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也说了谎

作者: 西北西贝 | 来源:发表于2017-08-25 07:40 被阅读331次
    听说你也说了谎

    你说过的哪个谎让人难过得无法忘记。

    我和陆璃两个人在夜市街的烧烤摊上吃着烧烤喝着啤酒,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竹签和纸巾。

    喝了两口酒后把瓶子往桌上一镇,我说,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陆璃看了看我,掰掰手指数了数说,好像还真有诶。借着酒劲儿我俩一起唱起陈奕迅的《十年》。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属于你…

    唱到喉咙发干就再喝两口酒,接着唱。

    唱了一会儿,我低着头,顿了顿说,问你个事儿。

    整这么正式干嘛,啥事,说。

    你说过的哪个谎让人难过得无法忘记?

    我看着她半天没有开口,顺手把桌上的酒杯递给她。来,要喝两口才能说得出,对吧。然后嘴角露出迷之微笑。

    她接过我手里的杯子直接一口干掉,自己又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喝完。

    想起五年前和他的事了?

    嗯…

    我赶紧把纸巾递给她说,给擦擦嘴。

    滚…

    说完这个字后,陆璃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这个字?我没敢继续接着问。

    陆璃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我赶紧给说,酒后失言自罚三杯。我刚要喝,她拉住我的手,反过来问我。

    你说过的谎让你难过得无法忘记呢?

    我望着满地的狼藉呆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酒猛喝,陆璃也跟着一起。

    再喝了几瓶,陆璃晕乎乎的倒在了桌上。

    接近后半夜,吃烧烤的人陆陆续续散去,只有零星的两三桌人划着拳。凛冽的风带着寒意袭来,我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我回过身来继续喝,此刻她睡得十分安然,不忍打扰。

    我的眼里却出现了熟悉的场景。

    杨,你的名字就出现在心里了。

    你的名字,一念成疾,再念成殇。

    我揉了揉眼睛,杨,你就坐在我对面,吃着烧烤,手里还拿着好多根竹签子,光溜溜的。

    你说婚姻是怎么回事,我问你,但是你没有回答,手里拿着最爱吃的年糕大口大口的吃着。

    想了想,我自顾自的说道:婚姻大概就是局里人懒得看清,局外人懒得看。

    你依旧没有说任何话,吃着你的东西,年糕在你嘴角留下一点白沫。

    算算日头,六个多月,两百来天。听陆璃说你结婚了是在三个月前,那个时候我很平静,平静得我自己都看不出自己的悲伤。我知道,我错过了你的婚礼,更是错过了我们的婚礼。

    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句话。

    原谅我就这样懦弱的放弃,然后用我全部的力气去祝福你。

    然后随即删掉了这条。这么做能改变什么,能换回什么,我不知道,或许什么都换不回。

    时间带着鲜明的恶意吞噬着我和我的回忆。车站,广场,德克士餐厅,好像都有你的身影,听说如果你能踩住一个人的影子,就能永远留住她。我却没能踩住你的影子,你的影子似乎从来也没有向我这边倾斜。

    知道你结婚这件事已经三个多月之后,到自己平静下来,是又三个月之后。

    以前听过一句话,叫做伤痛不过百日长。我好像是没事了,嗯,应该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你的名字,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不知道这是勘破还是更深的沦陷。

    很庆幸,我们曾经共同的朋友都很友善,没有一个人提前告知我你要结婚这事儿,没有一张关于你结婚的图片在她们朋友圈出现。

    留在我脑海里你的结婚场景一片空白,被我清理成一片空白。曾一直认为新郎不能是别人只能是我,当你结婚成为事实,而我从别人口里听说,恍然而悟,原来可以不是我,原来真就不是我。

    我把我幻想的婚礼,亲手一件一件摧毁,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漂亮,厅堂舞台墙上的酒红色心形玫瑰花环被我硬生生扯下来。舞台通向新娘的这条路旁绑了好多的金色气球也被我一一扎破,嘭嘭嘭…我听到的都是自己心碎的声音。我走到花房,我将在这里向你求婚的。用手拽落缠绕其上的百合花,踢了一脚,整个花房就坍塌了。

    走到大厅外,看到我们的婚纱照,我看了许久,闭了闭眼,缓了缓气,抬手就把照片撕起来,不记得撕了多久,只记得撒向天空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雪。

    最后我走进换衣间,一双紫色高跟鞋,鞋头印着漂亮的花,在灯光下五彩斑斓。我看着鞋子,眼泪兀的就落了下来。把鞋子拿在手里抚摸了很久,然后一把摔在地上用脚用力的踩,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踩得更大力,直到那双鞋子的高跟断掉,印花脱落,鞋面整个花掉。我才罢休。

    从新娘换衣间走进厅堂,刚才的破坏一片狼藉,走出大门前我最后一次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任眼泪在脸上流淌。视线里这一切都模糊了。

    这场婚礼终究是远了,你也远了。

    把这幻想的婚礼就这样在自己心里一一摧毁,一一清空。

    越明白,心里的不甘越清晰。

    不是不知道适可而止的人,可是,可是我怎么面对你呢,我怎么面对我们的回忆呢。

    我找寻着我们那一点点可能的蛛丝马迹,我以为的那一丁点可能,却被你结婚的消息摧毁,支离破碎。

    你曾问我最大的谎言是什么。

    我说是诺言。

    我问,你相信诺言吗?

    你说,信。

    没有向你许过任何诺言的我,大概还是要庆幸的,诺言变成谎言,这会令人痛不欲生才对。

    我们,不,是我和你,以后就这样吧。

    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我对你说了这句话。

    若以后我和你都被时光折磨成无坚不摧的模样,那就请不要软弱怀念。

    我说了谎,我一直在软弱怀念,笑着流泪。

    出现需要理由,消失也同样需要,就让彼此就这样消失在对方生命里。

    不打扰,这就是我留给你最后的温柔。

    陆璃的身子稍微动了一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缓缓的滑落到地上,口袋里钥匙扣掉出来,我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捡起衣服和钥匙扣。钥匙扣上还挂着杨的一张照片,短发,黑色v领T恤,嘟囔着嘴。

    眼泪在眼睛里转啊转,转累了才流出来。

    我把钥匙扣上的照片拆下来,转身扔进了垃圾桶里,望着垃圾桶呆了好久,好久。把外套从新批在陆璃身上,她突然醒了,

    看见我哭,她揉了揉眼睛问我,怎么了。

    我说,烧烤太辣了。

    陆璃没再继续问,我回到座位上,两个人继续喝着,我拿着酒瓶依旧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灌,几口酒后抄起桌上的年糕就往嘴里硬塞,直到两个腮帮子鼓圆了,嘴巴再了塞不下了。

    看到这番情景,陆璃顺手拿起一个年糕就直接往我嘴里使劲儿塞,嘴里大笑起来。眼神暗了暗,我的眼泪就又流了起来。

    不许动,年糕都是我的!

    对,年糕都是我们家杨的。

    脑海里浮现起和你一起吃烧烤的时候。

    听说,每个人每天要说六个谎,那我爱你算不算一个?

    听说,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听说,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听说,我还爱着你,听说这是真的。

    听说,你说很幸福,他有温暖的目光,宽厚的臂膀。

    听说,你也说了谎。

    文|西北西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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