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新西兰船长的妻子,特种兵母亲心中的期盼……
图片版权为作者所有穿过了一片由麦卢卡和新西兰地产植物覆盖着的灌木丛林,我小心地沿着不断延伸着的弯曲地石子路往山坡上开,终于在那座望海的大房子门前的水泥停车场上,将车停了下来。
“唉,你终于到了,我还在想着你是不是迷了路,或是不敢沿着这弯曲的山路开上来,就像来探望我的许多朋友们一样……”
雪莉从客厅敞开着的大玻璃门内快步迎了出来,热情地拥抱着我;她身后被擦得窗明几亮的大玻璃门映照着山下蔚蓝色的大海,蓝天,以及海湾内停泊着的一艘艘白色小船……
今天是在这个多雨的冬季中难得的晴空万里的好天,我感恩着上天终于将这样晴朗的好日子赐给了我与雪莉的约见。
“来来来,赶快进屋……”
图片版权为作者所有我跟在雪莉的身后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客厅,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茶几上的蘭花开得正旺,绽放着温暖的笑脸,迎接着我的到来;透过那一张敞开着的大玻璃拉门,刚刚上山经过的丛林和石子盘山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风光旖旎的山下海湾。
“你的家好美啊!”
我不禁赞叹道,想着能够拥有这样一座望海豪宅的人家,其背后经济实力一定是非常雄厚的吧?
雪莉是我在小城纺线和毛衣编织爱好小组中认识的朋友。
虽然她的祖先来自苏格兰,但是已经是这座小城中第三代居民的她,却固执的认定,自己是“KIWI”——地道的新西兰人。
她与丈夫一起,在这座海港小城中经营着一家渔业公司,捕捞上来的海产品大都通过新西兰的渔业出口公司销往海外。
雪莉从厨房里端来了两杯咖啡和一盘刚刚烘烤好的糕点,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几只图伊鸟欢唱着飞过窗外。
我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张雪莉与丈夫的合影上。
“你先生不在家么?”
“出海了。这次听说有中国的大买家购买鲍鱼和龙虾,所以我家受疫情影响而闲置了近两年的渔船终于出海了……”
雪莉的面孔上荡过了一丝宽慰微笑,我仿佛听到了她重重松下的那一口气——那个曾经困扰着她许久的担忧如雨后的阴云般终于散去了。
雪莉的丈夫约翰,是一位拥有三条渔船和新西兰鲍鱼,龙虾捕捞执照的船长。
年轻时候的雪莉,曾经与丈夫一同出海捕鱼,一点一点地用海上劳作的辛苦积攒着家业。
十几年前,随着中国市场的开放,新西兰海产品的需求量大增;于是雪莉与丈夫一起从银行贷款购买了另外的两艘渔船和特种海产品捕捞执照(注:在新西兰,海产品捕捞执照是要花钱去购买的),成立了拥有三艘渔船的小型渔业公司……这其中的辛苦,仿佛都被刻进了她面孔上那些深深地皱纹里。
“我的三个孩子们有两个诞生在渔船上,那时年轻,大着肚子出海是常事……”
雪莉自豪地说道。
“不过那时所经历的艰苦,与这次疫情带给我们的打击相比,实在不算什么啊!”
新西兰海港。图片版权为作者所有雪莉告诉我,自2020年疫情来袭后,关闭的海关;严格的海鲜产品防疫检验等等,限制着新西兰海产品出口的数量;他们家的小型渔业公司受到的冲击很大,渔船在海港闲置了整整两年,船员也由原先的15名被裁员到了5名。就连他们的这座被做为抵押从银行贷款的房子,也差点因无法偿还贷款而被银行给收走……
“感谢上帝,现在疫情减缓,中国的海产品市场的需求还在持续的增加中……我们终于熬到了新西兰海产品经销公司向我们下单的日子;你看,你们中国市场对于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啊!”
雪莉面孔上的皱纹在微笑中舒展开来;我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欣赏着客厅墙壁上悬挂着的家庭照片。
“这位穿军装的年轻人是?”
我好奇地问道。
“哦,他是我的二儿子迪兰,曾经在新西兰军队中做过特种兵,去过阿富汗……”
雪莉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知道吗?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场战争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尽管他安全地从战场上回来了,却从没有对我们提起过他曾经的经历;不过每当电视播放有关战争消息的时候,他都会默默地走开。那一份抑郁是逃不过我做母亲的眼睛的。所以,我们一家人都是反战的,因为只有这个世界是和平的,我们这些普通的百姓才能从辛勤的劳动中赚到生存啊……”
雪莉将目光投向窗外那蔚蓝的海湾,在片刻的沉静中,我想到了远在东欧的那一场战争。
在这个世界动乱着的年代,和平,在普通人的心中是多么珍贵的字眼啊。
“……不管这个世界目前有多么的动荡和混乱,我们一家人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中国和新西兰能够保持良好的发展关系……唉!你看我说的这句话时像不像一位外交官?不过这可是一句发自内心的实在话哟。走,我带你去花园里看看早春的桃花,山茶花,马蹄莲和水仙……”
湿冷的深冬季节花园中盛开的水仙花。图片版权为作者所有我走出了玻璃大门,在深冬的阳光下,在仍带着寒意的海风中欣赏着那些开放在严冬中的花朵,品味着她们绽放在湿冷的严冬中的勇气,与她们一起,期盼着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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