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走在校园里的时侯,我偶然撇见布告栏上有这么一张宣传海报:天津市某动漫展又盛大开幕。“又”字是我自动加进去的。
我不是挺喜欢动漫的,更没有什么兴趣。
但是,我还是停了下来,仔细扫了一眼,最终目光停留在右下角的办展时间上,“嗯,又是临近清明,好日子”我心想。
“喂,清明假期我要去你们天津看动漫展,票都买好啦,明晚的火车,有人接驾吗?”P先生在q群里发消息说。
“真的呀,这可真是巧了,并没有。”W先生立即回复并适时放送一个滑稽脸表情包。
“哎呀,你看这个清明节就要到了,某人也到了过生日的日子了,P先生您这是准备来天津过清明啊。”L先生回复。
“想当年你不是愚人节庆生吗,怎么今年又该转战清明节了,您这日子算的可真准。”我也附着前面两位调侃。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可以脑补P先生在网线的另一端炸毛的情状。
次日傍晚,W先生、L先生还有我特意早早等在校公交车的首发站,准备去天津西站“接驾”。
其实此时距P先生火车到站还有很长时间,我们仨放过了一辆辆向外驶出的公交,边等着合适的时间,边看着日暮西陲,看着月华初上,也聊着初入大学的欢喜与忧愁,就如过去一般。唯一有些特别的,就是怀惴一种好久不见的感慨吧。
差不多等到晚上九点钟了,公交师傅稳稳载我们溜出校园,转乘地铁后便到了西站乘客出站口。
莫明的,梁实秋先生的那个句子始终在我头脑回荡: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在我看来也不尽然:你走,最好不过有朋友送,你来,有朋友风雨无阻来接又该是多么大的欢喜,更何况,有朋友翻山越岭来看你更是人生幸事了。
远远看见淹没在人流中的P先生,背着小书包,眼睛里闪着迷离的光四处张望寻找,我们仨向他挥手示意,目光相对,P先生分分钟淡定下来,徐徐走过旋转门,继而带着庸懒而又得意的表情甩出一句:呀,都来啦。
“P先生,您最近可是胖了不少,差点认不出来了。”L先生赶紧补刀。
“咳,那个,这么晚了,我们是要夜游天津吗?”P先生赶紧转移话题。
看看表,我们似乎的确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晚上十点钟,我们四个走在西站外广场上,夜晚的津城美不胜收,我们的夜游刚刚开始。其实我们事先并未规划安排任何出游路线,在天津只呆了几个月的我们位也并不熟悉天津的路线,更何况天津的路是不分东西南北的。
可我觉得很心安,很享受这个气氛。去哪里、看什么风景对我来讲不甚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看,就像去吃东西,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百度搜索到距此最近的景点便是天津之眼了,我们从未去过,便一拍即合朝它的方向进发。此时已经没有公交了,我们也不想囿于跑得飞快的出租车,这样一蹴而就的方式悖于我们借此打发时间的初衷。于是便徒步而行。夜已深,路边已是少有人迹,依靠着发达的电子地图我们才能找对方向,穿过几个街口,等过几个红绿灯,一步步像猎奇探险,回忆起来照旧声情并茂。走累了,我们便希翼可以在路边遇到小黄车,然而极其巧合的是,当晚我们找了一路的小黄车,居然一辆可骑的都没遇到,偶尔遇到零星几辆,还都是二级残废了,被孤单遗弃在路边,因此,事实上我们当睌走路走过了天津的三四个区,近半个天津,壮举总是让人难以忘怀,记忆尤深。
就一直走着、聊着天、开着彼此的玩笑,伴着暖暖的夜风,初夏夜晚的天津格外可爱。又是一个转角,突然一个粉红色的巨轮就跌进我们的视野之中了,惊讶感叹之后便是欣喜若狂,我们四个激动地奔向天津之眼。我突然停了下来,拿起相机将这一刻的美好定格在永恒的时光里了:很暖的光线,绚丽夺目的摩天轮,还有三个意气风发的向着摩天轮奔跑着的少年。
不过这个平日受人仰慕的大轮对于我们这几个初次见面的外来人并不大友善,我们刚跑到天津之眼的正下方,它就冷不丁隐匿在深深的夜色之中了,再也沒了声息,一声招呼都不打,我们也无可奈何,只得撇撇嘴表示待客不周。
然后我们就登上了天津之眼下的永乐桥,走过永乐桥,便是横跨了海河,也是从红桥区一迈便入了河北区,虽说在当地人眼中过这桥并无稀奇之处,不过说来可笑,我们四个一起过桥的时侯,我竟犹然产生一种穿越北京故宫中轴线般的仪式感。
我们跑到桥下的聚源广场,已是近午夜时分,可在河边广场上游玩的人们似乎兴致依然浓厚,有人带着小马扎静坐在河边钓鱼,能不能钓上鱼来不打紧,或许那位天津老大爷钓的就是心情。最另我们喜出忘外的便是见到一个散发着澄黄色光茫的孔明灯俆徐升上夜空,然后一不小心被风一吹挂在了树枝上,小姑娘很失望又不甘心,陪她放灯的爸爸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们再来。
我们也从买各种有趣小玩意儿的小贩那里买了一个纸灯。放孔明灯也得有火呀,最好有笔在灯上写点什么才更有意义,我们去向小姑娘借打火机和笔。
写什么好呢?我想起一个挺喜欢的美剧,叫《Friends》,讲述的是一起生活的几个好朋友的故事,我觉得挺合适,就把这个英文单词拼了上去,还有我们四个人的名字。
他们三个轻转将纸灯托起来,我来承担点火工作,十分地小心翼翼,像是在举办一个极其隆重的仪式,大概是灯火映的,少年眼里的光茫格外明亮。
我们红彤彤、圆鼓鼓的小灯冉冉升起,载着四双眼睛的灼灼的期盼,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我们一直沿着海河边走,对路过的每一座桥都胡乱评头论足,而这一路又见了许多的桥,从永乐桥开始,金钢桥,狮子林桥,金汤桥,进步桥,北安桥,大沽桥,我们都一一走过,最后在解放桥向西辗转到滨江道。
已是凌晨丑时,我们当真品尝了一把“饥寒交迫”的感觉,在路边寻了一位卖烤串的阿姨,正和丈夫收拾着正准备收摊,平日里白天熙熙攘攘的滨江道此时睡意正酣,卖烤串的夫妇二人推着一辆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电三轮车,衬得这条街道愈显宽阔了。
阿姨停下来又在路边为我们摆了一张低矮的小方桌,大概有学校教学楼的一块地砖那么大,看着它被风吹的飘摇的样子,我不晓得它是不是埋怨我做此比较。我们刚好围坐在一起,做伴取暖。
对天津这座城市来讲,我们都是暂时旅居的客人。我们来此求学,来此生活,来此相遇,都是幸事。我们聊着,笑着,睡着,隐没在了夜晚的津城……
“这个时节真是好日子。”我重复念叨了一句,随即走开了。
又是三月暮春,学校的桃花开了。
我总是觉得挺奇怪的,你看那竞相争妍的初绽的桃花,细细密密的小朵紧紧簇拥着枝桠,不给嫩绿的新叶丝毫喘息的余地,当真是满满当当,挤成一颗棵花树,远远织成一片花海。我极认真地盯着一朵桃花若有所思。
突然头脑里闪过崔护的这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赶紧摇摇头,这诗实在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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