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这个在林徽因生命中最引人注目的男人之一,也是引起最大议论的一段故事。有人说是林徽因薄情,曾经隐晦给过徐志摩承诺说如果徐志摩离婚是可以考虑在一起的,也有说正是这样徐志摩才急忙非要与张幼仪离婚不可,没想到自己婚是离了林徽因却不告而别,也有说徐志摩这条命终究是败在了林徽因手里,因为是去参加她的演讲会才急忙赶往北平,最终发生意外。
这些是非也好,曲折也罢,终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任由它去吧。
一九二零年英国伦敦林长民的住处。
已留洋三年的徐志摩慕名前来拜访林长民,无意间看到一个小姑娘,清秀婉约,眼眸里都能透出水的的清纯让这个早已在欧美花花世界里情场老手叹为仙子,妙龄含春的音容样貌,令徐志摩为之倾倒无法自拔,体内荷尔蒙迅速分泌,迷的一塌糊涂,后来才知道小姑娘原来是林长民的千金—林徽因。
那时的林徽因才十六岁,而他,比其大八岁,还是有家室的男人,懵懂的林徽因并不知道这个打招呼时差点喊成叔叔的男人有何不同,也不曾想以后的生命的前半生都会和这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男人于她会有整世的纠葛是非,那时的她并不懂什么叫爱情,毕竟只是个小女孩。
顺带说一句,徐志摩与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玩过一阵子角色扮演,两人大写情书,什么意思呢,就是林长民扮演有妇之夫,徐志摩装作有夫之妇,两人相互爱恋亲昵,看了一些书信,瘆的慌,真受不了,文化人真是城会玩。
徐志摩是浙江海宁人,沈钧儒是徐志摩的表叔,金庸是徐志摩的姑表弟,琼瑶是徐志摩的表外甥女,这些大家应该是熟知了,点过即可,他出身名门,家境优越,他父亲徐申如是浙江硖山镇巨富,按现在的说法是富二代的公子哥,留学去了读了经济系,然并卵。后来去英国是为了投入哲学家罗素的门下,遗憾的是当时罗素已经被学校除名了,只好在文学家狄耿生的介绍下进入了剑桥学习,初识林徽因的时候,他早已与张幼仪结婚,也已有个两岁的儿子。
初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三天两头往林家跑,远在他乡的林徽因面对这个灯红酒绿的都市,就像在大海中随处漂泊的木舟,也需要心灵的慰藉,也会需要一个依偎的肩膀,正如她给朋友的信中写道:
我独自坐在一间顶大的书房里看雨,那是英国的不断的雨。我爸爸到瑞士国联开会去,我能在楼下厨房里炸牛腰子同洋咸肉,到晚上又是在顶大的饭厅里(点着一盏顶暗的灯)独自坐着(垂着两条不着地的腿同刚刚垂肩的发辫),一个人吃饭一面咬着手指头哭——闷到实在不能哭!
理想的我老希望着生活有点浪漫的发生,或是有人叩下门走进来坐在我的对面同我谈话,或是同我坐在楼上炉边给我讲故事,最要紧的还是有个人要来爱我。我做着所有女孩做的梦,而实际上却是天天落雨又落雨,我从不认识一个男朋友,从没有一个浪漫而聪明的人走来同我玩——实际生活上所认识的人从来没有一个像我想象的浪漫人物,欲还加上一大堆人事上的纷纠。
记得之前在网上看过一段大意是说林徽因给徐志摩拍电报说自己孤单苦闷,徐志摩大喜连忙回电报表示安慰,没想到工作人员告诉他说已经有好几个男人收到一样的电报,原来林徽因群发了。当然,这也许就是个段子,并没有出处。不过这段貌似成为林徽因滥情玩弄男人的罪状,真有点欲加之罪的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长得好看点的女生谁还没几个备胎。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女生,她们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
十六岁的林徽因不懂何为情愫,徐志摩的出现正好填上了这块空白,一份美好的恋情,时间很关键,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如果说徐志摩只是个会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那林徽因也是会避而不见的,可偏偏还就是个大才子,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如果林徽因在来英国之前就和梁思成订婚,也许徐志摩就放弃了,至少会收敛点,毕竟梁启超还是他的老师,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也许他也不会早死,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命运安排相遇的时间刚刚好,那么准,那么美。
他们一起漫步在康河的小道上,享受着伦敦慵懒的阳光,徐志摩给她看雪莱,拜伦的作品,他们一起聊文学,谈谈情说说爱。林徽因对文学的见解之深让徐志摩惊讶,她身上的灵气把徐志摩包裹的无法挣脱,一个浪漫感性的诗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毕生追求的东西—爱、自由和美。
“ 父亲让我出国留学,是想让我将来进入金融界。可是徽因,和你在一起时,我的脑子全都是诗句,我以后要做一个诗人,一生一世都要为你写诗! ”
直白简洁,单刀直入,不愧是情场老司机,他已经乱了方寸,感性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维,完全忘了大洋彼岸还有他的妻子,他的家。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
不求有结果 ,不求同行 ,不求曾经拥有 ,
甚至不求你爱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 ,遇到你 。
徐志摩对林徽因浪漫的狂轰滥炸不免风声四起,讥讽无数,也让十六岁的林徽因感到不知所措。后来梁启超知道后还写信给他,让他注意点影响,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更何况徐志摩正闹离婚。他看后回信一封,说的诚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写了一句让梁启超也颇为感慨的一句话:
“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最后梁启超也就不再过问了,愿其好自为之。面对这种情况林长民也觉得玩过了,再不止住这对干柴烈火的男女,最后还不知道闹出怎样的笑话,如何收场,林长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有妇之夫徐志摩看得是清楚的,他并不适合做一个丈夫,便写信给徐志摩:
“足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恐不知何以为答,并无丝毫Mockery(嘲笑),想足下误解了。”
把话说得委婉,愿到此为止,各自安好。
的确,徐志摩是不适合做个丈夫的人,诗人的浪漫情怀只是让他在寻找一段罗曼蒂克式的恋情,只是林徽因的出现正好填补了他的满足感,即使没有林徽因也会有个李徽因、王徽因之类的来替代,为了满足他的浪漫,他没有考虑过这事对林徽因的声誉和前途,也不会考虑自己的家庭,今天他可以为了林徽因抛妻弃子,哪天也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林徽因,不过如此。
如果说给梁启超的回信有给自己这荒唐的爱一个理由,那他对发妻的冷落乃至到后来的离婚说明他是真的被林徽因折服的迷失了自己,老话说叫昏了头,在和林徽因打得火热的时候,他的发妻张幼仪来了波士顿和他住在一起,当时忙着追求林徽因对她是很厌烦的,张幼仪是个传统上的贤惠妻子,对徐家长辈都孝敬,把家里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这一切徐志摩都视若无睹。张幼仪也无奈的黯然落泪,她知道丈夫的心早已不在这个家里,也不再她的身上,做的再多也是徒然。
后来,张幼仪怀孕了。徐志摩无情的说道:
“把孩子打掉吧。”
她弱弱的说道:“我听说有人因为打胎死掉的。”他冷冰冰地说:“还有人因为坐火车死掉的呢,难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车了吗?”
她默默地流下眼泪,徐志摩坚决要马上离婚,见张幼仪不答应,便一走了之,将张幼仪一人撇在波士顿,无奈的张幼仪最后在二哥张君劢的帮助下,在柏林生了二子彼得,只可惜早年夭折,让她痛心不已。那时候的张幼仪对他来说就是个绊脚石,合法合理的挡在他疯狂追求林徽因的道路上,他急需搬开这块石头,好义无返顾的去追求心中的女神,最好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诗人般无端的念想,文艺和骑士的情结总让他那么感性的看待一切,从没站在他人的角度考虑,甚至是自私。他做的这一切林徽因是又惊又怕的,她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她是不敢接受徐志摩这种接近疯狂似的爱。
为了扑灭这在当时世人不看好且有点不伦不类的小火苗,再加上国内的林家人也听到了流言蜚语极力反对,声势浩大,所以在一九二一年十月,林徽因随父回国,回来的时候没有跟徐志摩说,是不辞而别。
徐志摩是很慌张的,女神的离去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相思,也为了表现自己的真心,他就开始跟张幼仪闹离婚,这次是铁了心的离,最后赶到柏林,与结发之妻一番闹腾之后,毅然坚持签字画押,正式离婚,这距离林徽因不告而别正好一年。当时的离婚还是很新鲜的,不像现在年轻人,为了挤牙膏一个往上一个往下开始的问题都能闹离婚,徐志摩是近现代第一个离婚的男人,不禁让人嘘唏。
徐志摩是个受过西方教育的人,那种对爱对美偏执的追求和倔强已经是融入了他的信仰,他为了自己想要的,不会在乎世人的眼光,以至后来和陆小曼的结合也不被世人看好,可他还是顽固的爱上了,虽然说最后也是伤痕累累,颇有如果全世界背叛了你,我愿为你背叛全世界的气概。他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这种世俗的责任对他来讲就是个包袱,就像后来胡适评价他的那样,他的人生观真是一种单纯信仰,这里面只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
而林徽因呢,从小母亲受冷落的悲苦让她对男人也是感到不安全的,她要的是一段完整的,干净的,纯粹的爱情,而不是这种看似有美好浪漫憧憬的虚无爱情,如果说她对徐志摩没有一点感觉也是骗人的,在她的心里,他是一个才子,一个导师而不是恋人,徐志摩的对文学时充满灵光的话语也有着迷的魅力,一起读书时的心有灵犀,漫步的闲情浪漫,看着夕阳西下的靠肩依偎,这一切都美好,可那都不是爱情。
他完成离婚后就匆匆结束学业赶回国,于同年十二月到北京,他早前已听到风声林、梁两家联姻,正赶着回来希望以魅力来赢得林徽因的芳心,然而,当徐志摩一到北京,便听到林徽因和梁思成将要结婚的消息,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当头一棒,令他许多天没愣过神,他所有的念想顿时灰飞烟灭,女神就像梦一样,越飘越远,她终将和别人走上红地毯,新郎却不是他。
其实,在林徽因跟随父亲林长民出国之前,梁思成与林徽因就已有婚姻之意,也就说林徽因认识梁思成在前,徐志摩在后,这点是要说清楚的。
尽管如此,徐志摩依然没有放弃,死乞白赖的找一切机会来逆袭,一九二四年四月,泰戈尔来华,因为林徽因和徐志摩同时担任他的英文翻译,所以在这段时间两人反倒成双出入,舆论一度热闹了起来,正如吴泳说:
林徽因、泰戈尔与徐志摩“林小姐人艳如花,和老诗人挟臂而行,加上长袍白面郊寒岛瘦的徐志摩,有如松竹梅的一幅岁寒三友图。”
最煎熬的是,泰戈尔正好六十四岁生日,为了庆生大家还出演了泰戈尔的作品《齐特拉》表示敬意,这场剧的阵仗非同一般,各大名流大腕助阵,比如胡适忙着维持现场秩序,陆小曼在剧场门口发售说明书,鲁迅,梅兰芳则是在观众席。剧中林徽因扮演公主,徐志摩扮演爱神,两人好不默契,关键是这舞台布景居然还是梁思成设计的,这让梁思成情何以堪。后来,徐志摩还通过泰戈尔代传爱意,但林徽因拒绝了,她那个时候和梁思成已定,一个月后就和梁思成出国留学去也。
天空的蔚蓝
爱上了大地的碧绿
它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
“哎”
相比后来嫁给徐志摩的陆小曼而言,林徽因做出的选择更聪明些,她倘若真嫁给了徐志摩,那徐离婚的舆论压力就得全是她来背负,是断然不可为的。更何况林长民也不傻,选择梁启超的长子自然是好的决定,正当林徽因和梁思成相处的时候,梁思成遭遇车祸腿骨折,导致后来走路稍微有点跛,这段时间是林徽因陪伴在身边照顾了他两个月,正好促进了感情,林徽因才认定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自己该守护的。后来她和梁思成赴美留学,在一九二八年的春天,两人结秦晋之好完成婚礼。
他也娶了京城名媛—陆小曼,彼此都安好的在自己的圈子里生活着。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十九日,徐志摩飞机失事而逝,这距离林徽因从英国不辞而别刚好十年。
十年前,他为了她而离婚。
十年后,在那个大雾弥漫的早晨,他死在了去见她的路上,如果没有林徽因在北平协和小礼堂的演讲会,他还会在北京上海两地好好地活着,如果他狠心拒绝了林徽因的邀请,也许不会赶时间坐邮政飞机去北平,也就不会有这悲剧。
还能说什么呢,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有这么一遭,说好听了是命,说难听了就是孽。
噩耗传来,林徽因当场晕倒在地,后来委托丈夫梁思成专门在失事现场带回一小块失事飞机的残骸,此后的岁月,这块飞机残骸一直挂在林徽因卧室的墙壁上,以表达对徐志摩永久的怀念,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三年后,林徽因考察路过徐志摩的家乡硖石,特意停留怀念。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是徐志摩写给她的诗,曾经也让我着迷的誊写了无数遍,也念给别人听过,这些年过去了,曾经听的人也早已沦落天涯,愿使岁月静好,每一次读着读着也会流泪,他们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也在交会时互放光芒,却终究是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各自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后来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问到她与徐志摩之间的事之后,她说:
“徐志摩当时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可我其实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样一个人”。
在徐志摩的心中,她是女神,完美的女神。但她也知道,自己终究是一凡人,也会人老珠黄、生老病死,当浪漫的风花雪月变成了柴米油盐的琐事,还有彼此性格的磨合,他还能对她痴爱吗,他还能坚持吗,她还会是女神吗?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句词道出了男女之间最微妙的关系,要想成为男人心中的女神,就是让他一直得不到,因为在男人心里,得不到的才最完美,得不到的才有征服的快感,男人都是猎奇的动物,当然,对于彼此心仪的男女来说,凡事有个度就行,该水到渠成也不要再隐晦下去,别最后为此失去了彼此,爱情是很快乐的事情。
徐志摩与林徽因之间也是如此,他们把最美好的记忆留下彼此的心底最深处,那些在伦敦领略异国风情,看着夕阳的余晖落在肩上的美好日子。
下一篇:徐志摩与陆小曼
关于林徽因生命中三个男人的故事,此篇作为完结篇,感谢大家的喜欢,收到了许多的评论和简信,不少的读者提出各种问题,还有各种想看的故事,正好在此跟各位读者交个底,民国系列的目前存稿还有十三篇,还在修改中的初稿十五篇。所以大可放心,你们关心的赵一荻,张爱玲,杨绛,潘玉良,陆小曼等你知道的或不知道的民国女子故事都会有,我会按照三天一篇的节奏陆续发布,记得经常来看我哟。
网友评论
诗人的情怀遇上理性的思考往往是不可击的
期待你的后续文章哦😊
最想看的是杨绛!艾玛特别喜欢她和钱鍾书!哈哈哈有学问有理性有才情有感性的人简直不要太崇拜
在这几个人中,而我最喜欢张幼仪!
发现了两处错别字:
1.“徐志摩装作有夫之父”中的“有夫之父”应改为“有妇之夫”。
2.“而林徽因呢,从小母亲受冷落的悲苦让他对男人也是感到不安全的,他要的是一段完整的,干净的,纯粹的爱情,而不是这种看似有美好浪漫憧憬的虚无爱情”中的两个“他”应改为“她”。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嗟夫吾师!我尝奋我灵魂之精髓,以凝成一理想之明珠,涵之以热满之心血,朗照我深奥之灵府。而庸俗忌之嫉之,辄欲麻木其灵魂,捣碎其理想,杀灭其希望,污毁其纯洁!我之不流入堕落,流入庸懦,流入卑污,其几亦微矣!
所以,原文中并非失之,失之应该是后人改了。
二:这封信的背景是徐志摩要离婚,梁启超阻止他不要这样做,当然梁启超阻止的一个原因是知道了他追的将来自己的儿媳,也是出于老师的角度劝告,至于你说的是写给给陆小曼的,有待商榷,那时候他还没认识陆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