已被萧夜击晕,适才墙壁转动声响,应是郭牙婆摁动了开启这面墙门的开关。
萧夜点燃纸媒,道:“公子,我照你的吩咐故意输给了那个幽灵,再跟随这三人,见他们走进了这处破庙,这堵墙后面有古怪,难道那些人被藏在那儿?”
乐悠点头道:“有可能,东西拿来。”
萧夜将一个酒壶大小的瓷瓶以及一个面罩交给了乐悠,乐悠笑道:“引愁露在太华山上是颗草,没想到出了太华山却是个宝。”
萧夜道:“公子,引愁露真能解任何迷药?”
乐悠道:“任何迷药那倒不一定,不过能解玉飞鱼那臭丫头下的迷药就足够了,萧夜,你把这三人拖出去整治一下,别伤他们性命。”
“是。”萧夜对他家公子素来敬服,虽然很想立刻知晓墙后面的天地,但先得服从命令,他掏出了软鞭,迅疾套住两男一女的脚腕,拖死狗似的拖他们去了黑压压的树林。
乐悠相继揭开十个大酒瓮的盖子,将这十个本该挨千刀的膏粱纨绔抓了出来,一一喂给他们一小撮引愁露,在他们睁开眼睛之前戴上了漆黑的面罩顺便取下了他们随身携带的物什,戒指玉佩扇坠之类,幸好这些东西还在身上,没被取走。玉飞鱼也算聪明,这些东西若是被她拿去变卖,准会被追查到此案与她有关,还是拿走银票最安全。
这些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平生哪遭过如此重罪,最长的也不过被关了区区四天,个个像虚脱了一样,似乎有半只脚踏进了阎罗殿。
真是没用!乐悠道:“放心吧,我是来帮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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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肥头大耳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突然抱住乐悠的腿,失声痛哭:“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太难受了,我不要再呆在这儿了!不管你要多少银两,我朱文贵都给你,我家有水田四百顷,旱田五百顷,草场九十处,驴马百余匹,猪羊无数,仆佣成群,三辈子花不完的金银,十辈子穿不着的绫罗,只要你救我出去,你要多少,我爹都一定给你,救……”
乐悠喝道:“闭嘴!”。那人一惊,眼泪鼻涕都突然凝滞住,乐悠盯着朱文贵,目光如炬,说道:“你,朱文贵,仗着家里财雄势大,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为所欲为。我问你,你有没有在收账的时候暴打交不起钱粮的张老伯?”
朱文贵颤巍巍地道:“有。”
乐悠问:“你有没有趁此砸了他的房屋,拆了他的围墙,烧了他的床铺还摔死了他家的大黄狗?”
朱文贵道:“有。没有。”乐悠问:“到底有没有?”朱文贵道:“没拆他的房屋。”
乐悠道:“那是因为你看中了他家唯一的女儿小红,你不托媒说合,不纳彩问名,什么都不做,直接将她抢回家当了洗脚丫头,还不知羞耻地说出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偷不如婢这等卑鄙恶浊的话,你有没有?”
朱文贵的声音发了抖,“有。”乐悠道:“你抢占良家少女,有没有?”朱文贵道:“有。”
乐悠问:“不止小红一个,是不是。”朱文贵道:“是。”乐悠道:“还有多少无辜女子遭罪?”朱文贵道:“她们……最后都心甘情愿。”乐悠怒道:“还敢狡辩!”
乐悠指着第二个人:“彭善明,尽管你家富得流油,但你还不满足,这倒是,没人会嫌钱多。你和徐知县官商勾结,趁着南方水灾,凭着你老爹这个心想事城第一慈善家的名头带领所有商家捐款,筹得五百万银子,却只捐出去二百五十万两,剩下的那二百五十万两,哪去了?”
彭善明被乐悠犀利的眼神给震住,乐悠再问了一句:“哪去了?”彭善明愕然道:“我爹和徐知县瓜分了。”
乐悠指着第三四五六七八九人,声色俱厉地将他们为非作歹的嚣张事迹抖了出来,越说越气愤,这些人挥汗如雨,听到乐悠说别人的事时却全都在心内存了几分鄙夷,觉得其他人极度低劣,这些事放在自己身上是绝不肯做的,但轮到自己被说时,心脏却像大鼓被木槌击得都快破碎了,这些人被乐悠的义正言辞吓破了胆儿,均想这个人不是来救我们的,而是来五马分尸我们的。
其实乐悠最气的乃是那个脸皮一掐就能出水的滑头小丫玉飞鱼,居然将自己和这些肮脏的人渣列成一排,简直是奇耻大辱。
轮到第十个人,这人年龄最小,眼睛还存有一分稚气和天真,他举起手蒙住了耳朵,说道:“我没对不起女人,没揍过老头,没拆过房屋,没杀过人,没赌过,没贪过,没……总之,我什么都没做过。”
乐悠语气放缓,道:“你打死了十只猫九条狗,废了三只八哥的眼睛,毒死了一池子的鱼,另外,还拔光了净心寺后园子里种的小白菜。最后一条不和你算,很多杀人犯都是先从杀猫杀狗开始的,你有此报,也不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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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面的萧夜处理好郭牙婆三人后回到破庙,看到了这些被拐之人,乐悠将之前取下的戒指之类的东西交给他,“这些东西交给他们的父亲。顺便留下地址叫他们来救自己的不肖子。”还有,打了个手势,萧夜凑近,乐悠小声吩咐他写封信给徐知县,信里的内容也做了交代。
“是。”乐悠早就将这十人的情况详细告知萧夜,是以,萧夜对他们了如指掌,这些信物属于谁,该被送到哪家他当然清楚明了。
乐悠清了清嗓子,又换成一贯的平和音调,说道:“你们虽然坏事做尽罪无可恕,但不该以这种方式被料理,你们的爹很快就会来救你们。我相信你们也想知道绑你们的元凶是谁,他准备将你们有些砍左手右脚,有些砍右手左脚,有些剜双目割耳朵,有些剔鼻子挖牙齿,有些则净身卖去禁宫……总之,以你们作恶的十倍价奉还,除了卖去皇宫的,其他都到大街上乞讨,若是讨不回他规定的银钱,就会把你们往死里饿,朝死里打,但不会让你们死,是要你们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朱文贵等几个人抱头痛哭:“我不要,我不要……”这十个人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站起来逃脱这个恐怖之地,只觉这个地方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但是脚软无力,真比死了还难受。
“绑匪快来了,若是你们的爹赶在绑匪前,你们兴许有救,若不是,那也是你们自作孽。”
乐悠扬起嘴角,轻蔑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走了出去,背后传来一阵嚎哭和求救的之声,他只当没听见。
话分两头,萧夜凭借绝妙的轻功把信物送达了富豪老爹眼前,把信函钉在了徐知县的官帽上。徐知县惊魂甫定,右手颤巍巍地从官帽上取下信,浏览完毕,不由得心肝咚咚跳。
信上说已查明这群失踪的公子哥现正在城东郊外一处破庙,绑匪已被杀掉。盼望徐知县能去救他们回来,心想事城的百姓已被这事弄得人心惶惶,此事解决,便能稳定人心,使全城恢复正常,那真是做了天大一件好事。留名:好心人
徐知县心想若此信内容为实,我若救了他们就可得百万赏银,还有,富豪们感念我的恩德,还会私下给我许多,在我归田前,那不又发了一笔大财。
但万一,此事有假,当如何是好?思虑半响,打个响指,名利危中来,富贵险中求,这样,先带一些好手去,叫他们在七里外埋伏,告诉他们:若是我发一枚响箭,他们就赶快来救我,若是我发两枚响箭,就表示叫他们滚蛋,十万两赏金我定要独吞,他们休想分半个子儿。
当下安排妥当,整装出发。
叫人马潜在七里外,徐知县独自一人走进破庙,学了几声青蛙和狗叫,果真没半个鬼影儿,原地转了一圈,踢了几下墙,差点把脚踝磕断,左敲右捶,终于碰到了墙上机关,点燃了纸媒,看到并排的十一个酒瓮,觉得很奇怪,还没来得及动脑子想,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纸媒熄灭,腿被钳制,下阴被狠踹了一脚,接着被搧了十几个耳光,挨了几十下拳头,想要开口说话,门牙却被打落,想要放响箭求救,黑黢密室里往何处发去,再者,四肢就像被魔鬼的利爪抓断了似的,哪还有力气掏出响箭,黑暗中除了打揍声儿就只剩关节和骨头碎折声儿了。
富豪老爹们带着大群人马匆匆赶来才及时止住这场差点因儿子们的愤怒造成的集体凶杀案。
可怜的徐知县,当火把照在他身上时,已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手下们惊声大叫:“这不是徐大人吗?”
“啊?”众人皆惊,这一幕着实匪夷所思,徐知县整个人也实在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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