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待会仔细看看,再说。”乔振林说。
他把默默放在一张长椅子上(地铁站上没有椅子,这我瞎编的。),平躺着,翻翻他的眼皮,掀开上衣,俯耳贴着默默的肚皮听心跳——
匆忙之中,忘记带诊疗箱了,真不方便。
柳珍雅依旧给默默按摩后脑“肉包”,口水都要吐干了,促进血脉流动,肉包小多了。
“对了,振林,我刚才给默默按摩,摸到默默的后脑勺鼓了好大一个包,以前是没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柳珍雅提醒乔振林。
乔振林伸出手到默默的后脑勺摸了一会,说:“还好,包不怎么大。”
“刚才有鸡蛋大,是被我揉小了,才现在这样花生米粒大。”
“这是内出血,还是怎么的?”柳岩林又忘了教训,抢着问。
还好,妹妹这回没注意他,而是紧张地望着乔医生。
乔振林肯定地说:“应该不是内伤,是外伤。默默是被钝器重击后脑造成的局部小范围受损。”
“钝器?什么钝器?听不懂。”柳珍雅兄妹俩莫名其妙。
“简单点说,就是默默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后脑壳受了伤。”
“这是碰上强盗抢劫的了?”柳珍雅惊讶地问。
“是的。”
“默默身上又没有钱,强盗是瞎了眼了来打劫他?”柳珍雅吃惊地说。
“他有钱。”
柳岩林在一边自责地说:
“怪我,我今天徬晚给了默默三百元,可能是不小心被那些穷凶极恶的不法分子看到了。”
“钱拿去就拿去了,那为什么还要害我孩子的命呢?区区三百元就下如此毒手?真是猪狗不如。”
“有些人丧心病狂,迷失人性,为了一点小钱小恩怨,杀人放火什么干不出来?哪管你轻重,钱多钱少?”柳岩林愤怒地说。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法分子绝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柳岩林柳团长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暗暗下决心定要给那些不能称之人的败类好看。
“默默,默默。”
柳珍雅久唤默默不醒,难免心慌,对乔振林说:
“我们还是带默默去医院吧?这么半天还没醒,去医院检查检查放心些。”
其实也没过多长时间,进站找人前后才不到十分钟,可是柳珍雅着急啊,当然度日如年。
“那好吧。”乔振林对自己看自己家人的医术水平也不大自信。
“大哥,你先回家休息吧,有我和乔振林带孩子上医院就够了。”
“我也一起去,多一个人帮忙跑跑腿。我来背默默。”
柳岩林抢上前弯腰抓紧默默的双臂,正准备扔沙包一样甩到背上去,可能是他动作太猛,不小心抓到了默默的痛穴,默默惨叫一声,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直钩钩地瞪着他,吓了他一跳。
早知道这个方法有效,他早就应该直接动手了,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害的他念了半天的经。
“默默,你醒了?”
默默仿佛大梦初醒,环顾四周,一脸茫然。
“妈妈,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这里还是红山广场地铁站,你被人打了闷棍,丟到男厕所里,一直昏迷不醒,把我和你爸,还有你舅都急死了。怎么样头还疼吗?”
“头好晕。对了,妈妈,我的书包呢?”
“你的书包?我没有看见哪?”
“我好像看见了,是不是一个黑色的大背包?我刚才看到在男厕所里地上扔着,我还以为是垃圾呢?还有一些书本什么的?对了,还有一把摔碎了的琴。”
“妈妈,你快扶我去厕所,我要拿我的书包。”
“那么脏,不要了,明天给你买新的。”
“不,我还是要自己的书包。”
“那你躺着,我去帮你拿。”
“不,我也要去。”
“我背你去吧。”舅舅主动请缨。
“哥,你动作轻点。”
这回沙包终于背上了。
一行人又往厕所里跑。
书包和二胡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就扔在厕所过道中间。
书包半卷过来了,台风过境,寸草不生,里面倒的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而在靠近默默昏迷格子的旁边蹲坑里,(车站厕所只有一两个马桶,其余的全是蹲坑),撒了满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乐谱,笔记本,铅笔,饮水瓶,还有耳麦和小音箱,笛子……
上面全是湿的,泛着浓烈刺鼻的尿骚气。
都不能用了。
那可恶的坏家伙,抢了那么多钱,还不慌不忙天女散花,撒了一泡尿。
默默气的眼睛都红了,该死的,太坏了,钱拿了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弄坏他的乐器?弄脏他的书?
“算了算了,舍财免灾,人没事就好。”柳珍雅安慰他。
“对啊,不就是三百元吗?舅舅明天赔你五百,打你卡上。”
“妈妈送你一把新二胡。”
“我明天陪你去买新书包,新文具。”乔振林说。
“舅舅,我丟的不是三百元。”
默默心痛的说:
“最少有一千元,有一个过路土豪,大方的很,打赏给了我一叠钱,我不肯要,他直接就塞我书包里,就跑了,还说什么艺术无价。”
说到土豪哥,他想起了那张名片,可惜泡尿里看不清楚了,没用了。
土豪哥说过可以凭这张名片去骗一顿饭吃,本来还想带着诚诚和忠忠两弟弟去显摆一下,这下也不成了,实在太可惜了。
“什么过路土豪?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
“原来还有一个土豪,看来我那三百元还不算什么,罪魁祸首还是那土豪哥的一叠票子。钱去人安乐,钱财如粪土。是你的不会跑,不是你的想也白想,拿也白拿。”柳岩林心头石头落地,文不对题,感概了几句。
“舅舅,我不是舍不得钱,我是气愤那个敲我闷棍的坏蛋,敲我闷棍,差点让我送命,钱拿走了,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为什么要毁坏我的乐器乐谱?还弄的那么脏?捡都捡不起来了。”
“默默别难过了,我看那人是得意忘形了,他留下这些骚尿更好,我们正好带着军犬顺着骚臭味连夜去找他,跑不远的。”
“谢谢舅舅!”
“为人民服务!”
“哥哥,算了,这些小毛贼就报案交给警察去抓,你还是干好你的本职工作。”
“是,遵命!”
“舅舅,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会怕我妈?我妈很好说话的,我就一点不怕我妈。”
“默默啊,你没有妹妹,当然感觉不到当哥的苦啊?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不管什么,都是当哥的错……”
“舅舅,你这么可怜,我去帮你打我妈一下,给你报仇,好吗?”
“臭小子,你敢?骨头痒了,是不是?来来来,让舅舅给你紧紧。”
“舅舅,饶命,我不敢了,我开玩笑的,妈妈,救我。”
“好了,哥,别没大没小了,天晚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谢谢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自己家人那么见外干什么?好了,我送你们上去打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
“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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