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爱花,男人就为她种花,围小院的是扶桑花,扶桑花的树有一米多高,叶子绿绿尖尖的,粉色的花朴实无华,四季花开。攀墙的蔷薇,玫红色的花一簇一簇的依偎在一起,演绎着盛开的温馨童话。春天为她种油菜花,夏日种向日葵,秋天可以采一把百合插入花瓶,冬天闻到的是水仙的幽香。四季的花开铺满了女人整个心扉,满溢的都是花的芬芳。
种田时,给秧田供水灌溉是排时间轮流放水的,安排在深夜,男人会提前起床,打着手电到秧田等候上一家灌溉结束之后,去堵住水渠缺口,让水流到自家的秧田里,直到灌溉时间到点,才摸黑回家。后来种果树了,遇到大雨,男人担心雨水太大,果树被淹,半夜也撑着伞跑到果园,将园基挖开,让园子里水排出。每次,男人外出去放水,女人都会醒来,她坐昏黄的的灯下等候,不时起身去看看屋外。雨太大,她就拍几块老姜,煮一锅姜茶,等待男人回家。四季耕耘,有人等你回家,农活忙碌,有人为你煮汤,纵然只是日常的习惯,却体贴暖心。
男人每天都到田间劳作,衣服被汗水浸湿一遍又一遍,泥土杂草沾满了袖口裤边。女人每天都提着装满衣物的桶到村里古井边洗涤,蹲下身子,伸进清凉的水里搓洗着衣服,用木棰将衣服在青石板上拍打搓洗,发出“啪啪”声,柔和的阳光洒在她光洁的脸上,洗过春晨,洗过冬日,青丝变成了白发。
家里的劳作有明确的分工习惯。夏收时,女人在稻田里割禾,男人把打好的稻谷挑回家。女人种上丝瓜苗,男人就为它们搭好一座瓜棚。花生成熟了,男人去拔花生,将一株花生的所有茎叶归拢,握在手中,轻轻一提,花生就会连同根须从土里带出来,他会把花生连茎带籽的捆绑成一把把,然后挑回家,女人坐在屋檐下,把一颗颗花生摘下,放到门前的晒坪晒干。一起去集镇榨花生油,男人把干花生送到榨油厂,女人负责排队等候,等干花生榨成花生油,男人便把花生油和花生麸拉回家。女人回家便洗手做羹,用新榨的花生油炒几个小菜,还油炸一碟花生米给男人下酒。平时生活里面,两个人已有了一种默契度,让它成为习惯,你心里有我,我的心里有你,看似很平常的事,里面却包含着关切。
男人劳作之后,爱小饮几杯,女人便为他泡酒。桑椹成熟时,挎篮采摘桑椹,洗净沥干,一层桑葚,一层冰糖,倒入白酒,入秋之后就是好喝的桑椹酒。秋天,她还会泡野葡萄酒、陶舅娘酒、鸡爪果酒,几个酒坛装的都是她为男人泡的酒。
男人每次去赶集,都会给女人带东西。他会去供销社的商店排队给女人扯几尺花布,买面小镜子,会买十几颗硬糖,后来给她买的是小蛋糕,因为年纪大了,她喜欢吃松软的食物。女人会在家等,夏天为男人晾凉绿豆汤,冬天为他煮好热斋茶。
两个人相守在乡村,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模样,用在一起的时光包容对方所有的变化和喜好,在眼中,你就是最好的。两个人相守一生,形成了内心的共鸣,那种不经意的习惯,那种看似很平常的生活,就是乡村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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