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汕头（101-110节）

逆袭汕头（101-110节）

汕101包子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天山路，看着熟悉的城市和陌生的人流，百感交集；包子与这座城市已无任何联系了，曾有的微弱联系是在这座城市有份工作，因之有个暂时的安身立命之处，如今也没有了，对此城市仅仅剩下那些或喜或悲的回忆和现在五味杂陈的熟悉感。包子找到一家小旅馆，要了个单间，登记后，打开电视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包子想起老黄的那句粗话，包子为其立意——性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邓公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包子论证:科技来自人才，人才来自人材，人材来自人，人来自性；所以，性是第一生产力；为了对社会做出贡献，我要造人，要造人我就需要霞，所以我决不放弃！然而，没有确切的明天，人是彷徨的，有点空虚，也有点忐忑，更有些焦虑；而这些汇集在一起是身心交瘁若烈日灼心。除了吃喝拉撒，包子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才思考完人生，辨别好以后的方向；那是因为包子联想到了生物学，觉得自己与霞的DNA很配，从而信心满满，从床上一跃而起。

汕102夜深人静之时正是人思维活跃时刻，尤其是在蛙声一片里，思絮若柳絮四处飞舞，世上难解的事会在此刻闪出无数的办法且每条都似乎切实可行，人也随之兴奋起来且对未来的人生信心满满，随后，人在心满意足之中慵懒睡去，至天明醒来，又回归虚无状态，发现曾经束手无策的事其实仅剩一种情形即无路可走。包子便是如此，瞪着稍微有些红肿的双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那些斑驳的水渍图案，想象着它们是什么人什么物在什么样的风景里发生着什么，包子如同陷入囹圄的囚徒依靠这种方式打发着无聊的时光。包子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觉得前人前事借鉴一下应当无妨。这时，包子的呼机响了。包子忙回电，是霞。包子很激动，他在电话里脱口而出:霞，我俩私奔吧！与此同时，包子的耳边响起霞的声音:包子哥，我俩私奔吧！

汕103与霞达成共识后，包子仅获片刻的轻松便陷入到忧心忡忡之中，冥思苦想着未来的方向；包子找来《广东省地图》，这是包子到广东后买的，它指引包子来到汕头且在此与霞相识，包子视其若媒人，对其极尊重（错，应该是珍惜！）。包子对着媒人（错，应该是地图！）琢磨了一天 ，脑子里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包子被自己缜密的思维吓了一跳，好像是曾经做过诸如此类的事，因此经验相当的丰富，包子暗道:莫非是上辈子干过？揣着这么完美的计划，却无法主动与霞取得联系，包子如同无头的苍蝇摸不到有缝的蛋，在室内不停地转不停地抽烟；终于等到了呼机响，包子觉得这种唧唧复唧唧的声音胜过世间一切美妙的旋律，天籁之音也不足以形容，因为这是霞的召唤。包子听到了真正的霞的声音，简单的几句问候后，包子觉得在电话里无法说清楚如此完美的计划，便对霞说:后天早上9点，我在你们镇上的派出所门口等你，然后你设法赶到那儿与我会合，再然后听我的就好了。霞说:定在明天！包子说:这么急，不行的，我还要准备一下。霞说:连夜准备，明天不见不散；包子哥，奴家想你了！包子的骨头都软了，忙道:好，好，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霞第一次对包子进行如此重量级的撒娇，不是替包子说话，的确是势不可挡，只能投降。

汕104包子步出旅馆，漫步在大街上，此时天色已晚，到处是与包子无关的灯红酒绿，更显包子的落寞。满大街都是轻便摩托车，多得象包子家乡田野里的蝗虫，纷纷地从包子身边呼啸而过；停下来的只有那些125型或150型摩托车，他们是黑摩的，大多惯于夜间出没，他们很热情地问包子上哪去，包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上哪去，当然无法告诉他们，便不理会他们；于是，他们就骂包子是傻B；包子有要事在身，便忍了。这时，多辆人力三轮车又看上了包子。包子不想惹麻烦，便闪到了一僻静小街。明天，包子就要离开这里了，包子想好好看看这座城市；毕竟，在这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如今要离开了，有些不舍，虽然它对包子没有感情，但包子却对它有了些许感情；本来，包子计划用一天的时间好好地看看它，却被霞无情地剥夺了。包子想:算了，就匆匆地道个别吧。包子又想:要不要与刘哥、阿雯、阿珊、老杨头他们告个别呢？包子转念一想:算了，还是不道别的好，我这人保守秘密的能力差，圆谎的能力更差；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虽然他们都是可信的，但还是与所有人不辞而别要让自己放心得多；毕竟，爱情是自私的，我还是自私些吧！想到这里，包子心情略有好转，想作诗，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一句，又不想落入俗套地吟一声“啊”；正纠结间，包子的脑子灵光一闪:这里不是有老徐现成的吗？包子大声念: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哦，NO，我要带走那一抹霞！

汕105念完诗的包子心情又好了一些，叫来一辆摩的，对摩的骑士说:明天早上6点，到迎客松旅馆找我，我包你一天，多少钱？摩的骑士说:200，人100，油100。包子说:就这么定了，一定到啊。摩的骑士笑开了花:没问题，拜！他塞给包子一根烟，然后绝尘而去。包子点着烟，吸了一口，心情又更好了一些，扬手招了辆黑人力三轮车，问:多少钱一小时？人力三轮车骑士说:我们都是到哪里多少钱。包子说:我知道，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就是想坐着四处转转，四处看看。人力三轮车骑士说:那……一小时20。包子说:15。人力三轮车骑士说:18。包子说:大吉大利，成交，三个小时，转一圈，再到这。包子上车，边观光边与三轮车骑士闲聊，得知他是江西人，从事黑人力三轮车营生的几乎都是他的老乡。他说，从事正规人力三轮车营生的基本上都是本地人，那是要份子钱的；他们的黑人力三轮车营生是用拳头从本地人那里争来的，当然，遇见城管，就被没收，得拿钱去赎；民斗不过官，所以得时刻小心。不知不觉，回到原地花去了三小时零四十分钟。他说:加十元。包子说:是你的错，你没掌控好时间；毕竟，你也付出了，5元。他说:8元。包子说:6元。他说:成交。包子说:你们江西人哪……。他问:怎么啦？包子说:我一哥们，也是你们江西人；你们啊，锱铢必较；算了，不说了……。想到明天就要与刘哥不辞而别，包子一阵阵心酸。

逆袭汕头（101-110节）

汕106包子一夜无眠，设想着明天的每一个细节直到天亮。摩的准时到了，包子上车，直奔霞的故乡（现在应称家乡）。至派出所门口，静等。摩的骑士等得不耐烦，问:你干什么，不会干坏事吧？包子说:不该问的不要问，见过到派出所门口干坏事的吗？摩的骑士说:难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包子瞪着他，说:就你知道，我象坏人吗，坏人有我这么正义感吗，闭嘴，还想不想要钱了？至9点，包子魂牵梦萦的霞背个小包匆匆赶到，嗔怪包子道:怎么选这个地方？包子说:这地方好啊，九点了，警察都上班了；你爸发现了也不敢打我的，所以，我无性命之忧。霞红了脸，骂道:不要脸！包子对她说:快上车，以后，你有的是机会骂我。摩的骑士说:嘿，明白了，私奔啊，加钱，不然不走了。包子问:加多少？他说:50。包子说:算你狠，好吧！包子坐中间，霞坐后面。包子对摩的骑士说:汕尾。霞问:不是到汕头？包子说:等你爸来抓啊，要反其道而行之且越远越好，先到汕尾。霞说:你很老练啊，以前干过？包子说:我发誓，第一次。霞掐了包子一下，说:你还想几次？包子忙道:一次足够，一次足够。要命的是，坐在包子后面的霞胸部在包子的背上蹭来蹭去，这让包子很是心猿意马，几次差点从摩的上摔下来。

汕107到了汕尾，下了摩的，付钱时，包子说:加50，是250，骂人的，这样吧，240。摩的骑士说:250，一个子不能少，我不在乎骂不骂人，骂谁还不一定呢，哦，要300，一个子也不能少！包子说:怎么又300呢？他说:400，一个子也不能少；不然，（他指着霞）我上她家去说你们到这了。包子忙道:大哥，我怕你了，这是500，你拿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拜！包子扯起霞就跑。包子对霞说:得马上找车上广州。霞说:都出来了，还这么急。包子说:开摩的是你们本地人，人熟地熟，又狡猾狡猾的，说不定现在上你家领赏金去了，那样，我们就危险了。

汕108霞说:你太老道了，我直接怀疑你以前干过同样的事。包子说:我读书时，喜爱兵法，梦想着有一天当个将军，驰骋疆场；谁知中国长期和平无战事，未来的将军一般要通过高考，而我研究错了方向，本该全力研究高考却分心研究了兵法；结果，高考失利，兵法却在今天用上了，天意啊。车开动后，霞怅然若失，将手塞进包子的手里，说:我已无退路了，这辈子将自个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包子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女王；一碗饭，你吃；两碗饭，我吃半碗，你吃一碗半。霞笑了，说:我不是饭桶，一碗饭，平分；二碗饭，我半碗，你一碗半；我饭量小，你的大。包子说:女王陛下，今后，包子唯你马首是瞻。女王说:把烟掐了。包子说:革命尚未成功，抽烟仍须继续。霞说:赖皮！包子挽过了霞，说:好了，你都是我的人了，还与烟头较什么劲，吃什么醋。

汕109至广州汽车东站，不愧是国际大都市，空气都是自由的。包子下车，拉着霞的手，深吸一口气，觉得此刻很享受。至站外，霞之爸居然站在出口处，见到包子与霞，脸色似喜又似怒。他向包子走来，抬起右手，包子暗自紧张，忙道:你打不过我的！霞之爸说:嘿，你还敢还手？包子强辩:有何不敢，我俩什么关系，我喊你爸，你会答应么？霞之爸缓缓放下举起的右手，转过身，扯了霞就想离去；霞挣脱，问:爸，您怎么来了？霞之爸得意地说:知道你们不会到汕头，必定是这个方向，我独独对广州熟，知道如果到这来，必定先到东站，就打了个的，提前抄过来，别的地方不熟，只能在这碰碰运气了，你个丫头片子，果真上这里了。说完，他又来拽霞，说:跟我回去！霞再次挣脱，斩钉截铁地说:爸，没用的，就算你带我回去了；找到机会，我还会跑出来，除非你打断我的腿，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找到机会，我爬都要爬出来；我这辈子跟定他了！包子忙附和:我会终生不娶，等着；断了腿的，我也要！霞之爸瞪着包子，欲抬手又放下，顺势指向霞，吼:白养你了，哼！霞之爸目光扫扫包子，又转向霞，沉默了三秒；说:从今以后，我没你这个女儿，你也没我这个爸。然后，霞之爸掉头向售票厅走去。霞泪如雨下，头靠在包子肩上，望着她爸。她爸走到售票厅门口，猛回头；包子以为情况有变，虽胆战心惊但强作镇定；霞之爸喊:丫头，过年回家；小子，对她好点。霞喊了声:爸……（欲语凝噎）。岳父大人（此时，包子已认可了他）转身，手向后摆了摆，很潇洒。霞推了推包子，说:赶紧买两瓶饮料给我爸送去。包子说:一起去？霞说:不了，我在这等，我怕我心软了，跟我爸回去了。包子说:好吧。包子跑到超市买了两瓶最大的瓶装饮料（包子觉得唯有如此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拿起直奔岳父大人身边，默默地（没敢喊他，怕刺激到他的神经，反正来日方长）放下。岳父大人看了看包子，没说话，随即移开目光。包子心怀歉意，违心地说:要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岳父大人眼睛一亮精神一振，忙道:好啊，好啊，好啊！这一刻，包子后悔得用能想到的18种方式在心里狠狠地虐了自己18次且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意识到做人实在点是多么的重要。

汕110请岳父大人吃饭，钱不是问题；向来节俭的包子，哪高档就往哪钻，却被岳父大人一把拉住了；他说:还是到前面那家快餐店，我不是为了吃饭，留下来是想对你俩说几句话。包子仍坚持，见岳父大人面有愠色，便屈服了。继续前进，至店里坐下，包子欲去点菜，又被岳父大人拉住了，他说:霞去！霞去点菜了。包子独自面对岳父大人，有些尴尬，不停地把玩餐具。岳父大人首先打破沉默，他说:我让霞与你在一起，并不表示我同意了；你以后要注意你的行为，不要突破边界；懂吗？包子摇摇头，轻轻地嘀咕了一句:不明白。岳父大人恼了，说:你好笨，我女儿怎么就看上你了；算了，我明说了；你俩不许同房；罢了，再仔细点；你们俩不许在一起睡觉！包子觉得犹如一道闪电劈头而下，浑身燥热，随即向上推移汇集于脸部，两颊若木炭在燃烧。霞正好从她爸的背面回来，恰好听到她爸爸的话；于是，她的脸真的变成了彩霞，染红了天；霞的脸与包子的脸相映成趣。轮到岳父大人尴尬了；他轻轻地咳嗽了几下，便化解了；似乎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包子暗道:到底是老江湖，厉害！包子殷勤地问岳父大人:喝什么酒，我306兄弟程青松投资生产的吗咖酒口感甚佳且能提高人体免疫力，我去买一瓶？岳父大人摆了摆手，说:年轻人，什么酒啊烟的，没出息，坐下，吃饭！岳父大人飞速地吃下了两碗饭，打了个饱嗝，拿起纸巾抹了抹嘴，然后，端坐着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离他三米开外的垃圾桶。看着包子诧异的表情，他有些得意了，对包子说:我当年可是我们高中的篮球界风云人物，哼，你以为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屁话我不懂，在我面前卖文？包子心里暗道:有缘，我当年不比你差。嘴里却说:不敢，不敢。包子忙向岳父大人敬上一根烟，他居然接了；包子替他点上，他居然没推辞；他惬意地吐出一串华丽的烟圈，然后欣然接受包子伪崇拜的目光。包子继续吃饭；因岳父大人在此，包子不敢与他比速度，便强作斯文，陪霞一起慢慢吃。包子与霞尚在用餐，岳父大人居然掏出钞票（是包子身上的钞票好几倍），喊来老板娘，他要买单！包子暗道:这怎么行？包子忙放下碗，上前挡住。岳父大人又怒了，横眉冷对包子，说:一边去，我不想欠你的！事既如此，包子无语，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