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汗撒手不管鲜昆等人密谋铁木真之后,鲜昆和阿勒坛等人又想了一条毒计,用来抓捕铁木真。
原来是鲜昆假装同意与铁木真结亲的婚约(见瀚海雄风(12)),把铁木真诱骗过来后抓他。鲜昆就派人去请铁木真前来赴宴,要与他当面订立婚约。
铁木真信以为真,于是只带了十几名随从前往,路上在明里也赤哥(即蒙力克,蒙力克父子之事详见瀚海雄风(1)、(2),也速该临终前的托孤人,铁木真称其为“蒙力克父亲”,足见亲厚)家中稍作休息。
已经被元代各史料中的各种译名搞得不胜其烦了……晕啊
蒙力克(这里还是称蒙力克吧)在知道了铁木真赴宴的原因后,提醒铁木真道:“听说鲜昆之前一直妄自尊大,不肯答应两家婚事,可现在为什么又愿意了呢,这其中不会有诈吧?你不如以路途遥远,人马疲惫为借口,派使者替你前去,免得上当,追悔莫及。”
铁木真听了这话后,立刻派了不合台、乞剌台两人前去赴宴,自己则带着其他八个人返回驻地,等候他们的消息。谁知过了两天,派去的两位使者依然未回,于是铁木真便率领几百名骑兵向西而去,想要到中途去等候他们。这时半道上突然来了两个人,说有机密事要求见铁木真,部众把他入铁木真的营帐。
来人见到铁木真后,指了指旁边那人说道:“我是王汗部下的牧人,名叫乞失力克(是不是八十八功臣之一的乞失里黑,目前也未查到确实),这是我的兄弟巴歹。我们听说鲜昆这人言而无信,表面上答应了与你家的婚事,暗地里却不怀好意,现在他已经把你派出的使者拘住,并准备发兵偷袭你们。我恨这人居心叵测,言而无信,所以特来跟你们通报一声。你们赶快准备一下,他的军马就要到了。”
铁木真听了这话,感到非常地吃惊,说道:“我现在手下只有几百人,又怎能敌得住大队军马?我们现在回帐也来不及了,需要赶紧到附近山中避开他的兵锋。”说完,铁木真连忙拔营往附近山里躲去。
众人走了一里多地,来到了合兰真沙陀(今内蒙古东乌珠穆沁旗北境),铁木真登山向西望去,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于是稍稍放心。当天晚上众人就在山后住了一宿。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铁木真的侄儿阿勒赤歹正在外放马,突然就看到有敌军杀奔而来,慌忙报知铁木真。
铁木真等人此时正在山后住宿,得到了消息后,仓促备战,担心寡不敌众,于是召集部下商议。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只有畏答儿奋然说道:“兵在精不在多,将在谋不在勇。我军应当急发一支前队,从山后绕到山前,先扼守住敌军进军的路线,再由首领亲自率兵,截住敌军的前面,两军夹攻,定能取胜!”
铁木真同意他的提议,于是命令术赤台做先锋,让他引兵迂回抄敌人后路。谁哪想到术赤台却假装没听到,一声不吭,只是用马鞭来回抚弄一旁的土墓。
畏答儿在一边看不过去了,对铁木真说道:“我是凿子,诸君是斧头,凿子没有斧头就不能入木。请让我先出战,诸军继后。万一我阵亡,我家中那三个幼子,还求首领能多加照顾!”
铁木真说道:“这个不用你说。这是我肯定要做到的事情!而且,长生天会保佑你,你一定不会失败。”
畏答儿正要出发,折里麦(即者勒篾,这些是真让人受不了了,以下只称者勒篾)突然从帐下闪出说道:“我也愿意前去。”者勒篾向来跟随铁木真,也是他的患难之交,这次自告奋勇去杀敌,铁木真自然答允,并对者勒篾说道:“你和畏答儿一块儿去,彼此间有个照应,这样我就放心多了。到底是我多年老友,真是与我安危共存啊!”
其他人听到铁木真夸奖畏答儿和者勒篾的忠勇,也不由得都跃跃欲试了起来。大家一起来到铁木真跟前,表示愿意与敌军决一死战,就连术赤台也被带动起了情绪,有意出战。铁木真当即命令术赤台带率领前队,自己率领后队,一齐到山前立阵,迎击敌军。
此时畏答儿等人已经迂回到了山前,刚好遇到王汗军的先锋大将只儿斤(其实是王汗部下,部族名),只见他手持大刀,迎面冲来。畏答儿也不与他通话,立马挥刀上前与他激斗,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畏答儿率领的部众都一起向只儿斤军中冲杀过去。只儿斤的部下连忙上前阻挡,谁知畏答儿的部众都不怕死,异常勇猛。只儿斤的部队就这样被畏答儿完全牵制住,战况不利下,只好退走。只儿斤也不敢恋战,虚晃了一刀拨马而逃。畏答儿不肯放弃,策马力追,者勒蔑率领部众在后紧紧跟随。
这时,王汗的第二队援兵到了,领军是秃别干(其实是王汗部下,部族名),只儿斤见自家后援来到,连忙回头向畏答儿冲杀过去。者勒蔑担心畏答儿体力不支,连忙上前接应。此时秃别干也杀了过来,畏答儿连忙迎战。
王汗军的兵势渐渐强盛,畏答儿却是孤军奋战,他心中一慌,刀法未免散乱,被秃别干举枪刺来,正好刺中他的马腹。畏答儿座下马疼痛难忍下,就往回跑,畏答儿一时驾驭不住,被马摔在了地上。秃别干见状连忙赶上几步,用长枪去刺畏答儿,不防前面突然又来了一位猛将,直接把秃别干的枪杆挑开。只听到一声清响,秃别干的长枪竟然挑飞了。秃别干见两手空空,便拨马回奔。那位救起畏答儿的猛将,又从敌军中夺下一匹马,让畏答儿骑着。畏答儿休息了一会儿,又杀入敌阵去了。
这位猛将便是术赤台部下的前锋,名叫兀鲁。此人力大无穷,所以才一举吓退了秃别干,救下畏答儿。
就在兀鲁上前追秃别干时,王汗的第三队援兵也到了,领军的叫作董哀(其实是王汗部下,部族名)。董哀立即来拦截兀鲁,两人又是一场恶战。术赤台此时也驱兵前来支援,大家齐心合力,才把董哀军杀退。
董哀刚刚退去,王汗帐下的勇士火力失烈门又领着第四队援军到了。术赤台上前,破口大骂道:“真是一群杀不尽的奴才,快上来试一下我的宝刀!”火力失烈门也不答话,只是恶狠狠地持着双锤,杀奔术赤台。术赤台用枪一挡,只觉得双臂一阵酸麻,心知对方很有勇力,就对火力失烈门格外留神了起来。两人大战了几十个回合,也不见分出胜负,兀鲁见术赤台一直不能取胜,便拨马前来相助。火力失烈门毫不畏惧,又战了好几回合,突然就看到对面阵中竖起了大旗。他知道这是铁木真亲自领军来了,便突然撇下术赤台等人不管,直接杀向了铁木真率领的后军。
术赤台等人大惊,正准备去截住他,王汗的儿子鲜昆,此时又率大军前来接应。术赤台等人只好先抵挡鲜昆大军,没办法再顾及铁木真。
此时铁木真身旁正好也有博尔术、博尔忽两位勇将随侍在侧,看到火力失烈门突然杀了过来,便急忙上前迎战。两将双战火力失烈门,却只打了个平手。这下又惹恼了铁木真的第三子窝阔台,他奋勇前往迎战,三人把火力失烈门团团围住。火力失烈门担心有失,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突然向博尔忽当头一锤,博尔忽连忙避开,他的马也跟着动起来,火力失烈门趁这个机会冲了出去。
这火力失烈门看来也好算是个宇文成都那样的人物了,可惜用的不是凤翅镏金镋。
博尔术等人穷追不舍,火力失烈门把他们引进自家的包围圈后,又突然转身杀来,此时大军齐上,反把博尔术等人困在军中了。博尔术等人虽然知道中计,但是身在敌军中心,一时也无法脱身,只好拼命,先与他战个你死我活再说。两军对阵下,王汗的兵马是铁木真的五六倍,虽然铁木真军人人奋勇死战,但还是没能把王汗大军杀退。
鲜昆下令道:“今天要是抓不住铁木真,都不得退军!”话音刚落,忽然迎面射来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鲜昆的脸上。鲜昆慘叫一声,伏在马背上逃命去了。这支冷箭正是术赤台射出的,术赤台趁势追赶鲜昆,鲜昆的大军也很有秩序,且战且退。术赤台追了一阵后,担心前方会有敌军埋伏,于是半路回军。
铁木真看到敌兵渐渐退去,就连忙派人止住众将,让他们不得穷追。于是各将都收兵回营,只有畏答儿抱着脑袋狼狈而回。铁木真问他怎么了,畏答儿说道:“我刚听到撤兵的命令,就亲自回军断后,谁知脑后突然中了一箭,疼得实在受不了,因此抱着头赶回来了。”
铁木真听说后,流着泪说道:“我军这场血战,全靠你首先奋勇,才激起了众人的斗志,因此才能以寡敌众,侥幸不败。你却中了流箭,真的让我好心痛啊!”说着铁木真和畏答儿并骑回营,亲自给他敷药,还命他立刻入帐休息。自己检视将士,虽然有数十人的伤亡,也好在没有太大损失。只是博尔术、博尔忽和窝阔台三人还没回来,于是铁木真又连忙命令兀鲁、者勒蔑等人带着几十名骑兵前去寻找。
原来之前博尔术、博尔忽和窝阔台三人,被火力失烈门引兵围住。正在危急万分的时候,幸亏术赤台用冷箭射中了鲜昆,敌军奋力相救之下,他们三人才能趁机夺路而逃。等到杀出重围时,三人已累得不行,马也无力再跑。而且窝阔台那时颈上也中了箭,鲜血直流,博尔忽帮他止血,并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歇了一宿,这才回来。兀鲁和者勒蔑等人足足找了一夜,才找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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