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體會一下道統和道學。所謂道統,就是天地萬物與人,上下整個宇宙一個統系的體系,就是道統。天理就是人性,這是統而為一的,這就是天道,天道就是人道。朱子注釋天命之謂性,性是什麼?性即理也。性是說人性,理是說天理,天理和人性就是一個,沒有兩樣的,這就是道統。而道統主要還是天地萬物與人一體相通,相通之下道作為人的行為規則,行為的一個統系、道統。
而道學,就像我剛才講的,不可期望代代是聖人,以後的人不是聖人,他體會不到繼天立極,如何建中立極,那就要學先王,學先王的道統,這就是道學。我們現在學四書五經,源頭都是聖人之言。而這些聖人之言就是萬事萬物的理,又是一體相通的,所以說我們學的就是道學。
道學相對於西方的科學,西方的科學它是分科的,分科它就不能往外通,化學就是化學,物理學就是物理學,哲學就是哲學,不能通。儒家的這一套學問,以四書五經所傳達的學問就是道學,從先王的道統裏邊,我們來體會先王的道統何在,而《中庸》就是講的這個道統。
這樣再體會一下“子思子憂道學失傳”,後世聖人沒有再出,聖人不出就是沒有道統,只有道學,以道學的方式來走向道統。在中國這兩千多年的歷史裏面,就一直存在道統與政統的相互制約,可以說政統改變不了道統,而道統時時對政統有制約作用。
舉個例子來說:明朝洪武皇帝朱元璋看《孟子》,孟子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皇帝是最輕的,他氣得不行,把孟子從孔廟裏面挪出去。他做不了這個主,挪出去三天,自己再把他請回來,天下學儒家學問的人都不認。你把孟子從孔廟裏邊挪走,那我們就回家,辭職。結果洪武皇帝就把孟子請回來,只有三天的時間。
很多皇帝想做的事,他想這樣做,他想那樣做,他手下的大臣,都是學儒的,有德性的,沒有德性的不可以做大臣,如果沒有德性做大臣,就像我昨天講的,難免出現像文化大革命,像大躍進一類的事。皇帝想做什麼事,大臣不同意,他做不成。
國家的政策是委託於宰相的。宰相行天下之政,皇帝說:你得實行這樣一個政策,要嚴加稅,你給我增加一點,我不夠花的,大臣不起草這樣的文書,皇帝那個玉璽往哪裏蓋?他不能自己起草文書的,他只能下詔命,不能制定政策的。這些都是道統對政統的制約作用。
所以不懂的人以為,中國古代的皇帝,生殺予奪職權如何如何,沒有的事。不僅受他們的影響,而且還受開國之君的影響。每一個朝代剛打下天下,建國,考慮把自己這一姓的朝代延續下去,都費盡很多心思為後世立法。
後世做皇帝的,什麼樣是不能做的,只要考慮到的都讓史官記下來。以後這些大臣事君的時候,君想做什麼事,就拿先王有規定不能這樣做。你說規定他就能有三個妃子,哎呀這三個妃子都這麼醜了,給我再找一個好的,不行,皇帝他再想要也要不了。
中國這兩千多年總體上就是這個樣,道統對政統的制約。道統在哪裏?在儒學那裏。這一句主要是講道統的傳承其來有自,並不是聖人自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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