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兮哀兮

第十四章 离兮哀兮

 

第二天清晨，一队快马驶入青丘国王宫。这是黑齿国的使者，使者将信递上。胡汉读完信脸色很难看，他喊道：“来人！将黑齿国使者带到驿馆休息。”

　　胡汉叫来宫中执事鸣钟宣大臣上朝。

　　整个王宫顿时大乱，婚礼正在准备进行中，听到钟声响起所有的事情停止运行。因为若没有大事发生是不会此时鸣钟宣大臣上朝的。

　　大臣们陆续到来，大殿上庄严肃穆，胡汉心情沉重地端坐在高高王座之上。宦官高声宣今日国家处于危亡之中，黑齿国下来战书命速将大公主，二公主和三公主一同送往黑齿国，如若不然兵临城下，屠城灭国。

　　整个大殿顿时沸腾，大臣们议论纷纷。主战者要求绝不送三位公主去黑齿国，那将是国之耻辱，宁愿与黑齿国决一死战，与城共存亡。主和者要速速将三位公主送往黑齿国挽救国家危亡，一时众说纷纭不能决断。

　　这时胡汉高声道：“众位爱卿黑齿国已经灭掉了白民国，下个目标就是我们青丘国，这是他们预谋已久的事，称霸大荒一直是他们的阴谋。这么多年我们青丘国没有战争，国泰民安，由于我疏于戒备，我们已经没有可用来和黑齿国决一死战的军队，送我女儿去黑齿国来换回和平非我狐族所为，青丘国亡于我手，是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愿与城同在。众位爱卿都好自为之吧！为保全城百姓不受屠城之苦，速宣打开城门一日，能逃亡者速速离开，不愿走者与我共存亡。”

　　说完胡汉起身向众人拜了三拜转身离开。

　　大殿一片哗然，大臣们无奈份份离开各奔前程。整个青丘国一日无战而亡。

　　胡汉回到寝宫叫来张伯吩咐速叫三位公主来此。青青正在瑶瑶处，听到钟声就知道有大事发生。她们停止为婚礼准备的一切，正在等待父王宣召，她们匆匆赶到寝宫。贝贝称身体不适没去瑶瑶处，此时不得不来到寝宫。三人拜见父王。胡汉把她们带到祠堂，一同跪拜，然后取下祖先画像。那是一位如仙人般女子画像，鬓发如云，衣裙飘起仿佛从云端走来，眉眼酷似瑶瑶。

　　胡汉把画像交给青青说：“这是我们的祖先，你要保存好，你们带着我准备的东西离开青丘，这是我们的劫数不能避免，远离这里延续我们的种族存活下去。”

　　说着他从一面墙上打开一门取出两块水晶石分别给了瑶瑶和贝贝说：

　　“本来这是你们的陪嫁，青青的那块已经给她了，这是你们俩人的，你们还要找到另两块灵石，把它们放到一起就能建造一方净土，重建家园。青青那块灵石已经出现，就是瑶瑶拾到的那块蓝宝石我已经给了青青，贝贝和瑶瑶的还要等待机缘，时机成熟必然出现，这要看你们各自造化，赶快离开吧！”

　　青青哭着问：“父王你和我们一同离开吧！”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要去陪你们的母后去了。”

　　三姐妹哭着跪拜，胡汉头也不回地离去，身影在门外飘忽而逝，如一缕烟雾飘入太空。

　　后来传说他已经炼制成功了坐化丹药，自决生命追随挚爱而去。

　　三姐妹离开祠堂一同来到青青的小楼内，还没坐下张伯来求见，青青问：“你可见到我父王？”

　　张伯道：“国王进入密室前让解散了所有宫人，随从，说不要任何人打扰，就再也没出来，黑齿国使者来接三位公主去黑齿国，没有找到国王就押着我来见你们。”

　　青青看看窗外一对人马已经把小楼围住，她们已经没了退路，只好对张伯说：“你先告诉他们我们要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启程。”

　　张伯走出去与之交谈后回来说道：“他们同意你们的要求，但说你们不要有其他想法，否则整个皇宫的人都必须陪葬。”

　　青青谢过张伯，劝他早些离开这里另寻生路，张伯谢过离开。

　　屋内静了下来，贝贝靠在床边呆呆望着一处，好像灵魂游离体外。瑶瑶泪眼婆娑坐在椅子上手拄着两腮陷入沉思。青青趴在桌子上偷偷流泪。三个侍女分别站在主人身边想着心事。

　　窗外风很大，吹动着粉色的窗纱轻轻飘动，昨晚的熏香还在空气中飘荡着沉香的余韵，这里再没有了往日时光。

　　青青抬起头抹掉泪水说：“我们想个办法逃出去吧！霍一铭残忍地屠城白民国，他就没了人性，现在又害得我们青丘，国将不国，父王生死不明，现在又要求我们三人同去嫁给他，这怎么可以！”

　　一想到她那么倾心想要嫁的人心还是焦灼地痛。

　　瑶瑶看着姐姐说：“我们怎么逃出去，之后又要到哪里去？”

　　贝贝好像从遥远地方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大哭起来。等她停止哭声后，跪爬到青青面前说：“姐姐你一人走吧！把父王交给你的责任担当起来，我和瑶瑶留下来对付霍一铭。”

　　“我怎能让你两人留下，我是你们的姐姐要走还是我们一起走才对。”

　　“姐姐我和瑶瑶都活不过今晚了！”

　　“你-说-什-么？”

　　青青和瑶瑶同时惊呼道。

　　“我一时，一时鬼迷心窍，在我和瑶瑶喝的汤里放了百花毒，这毒无药可医，生生世世都会伴随。”

　　“贝贝！百花不是能酿酒吗？你怎么能酿成毒？”青青问。

　　“百花毒是在百花香水里加了最毒的曼陀罗、颠茄、一品红等几味毒花，同时把剧毒的钦原鸟泡在香水里，改变了花香的本质就反成了最毒的药了，这毒无色而且奇香，但也最毒。”

　　“你为什么要给瑶瑶喝？”

　　“我妒忌她，又恨萧枫的无情，让他们即使结婚也不能在一起。”

　　贝贝说话时眼睛里都是绝望和无助。

　　瑶瑶看着两个姐姐，她用手捂着胸口，睁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贝贝爬到瑶瑶腿前抱住她，把头埋在瑶瑶的腿上，不说话任泪水湿透瑶瑶的裙摆。瑶瑶也禁不住搂住贝贝的头，无声泪流。

　　屋内死一般静，生命的尽头在你将要到达那一时刻反道没那么令人害怕，所有的放不下，想不开，不如意，不过是你刚刚吃饭时碰到的一粒沙子，即使伤到了你的牙齿，把它吐出来也就不在意了。生命本身就是一个过程，就如小草，无论长在何地，不问泥土肥沃与贫瘠，该生时蓬蓬勃勃地充满生机，该枯萎时毫不犹豫死去。这只有在生命最后时刻才能体会到吧！瑶瑶和贝贝此时就是这样。知道了这个结果的到来，虽然不是预期，可也无能为力时，也就不害怕了。

　　青青站起身来说：“我去找太医”

　　“姐，没有用，我知道是无药可救，因为我炼毒的时候是按着《毒经》中记载的方子，书中记载就没有解药，我是看它没有解药的毒才是最好的毒，所以我才炼的，这就是我什么都求极致的结果。”

　　瑶瑶也停止哭泣。她对生命还存有很多好奇，因为她的内心从不对谁存有芥蒂，总觉得死亡离她还很遥远，她还是刚刚绽开的花朵，雨露还是那么清新，甚至阳光她都没有晒够，可今天一连串的生生死死她觉得不那么真实，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痛！这是真的！我就要死去了！

　　“大姐你走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有一人活下去，父王的重托，家族使命，都要你来完成，霍一铭或许对你还能网开一面，你带着一切快走，明天就来不及了。”瑶瑶忽然长大了似地说。

　　贝贝想了想说：“大姐你去找萧枫，他或许有更好的地方可去，你们结伴而行也有个照应。”

　　“这个想法不错，大姐你收拾一下快点离开吧！”瑶瑶也附和着说。

　　青青无法，只好收拾一下，将水晶石和蓝宝石收在乾坤包内，还有祖先的画像，一些必须用品。这乾坤包是父亲为她们姐妹三人制作的，它有很大的空间，能收藏很多东西，最奇妙的是它本身却不占多大空间，你可以用贴身衣袋就能把它装下。父亲曾经说过，你们每人一个乾坤包就可以在最紧要关头装下所有必须物品，能够保证你在任何环境中生存下来。看来父亲早已预知今天，为她们准备了一切。想到这里，青青之前还有些生父亲弃她们不顾的气，现在心里原谅了一切，也许这就是无法避免的劫难，她们必须独自度过。

　　青青与贝贝和瑶瑶抱在一起，以泪为别，她不敢回头地大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