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吃早餐!”
终于得到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从房间出来看见父子俩坐在餐桌的两侧,各自吃着早餐。于子墨见我出来了,招呼了一声。
“暮云歌,你为什么在我家?”
龙哥看见我有点儿诧异,奶声奶气的问,没等我回答,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从于子墨的房间里出来?你们昨天一起睡的么?”
于子墨淡然自若,我却差点儿被口水呛到。
“谁一起……一起睡的。小孩子不要胡说!”
“暮云歌,你的脸好红啊!”
“吃你的饭吧!”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有点儿慌里慌张的夺门而出。不一会儿又不情愿的返了回来,抬手敲门。门上的锁已经修好了,我发现我没有钥匙。
开门的是于子墨,我站在门口不进去,“钥匙呢?把钥匙给我!”
“你不饿么?”
“不饿!给我钥匙!”我咬牙。他朝我摊手,我一把抓过,又扭脸急匆匆的走了。背后一直有一束光追着我。我不敢回头,只想赶紧回家。
随着一声“嘭”的关门声,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靠着门吁了一口气。尴尬,太尴尬了。脑海里忍不住把昨天发生的事儿来来回回想了一遍。然后就感觉一股血冲了上来,脸开始发烫。
怎么发生的呢?怎么就亲上了呢?我抬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嘴唇。
“暮云歌,我想亲你,可以么?”
这句话像一句咒语,搞得我心神不定。我不记得我答应了啊,我只是没反应过来。然后他的气息就铺天盖地而来。湿湿的,轻柔的啃咬。我伸手拍了拍额头,“忘掉,忘掉,忘掉,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幻觉,幻觉!”
越是这样,就越是清晰。他垫在我脖颈下面的手,弯起的嘴角,带水的眸子,已经满含感情的亲吻。我感觉我身体的某个地方“嘎达”一声开了,是什么呢?不管是什么,这几天最好不要跟他碰面,先缓一缓。我是被刺激到了,昨天的一切都不正常。没错!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挑了几件舒服的衣服穿上,出发上班儿。我今天不适合拘束。裙子高跟鞋什么的,滚一边儿吧!不是说是女人就非得打扮的花枝招展,素净才是最好的。不可能遇上那父子俩,他们应该早就走了。
接连几天我都没有回家,住在单位安排的宿舍里,专门为了加班用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早知道有这个,之前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我瞅上午的一些空闲时间,回家拿了一趟衣服,又急匆匆的走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知道,我只是想缓一缓,不是说事缓则圆吗?
上午开会的时候,胶囊说有一个培训,在C城,需要两个人,我自告奋勇,顺便拉上了张冲。对我的这个举动,在场的人都有一些惊讶,胶囊对我的表现也有点儿狐疑,“平时你不是最不爱参加培训啊交流啊什么的么?这次怎么这么积极?不会有什么坑等着我吧!”
“是么!我是这样的么?好吧,其实呢,我是觉得自己平时太无组织无纪律,太自由散漫,又固步自封,不吸收新经验新思想,这样不对。所以才决定要去听听。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大老远的,背井离乡,吃不好睡不好的,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我摆出一副“刚才那段儿掐了别播,现在才是真我”的兴趣索然的表情,翘起兰花指,用余下那三个指头特别做作的拿起刚才差点儿将我烫残疾的咖啡杯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小口。一朝被蛇咬啊我这是。
“你真的愿意去?”胶囊还是不太相信,“别是借了高利贷要跑路吧!”
“是啊是啊,不但借了高利贷,还签了买卖器官同意书呢!所以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查无此人!”
“德性!那就你们去吧!好不容易太阳打西边出来。捯饬捯饬,别拿这种营养不良的形象去给我丢脸!老实说,我真想派个漂亮的去啊!”
“你……,有时间在这儿说便宜话,不如涨点儿工资,我好早日实现去韩国改头换面的愿望!”
“怎么着,你还想丑出中国,丑向世界啊!还去韩国改头换面,人家医生招谁惹谁了,你要不远万里的去为难人家?”
我已无言以怼。这样下去肯定没完没了。不过不重要,远走高飞才重要!求仁得仁啊!
坐在飞机上,把出差的消息群发给关心我行踪的人,然后关机。我特别喜欢可以关机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一点儿声音的没有,身心都感觉放空了。时代的发展让人和人之间可以丈量的距离越来越小,却也让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嘈杂。就像一种良药,能治病,但也总有点儿后遗症。
张冲坐在我旁边,一上机就昏昏欲睡。我其实是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他,但是让我跟一个生人一起来,我也不愿意。只好委屈他。不过这大哥也没什么怨言。
“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不会也是看了鬼片不敢睡吧!”
“谁看了鬼片不敢睡?”
“我……一个朋友!”
“哦,我没有!我只是昨天通宵吃鸡,所以有点儿撑不住。暮姐,我先补个觉,到了叫我!”
整休吃鸡?
“不是,谁家吃鸡能吃一宿,你也不怕撑死?谁请的客啊,家里有矿啊!”
“别逗我了,我真困了!到地儿叫我啊!”
说完把毯子往头上一盖,不动弹了。吃鸡?我还是不太懂,莫非是什么别的?回头得问问林染了。说起林染,这货好像好几天都没有跟我联系,怎么着,被白雪软禁了么?也有可能。我心里暗自笑笑。于子墨也没有联系我,我一点儿都不期待他的电话,或者短信什么的,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按道理,他应该会给我打电话,或许……后悔了?也不太敢面对我?但是那天他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完全没有后悔的架势,岂止是没有后悔,简直就是没放在心上。如果真是那样,也好。反正我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有点儿憋屈。那可是我的初吻啊各位,我珍藏了十八年,到了给了一老流氓,能不憋屈么。我这都是什么剧情啊,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像样的搭档,至少是互相喜欢吧,有点情愫在里面的。感情上,我可还是一白纸,不能随便让别人上来涂来抹去的。
三个小时的旅程,我都用来胡思乱想,张冲没等到我叫,自己就醒了,迷蒙的样子有点儿蠢。
来到下榻的酒店,前台说房间有点儿吃紧,只剩下一个套间还有一个大床房,都不用考虑,当然是套间。虽然过了有些日子,我的后遗症也在渐渐康复,但是有个人在身边,也还是好的。
培训期是三天,还有一天交流会,其实就是各种递名片,吃吃喝喝,没什么新意。大家都说一些不过心的话,皮笑肉不笑,没劲,太没劲了。张冲应付得很好,看起来很有经验,我找个角落,只负责吃,偶尔跟打招呼的人鼓着嘴点头,微笑,心里却在腹诽,“赶紧走开,别打扰我吃东西。”
结束那天,胶囊发善心,说要过来机场接,我为能省下一笔出租费而沾沾自喜,当然了,这出租费即便报不出来,也大概不用我出。毕竟有一个“男人就该为女人买单”的旧社会跟在身边。结果,胶囊食言,却等到了于子墨。他怎么知道我们这个点儿到?我扭头瞪张冲,他挠着头看向了别处。我就知道。
张冲嘴特甜的喊了一声“于哥”,我撇撇嘴,把“狗腿”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上车的时候,我执意要跟张冲一起坐后座,他也没有异议。把我们送回公司,就开车走了。我有点儿看不懂,也有点儿……失望?不会是这个词,绝对不会。失望个鬼。我巴不得他不当回事儿。
然而我好像错了。夜里八点多的时候,我正在沙发上躺着看杂志,门铃响了,是于子墨。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就听见龙哥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真的要在暮云歌家睡吗?你跟她睡不行么?她只有一个床。我们三个要挤在一个床上么?”
这小崽子说话的这逻辑也是醉了。
我慢吞吞地打开门,一把将抱着枕头的龙哥揪进来,“有龙哥就行了!龙哥,你睡床,我睡地下。”说着我就想关门,于子墨随即将一只脚伸了进来,看了我一眼,后腿也一起跟了进来,“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是么?我有话跟你说。龙哥,上楼睡觉。”
龙哥趿拉着小拖鞋上楼去了,于子墨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我过去。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东西,像个文件什么的。
“有什么话要说?赶紧的,我困了!”
“着什么急?怕我吃了你啊!”
吃?脑袋里开始自动播放,我甩甩头。我的这个动作取悦了他,不对,是他取笑我,不是用语言,是用眼神。满眼笑意,看着碍眼。
他低头从纸袋里拿出两页纸,往茶几上一放,我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字:
“互助友好协议”
什么鬼?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