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话

我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喝茶历史却也有个十几年了。

贵的也喝不起，喝的也就是平常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各色茶叶。

我爱喝茶，想来一是家乡盛产茶叶，而是父亲爱喝茶。我人生赚的第一次钱还是邻居姐姐带我去帮人摘茶叶得的9块钱，对当时的我也是一笔小小巨款。家乡在浙东，盛行绿茶。普通人家家里的龙井价钱不贵，却都是采的清明雨前茶树枝杈上唯一的一片芽尖制成的，若是拿出去卖也是一斛值千金的。还有一种做成珠子状的绿茶，比龙井便宜，也不是用最嫩的芽尖制成的，泡出来的茶浓。我父亲喜欢这种，想来主要是便宜又有茶味，一天换几次茶叶也不心疼。我却是喝不惯，在家中只喝龙井，还是父母惯的。

后来来广东求学，认识了当地的乌龙茶。一个家境不错的同学请我喝茶。问是什么茶，说是铁观音。没喝过，但是久仰大名，想来她拿出来的也不会是不好的东西，于是很开心拿起来喝。一口下去差点吐出来，太苦；往壶中一看，茶叶叶子竟有柳叶那么粗。这也叫茶！

有同学去了云南，带回一大坨普洱。看我爱喝茶，分了点尝尝，说是减肥利器。茶色很浓，闻不到茶叶清香，喝下去总觉得这茶是发了霉的。后来又在其他场合喝了几次，每次都是这种感觉。看来我与此茶实在是不合。

大红袍好吧。我也买过。很高档的铁皮盒子装的一点点试用装，仔细按着说明泡了，茶色红的，入口无味，细品却是酸的。不知此茶确是如此还是我茶叶不对，还没有在其他地方喝过，暂且无从考证。

花茶我也爱喝，却只爱菊花茶。玫瑰茶毫无疑问是酸的，还有一股子生的味道，香气闻着还好，可是嘴里若是一股子这种味道，总觉得是嚼了满口玫瑰，像是吃了草。桂花茶好喝，一朵朵泡在玻璃壶里也好看，喝着也是暖暖的。桂花经常入食，喝着也没有吃草的感觉。但终究比同品质的菊花茶贵了。不是清贫学生可常享之物。迷迭香也好，泡了即使不喝，闻着也是沁人心脾的。茉莉香气太浓了。

我最不喜大麦茶，说是去油减肥。可是好好地麦子炒了再泡水喝，烟火气太重，觉得一下子从肠道里就俗了。

广东此地餐馆就餐前会上一壶茶，可是多数时候，这茶实在是倒人胃口，不如不要。曾经亲眼见过别人喝过的茶壶，茶叶没换，到了开水就端上我们这桌，倒出来的茶水和白水无异，果然只能用来洗碗碟，实在不可饮。

喝了这么多年茶，我却是不会选茶叶的。好不好，非得拿着水泡了喝才知道。碰到不好的，只能告诫自己下次不去那家买茶了。不过这茶叶钱也不会浪费。自己不喜欢的茶，过年过节拿了招待女客和小孩却是好的，一来她们不品茶，嗑着瓜子聊天，茶是解渴用的，好不好就不重要了，二来她们也不懂茶，若是非要她们细细品也是拘束了不自在。可是男宾却是不能糊弄的，非得拿着好茶招待才不算失礼，否则必然要被人说小气。

我不是拿着好茶藏着掖着非得客人来时才拿出来的人，平日里有什么好茶，自己必然是第一个喝的。好东西不能苦了自己，便宜了别人。茶即为饮品，能被喜欢的人喝了，也是得了道了，想来它们也是愿意被我喝的。

这些茶若是有灵性，知道被我如此评头论足，估计也不屑于怪我。爱它们的人大有所在，区区我的喜好，它们必然是瞧不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