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85年前出生的人,儿时的的年味都少不了穿新衣和吃各种过年才吃的美食。我就是这样,提起年味,首先想到的是吃和穿。
我是家里的老幺,我的衣服大部分是姐姐们的旧衣,穿新衣的指望就在过年。到年底,劳累一天的妈妈,晚上还要给我们仨小孩赶制新衣。昏黄的灯光下,妈妈踩着缝纫机的背影,让睡眼蒙胧的我,感觉特别安心、喜悦。翻个身又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妈妈要几点才能睡觉。
新衣要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才能穿,大年三十的我百无聊赖,东转转,西转转,干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就盼望着天黑,放炮、睡觉,清早穿新衣。
平日早上睡不醒,总喜欢赖床,穿衣的时候嫌衣服冰,总喜欢把衣服放被子暖暖。这大年初一的早上,人不瞌睡了,也不怕冷了,眼睛一睁,就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服。到现在我都感叹人的精神变化对感官的影响怎么那么大呢。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妈给我做的一件粉色的外罩衣。浅粉色的条绒衣服,外翻的圆圆领子,衣兜和前衣襟镶了墨绿色的平绒边,一定是很醒目别致的。
因为我记得开学时,我穿去学校,一个小女生指着我的衣服问一个小男孩:她的衣服好看,还是我的衣服好看?小男生晃着大脑袋,来回看了两遍,指着我说:她的好看。小女生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走开了。我呢,平白地收获了自豪感。
小时候之所以觉得年味浓,还有个原因应该是年货的准备时间长。比如衣服,早早就开始扯布料,找样子,量尺寸。吃的东西也差不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采买。很多东西还要自己动手做,比如腌腊肉,做腊肠,制元宵的馅料。
在我记忆中最喜欢的是一家人一起做腊肠。一家五口人各有分工,爸爸把腌好的肉切成块,大姐把肉块塞进绞肉机,妈妈绞肉,二姐把肠衣绷在绞肉机下,等肉塞得差不多了,二姐会捋出一节,我拿着棉线绑个结,再拿着缝衣针,在香肠上麻利、匀称地扎针。
一家人一边手上忙碌着,一边聊着天,那时最爱听大姐讲她工作的人和事,觉得那么遥远又那么有趣。平日里忙碌得几乎没有什么空闲的父母,也能坐下来和我们姐妹聊天说地。这种暖融融地感觉,让我这个小人儿全身经脉都是舒畅的,身体暖融融、轻飘飘的,心里喜洋洋的。这愉快的感觉充溢整个心房,让我行动起来总有点跳跳腾腾,不稳当了。
白马过隙,几十年过去,再回忆儿时的年味,被两帧画面就定格。一帧,是妈妈匍匐缝纫机前的背影。一帧,是全家灌腊肠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快乐的笑容。
又近年关,快回老家了,大姐说把爸爸的三周年趁着过年人齐全提前办了,再商量商量妈妈的保姆问题。
爸爸已离去,妈妈渐渐忘记了我们,儿时的年味永不再现。但是儿时的年味,永远留在我的心底,年年拿出来轻轻拂拭,细细品味。儿时的年味是我对爸爸妈妈的爱,是对养育我长大的家庭的无限依恋。儿时的年味只可追忆,再难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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