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幽回,处处可见修竹清流。穿廊迂折,壁面视窗雕琢巧妙镂刻精湛,一边闲步一边赏玩,不觉间已近正午。
“泽昕,雅瑄。”循音而望,戴瑾涵连同方乾宇走近,“宴席就要开始了,请两位移驾宴会厅。”
“难得你们百忙之中亲自到此。”令雅瑄含笑谐谑,携陆泽昕道,“那我们就走罢。”
方乾宇忙带路有请,戴瑾涵道:“尽讲些堂皇之语,莫非不找你,你便不去午餐了?”
“那当然。”令雅瑄轻轻一拍身畔所携之手,“泽昕很爱此处,正要与我寻思作赋题句呢。”
“想不到大小姐今日有兴致,”方乾宇一面走一面略略侧身,“等午宴结束,还请大小姐为竹涧苑寥赐笔墨。”
“你们可是取笑我?”陆泽昕微微含笑以应,“我何尝有什么值得看的赋句。”
“你若没值得看的,那谁还有呢?”令雅瑄据实以论。方乾宇再三恳请,陆泽昕只得应允。
转折萦回间,已到一处轩馆前,侍者打起垂坠珠帘,步入后,迎面一架凰舞牡丹琉璃屏文彩奕奕,屏后是几副紫檀木质茶座,之间互以陈设相隔,彼端有架凤翱九霄屏相对,绕去屏外则见宴会厅另一入口,前方回廊直通竹涧苑正门处的迎宾楼。厅室两旁各有内阁,左侧的阁内设有书案笔砚与丝竹管弦,可即兴抒情亦可聘点曲目,陆泽昕与令雅瑄转入右侧,只见一道小隔廊,外壁一门与内阁一门相通,二人知为呈递餐品之路,遂退步转身,再入之阁内现出宴桌,傅兼远、魏浔灏、韩屹磊等俱已就坐,众人相见毕,进储衣室将handbag存放,复到桌畔按位临席。
韩屹磊正与傅兼远谈论融汇项目延伸投资,尹姝妧与戚钰莹称赞陆泽昕的佩饰,闲话穿戴,魏浔灏问令雅瑄“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去点”,令雅瑄道“不必”又叮嘱不可贪饮,魏浔灏连声应允。
待众人到齐,肴馔陆续见桌,不仅味相兼备,名目也各具特色,颇获称赞。方乾宇同方坤宇因还要去外面应酬,举杯敬谢席间众人后告离,戴瑾涵起身叮咛“少喝两杯,不许醉”,方乾宇颔首以应,正要迈出阁室又回到桌畔轻吻戴瑾涵面颊,韩屹磊、戚钰莹、令雅瑄纷纷揶揄“不放心赶快一起去”,戴瑾涵坐后先饮了半杯酒,双颊泛起桃色,向令雅瑄道:“你不用忙着打趣我,一会儿看你如何对浔灏。”一边邀魏浔灏同饮。
陆泽昕静静感受了一刹,莫名升起几分缱绻般怅惘的情愫,旋即湮没于觥筹言谈间,被趣语笑谑取代。
朵颐畅饮,未知良久,杯盘狼藉。众人渐渐离席,戴瑾涵、戚钰莹伴几分醉意进了盥洗间整理仪容,韩屹磊、傅兼远、魏浔灏到厅室闲话品茗,陆泽昕、令雅瑄、尹姝妧一道去了左阁略作休憩。
有waiter近前询问是否要点曲目,令雅瑄道“不用”,信手拿起一管玉箫,启唇赋音,乐律飘然而出,陆泽昕聆思片刻,移身到瑶琴畔,抬指弄弦,成一曲琴箫之合。
午后的光线安逸普照,窗外碧筠生色,阁内玉人凝辉。
若一日绮繁落幕,独不忘此刻情景。
纵世事烟云,亦无负韶宸。
曲终,阁内已汇集众人,莫不由衷赞许。
“何其有幸能得二位同作之音,” 方乾宇道,“不知可有意兴随我去苑内小逛?”
陆泽昕与令雅瑄颔首起身,与众一道离开轩馆。
穿折萦纡,似有无尽楼阁廊窗,直到迈进一扇盈月门,眼前景致豁然不同——粼波轻泛縠纹,荡漾竹桥掠影,幽篁丛生间是隐蔽的数片清泉。近岸有云亭矗立,登之临望,聚源之流向另一方奔涌而出,倾泻于奇石之涧,极目循视,隐约可见远处海面,遂知此间水路犹与汪洋相连。
众人倍觉异趣,无不称妙,方乾宇已令侍者备齐了文房四具,向陆泽昕道:“大小姐答应我留字,恰逢此亭少一副楹联,大小姐若觉此处有兴致,还请为之题赋。”
陆泽昕亦不推诿,移步到书案边,提笔成句,挥毫而就。
众人逐字看去,乃是——
苍筠远尘嚣
清泉沁石髓
方乾宇同方坤宇连忙道谢,又遣人去雕篆。令雅瑄也即兴写了一联,与陆泽昕谈论砚墨。尹姝妧、傅兼远等只顾观赏,韩屹磊请二人得空也为之书写,唯独戴瑾涵一心只思顽乐:“宴已毕,字亦取,我们可以出去正经玩了罢?”
“你还没玩够?”令雅瑄见状不由一笑,“我们可要回家休息了。”
“哪里有玩啊。”戴瑾涵不满道,“全看你们作‘风雅颂’了。”
方乾宇忙携手抚慰:“先到套房休息,我与坤宇还要去应酬一会儿,今晚再出去痛快玩如何?”
“你还要应酬多久啊?”戴瑾涵愈是不依,“给你庆生又不是找地方休息的。”
“很快,很快。”方乾宇一边连声劝慰,一边与方坤宇一起邀众前往迎宾楼客房午休。
陆泽昕因觉有几分倦意,遂道离:“我有些乏顿想先回,今晚就不去了。”
众人力挽不迭,戴瑾涵犹伴醉意:“大小姐,你就不要推了。眼看你将去俞唐,恐怕再聚不知是哪日呢。”
陆泽昕闻言蓦然如受触动,沉吟片刻:“那今晚的地点定后告知我。”
方乾宇连应“OK”,待到迎宾楼,又派人送陆泽昕到竹涧苑外的储车域,由是暂且分散。
进入车内,driver询问去向,陆泽昕略略思索:“祖父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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