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行英雄系列一一《边陲小镇》

作者: LK酒剑飘香 | 来源:发表于2018-11-12 08:51 被阅读190次

"我败了……″

"你败了!″

"没想到我会败在四名镖师手上。″

"人,无欲则刚!打败你的是自己内心的欲望。若你内心的欲望变成奋斗向上的动力,那将是一碗让你热血沸腾的烈酒,倘若变成了贪婪无度的欲壑,那就是一杯腐心蚀骨的毒药……″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楔    子

江湖,一个鱼龙混杂、诸事难测的地方。

江湖里,充满着冷酷与热血,柔情与仇恨;

江湖里,充满着名利的追逐,正邪的较量;

江湖里,还有勇气与正义的起舞,激情与浪漫的交织……

江湖里有枭雄泰斗,侠士恶徒,邪门歪道,正派名家,还有着一群在江湖里毫不起眼的人群一一镖师。

他们虽然不像成名侠客般耀眼夺目,可心中依然有着非凡的勇气与正义的信仰,这非凡的勇气,像寒夜里燃起一堆篝火般温暖,这正义的信仰,如黑暗中点着一盏烛灯般闪亮。

这一个江湖上的故事,发生在戈壁滩上的边陲小镇上,这个故事属于四个镖师一一威远镖局里的四个镖师!

镖行英雄系列一一《边陲小镇》

安宁镇只是一个小镇,四千来户人家,三百多间商铺。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粮油,布匹,金银首饰,胭脂水粉。

镇上一切与生活日用相关的店铺皆有,还有一间负责安全行货押款的镖局一一威远镖局,小镇精致,镖局自然也不大。

镖局里有上了年纪的总镖头"穿云铁掌″雷烈,副镖头"竹竿",女副镖头花姑,趟子手老李头,还有一个年轻镖师艺小天。

                    一、勾魂艳罗衫

戈壁,驿道,已近傍晚,阴天欲雨。

戈壁滩上仿佛总是空旷又荒凉着的,一望无垠的砾石地面,隔很远才起伏着一座不太高的土坡岗,即便山坡岗上稀疏生长着几棵胡杨树,也是歪斜弯曲、皮糙叶黄。

世上的商人经商目的绝对是为了盈利,即便千里迢迢,道路艰险,在丰厚利润的驱使下,依旧会有人在繁华江南与荒凉边塞之间四季往返。

福源商号的车队正缓缓的在戈壁滩上的驿道上行走,十六人十四骑,八辆大车,其中六辆车内满载着境外采购来的域外物资,第七辆车尤其贵重,车上拉着十口檀木箱子,其中八箱雪花白银、两箱足赤金锭,这一次运出去的丝缎、茶叶、陶器行情甚好,归来时不仅让马车载够了回头货物,现银也赚的盆丰钵满!

商队的最后一辆马车上,舒服的坐着福源商号的两位境外商务总管,正总管福如海与副总管秦云山。路虽然崎岖不平,这辆马车却如家中铺着厚厚褥子的大床般四平八稳。

福源商号是一家经营了数十年边贸生意的老字号,财大气粗,与官府关系融洽,在黑白两道上都有几分面子。

穿过这片砾石遍地的戈壁滩就是一个内地与域外商品交易的边陲小镇一一喀日镇。在镇里,十数家内地商号正等待着车上的货物到来,再贩运至全国各地。

六骑镖师精神抖擞,呈前二后四的队形押运,六人皆是平安镖局里的一流好手,不仅身手敏捷,配合也极为默契,因为领队的三个镖头是一母同胞的"李氏三杰",李峰、李海、李川。而其余三位镖师吕青山、陈五、郑志先与李氏三兄弟相处已超两年已上,共同御敌十数仗,六人的关系已是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两位总管春风得意,在车厢内惬意的握着酒杯提前庆祝,手指上戴着像征地位、身份的大金戒指格外显眼,水头十足的翡翠戒面幽幽闪着绿光。镖师们鲜衣怒马,车夫裳履鲜明,八辆大车油漆崭新,每辆车上皆插有两支镖旗招展。旗子黄色底的绸缎,上面绣着红色显目的四个大字一一天下平安!

"万事无阻!天下太平!″

纵然是车少人稀的戈壁滩上,平安镖局的趟子手陈五依旧毫不吝啬力气的喊着镖,陈五中午喝下的两斤烧刀子劲头似乎依然未减,中气充沛,声音透远。这阵势,是福源商号的场面,也是平安镖局的威风!

熟途识路,马壮人强!车厢内的正副总管几杯虫草酒下肚后,两人已是阖眼欲睡。

云层压得更低,雨已欲来。

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土山岗,岗上数棵胡杨树,树下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穿低胸枣红罗衫的女人。女人俏面柳眉,略深色的皮肤,身材凸凹有致,气质优雅却又不失诱人风韵。

这件深枣红色紧身衫子若是穿在别的皮肤略黑女人的身上,肯定会显得不伦不类,但穿在这个女人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尤其是一双眼里会闪现出别样的眼神,像一只猫一一吃完猫食后乖乖趴在脚边的猫!

车队缓缓前行,土山岗愈来愈近。“吁!”行在车队最前面喊镖的陈五已勒马止步,左手一抬起,整个车队都已陆续停下。陈五又“驾”的一声吆喝,轻轻一打马背,单骑上前探试情形。

山岗不大,胡杨虽然粗壮,枝叶却并不十分繁茂,大石块上只坐着这个唯一的女人。女人神情慵懒,对陈五的上下打量并不理会。陈五四周打探了一番,并没发现再有其他的异常人影,他一扭身回头,冲着商队一招手,商队的车继续前进,又朝着山岗的方向缓缓驶来。

一辆辆马车陆续驶过,女人神情依旧,眼眉低垂,睫毛细长微翘,更显得楚楚动人。行过的驾车马夫已有人吹起了嘻戏的口哨,连李氏三兄弟也禁不住偷偷瞄上了几眼,坐着两位总管的第八辆马车已行至女人的身边,车速却渐渐的慢了下来。

马车刚才的停停走走已驱走了车上两人的睡意,连正总管福如海也不禁伸出头来看了这个女人几眼。

“停车!”他放下搭在车厢窗帘子的手,威严的对马夫一声命令。接着对车内副总管秦云山道:

“秦老弟,此处胡杨挺立,土坡遮挡住风沙,实属戈壁滩上难得的歇脚之处,车队颠簸半日,已甚觉疲惫,吩咐大家休息片刻。”

秦云山自然知道他是因为路边坐着的女人而停车,却并没有过多言语,只冲着福如海会心的一笑,下车叮嘱其他车辆去了。

车夫聚在了一起闲聊,李氏三杰与吕青山下马后在前几辆马车边戒备,郑志先与陈五则慢慢在胡杨林边巡视,以防不测之变故。

镖师们虽觉此时停顿稍微欠妥,却也无可奈何,路上一切只能听从雇主的决定。他们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捆绑着自己的思想与主张,福源商号是平安镖局的长期大客户,这一条无形的绳索当然是银子一一一雇主付给镖局的银子!

世上有许多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无形的被这白花花、黄灿灿的金银捆绑着,看似是拥有着财富,其实是被这金钱所奴隶,遮住了眼睛,堵住了话语,蒙蔽了心灵……

“天已欲黑将雨,不知姑娘为何孤身一人在此席地而坐?”福如海从车厢后探出身体,脸上堆起和蔼的笑容跟女人搭讪。

“等一个人!”女人慵懒而答。

“一个什么人?”福如海又笑着问。

“等一个男人。”女人的头略略抬起,眼神柔柔地打量了一下福如海。

“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值得姑娘等至天色欲黑?”福如海直勾勾的盯住这个女人高耸的胸部,脸上表情依旧,笑容可鞠。

“等一个比刚才路过的男人们懂心疼女人,会邀请女人搭载一段路程的男人。”女人也开始笑了,笑的妩媚动人。

“鄙人一贯怜香惜玉,车上褥子柔软舒适,更有佳酿琼浆消遣路途寂寞,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上来搭载一程?”福如海的眼晴已笑眯成了两道细缝,犹如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正盯着一只肥美的小母鸡。

“褥子柔软,且有佳酿美酒,想必会让人舒服的待到第二天天亮……”女人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某种暗示。脸上的表情愈发暧昧,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渴望,像一只小狐狸,春天里等待喂食的小狐狸!

女人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已伸出来,指节纤细,柔软。

福如海将这只手一握,女人一只玉足已跨上车厢尾后的足踏木板,福如海的手再轻轻一拉,她的整个身体也已迈进了车里。

上了车的女人却似立足不稳,一个踉跄,整个身躯竟向着福如海的身上倒了过去。福如海一只手将女人拥入了怀里,女人的一只手顺势揽住了他的后腰。

舒服可以在第二日的天亮结束,但却不一定非要等到今天的天黑才开始!

天色虽未暗下来,车里的两个身躯已纠缠在了一起,平稳的车厢已开始微微晃动……

“你叫什么?”福如海胸口起伏激烈,语气微颤。

“俏螳螂。”女人柔声而答。

“是因为你纤细的腰与丰满的臀?”福如海的表情满意而又满足。

“不,是与雌螳螂交欢后的雄螳螂只有一种结局。”女人温柔依旧。

“哪一种?”

女人的一只纤纤玉手抬起,抚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秀发,又顺势搂住了福如海的脊背缓缓滑至他的腰间,在他耳边娇声说到:

“这一种!”

福如海身体猛然一震,鼻腔里闷哼了一声,嘴巴里的舌头已伸出,却不是去和女人接吻,因为他的舌头僵硬发直,眼晴也瞪得溜圆,眼珠都快鼓凸出眼眶。他的后腰部被女人手里握着的一根簪子从后背刺入了肝脏,簪子小巧纤细,却锋利尖锐,足以让他丧命!

车厢外天色渐暗,荒凉的戈壁滩上大风已起,雨却尚未落下来。车夫们依旧聊着闲话,话气里似乎还夹带着猥琐的调笑,声音噪乱且大声,刚才福如海的这一声闷哼,被淹没在了众人的声音里,无人察觉……

天色愈暗,风声呼啸,掠过的风在空旷的戈壁滩上肆无忌掸的穿行。

“啊!”倚靠在一棵胡杨树旁的吕青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他的嘴角鲜血涌出,胸口已被一柄雪白利刃穿胸透出,只有锐利的刀尖带着血滴露在胸前。

他身后的胡杨树高大粗壮,树身已空,杀他的人躲在伪装好的树洞里,出其不意的给了吕青山致命一刀,是江湖黑道上“夺命银刃”的刀!

与此同时,驿道边的土坡地面忽然掀开了一块木板,露出一个藏身的地洞,木板覆盖着的薄土扬起,一条身形从地洞中一窜而起,手中光芒四溅,在空中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向聚集的马车夫们暴射出数十点寒光。

暗器准、狠、疾速而突然,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他的绰号与暗器手法拥有同一个名字,就叫做"疾风骤雨″!

这个叫做"俏螳螂″的女人一只纤细的手也已掰住车厢顶蓬,接着白生生的两条长腿一踏车厢底的木板,身形一个"金钩倒挂″,人已跃上车顶,两只红色衣袖一抖,手里并各多了一把锋利短刀。

她的动作疾速有力,凶猛,紧身的枣红衫子裹着细腰与丰臀,活像一只螳螂一一一刚吃完食物却依旧饥渴的一只母螳螂!

这三条身影冲进车队的人群里,如秋风狂扫落叶般毫无留情,疯狂杀戮!

天色更暗,雨已落下,镖师与车夫的嘶吼惨叫在旷野上凄厉刺耳,而风雨,却遮掩了一切!

风,好疾!雨,好大!

夜,更黑!

镖行英雄系列一一《边陲小镇》

                    二、扑朔迷离

翌日,上午,雨过天晴,大地如洗。

荒凉的戈壁滩上当然也会有绿洲,有绿洲的地方自然有聚居的山村小镇。

喀日镇就是戈壁滩上专门交易商品的一个小镇,喀日镇隶属喀什县,距县城三百余里,是喀什县最偏远的一个小小镇子,这里是戈壁滩上的一个绿洲,也是内地与域外商贸往来的集中之处。

这里不仅有交易的市场,还有一家专供商旅镖师们下榻的大客栈一一一福源客栈。

福源客栈自然也是福源商号的一处下属产业,饮食与住宿一体经营,不仅为南来北往的客商们提供着方便,还可收入白花花的银子。

客栈的前院靠着街道,露天宽敞,四周一排胡杨翠绿。虽是上午,院里已有四个人围坐着一炉炭火,三男一女,正是威远镖局从江南押货行镖过来的四位镖师。

时下天气尚属炎热,今晨刚到达的四个人围着这一炉炭火已是大汗淋漓,每个人却似乎都毫不介意。不为取暖,只为解馋!

炭火上的烤架通红,架上摆着一整只嫩肥全羊,辣椒鲜红、葱花翠绿、蒜蓉嫩白,滴落的烤汁冒起了轻烟。全羊渐渐在烧烤者的手上不断翻滚,由生变熟,被烤出来的肉,滋滋冒着烟气,仿佛被炸开了的肉香,飘得人胃里的馋虫四起。

“竹竿镖头,你的烤羊技术跟你的追风镖有着一个共同之处!”一双狡黠的双眼下长着一只酒糟鼻子,是老李头。

“有何共同之处?”精干精瘦的“竹竿”镖头一脸不解。

“当然是都会要了人命!”丰腴的女镖头花姑忍不住抢了一句。

"这一趟镖程近二十天,途中除了老李哥,其余人皆不许饮酒,现在酒虫在我肚子里直挠痒痒,酒已斟满,就等这羊肉了!″镖局最年轻的小镖师艺小天第一次押这么远的镖,已在一旁垂涎欲滴。

"这三天的路上多是干粮、肉脯对付三餐,羊肉即刻镐劳大伙。"平常不苟言笑的"竹竿"语气依旧平淡,话语却入耳贴心。手中的一把小刀也没闲着,一爿焦香皮脆的羊肋条已被均匀的分成四份,手法熟练又利索。

镖局自有镖局的规定,行镖途中除喊镖的老李头可以喝上几口酒润喉,其余的人皆不许沾上半滴。这一趟是双程行镖,从江南押送着丝绸、茶叶、陶瓷等货物到喀日镇,等货主抛售、采购完域外物资再押送返回,这期间有三天空闲在镇上停留,货物交妥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小酌几杯,以消疲惫。

酒已斟满,羊肉弥香,威远镖局的四人刚一举杯,客栈院门外却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嘶!嘶!″拉着车的马不安分的叫唤着,在院门口停了下来。店里伙计出门一看,正是福源商号里两位总管乘坐的马车,执辔赶马的位置仆倒着一个人,是平安镖局押这一趟镖的李川。李川的嘴角溢出的血已凝固,人早已气息全无,后车厢里也躺着两个人,赫然是早已断气的正总管福如海与昏迷不醒的副总管秦云山。

"南边……五十里……土坡岗……"被抬入客栈屋内的秦云山渐渐苏醒,含糊却急切的吐出了这一句话语。

"老李头、花姑,守护好秦总管,艺小天,随我去土坡岗走一趟!″"竹竿"镖头果断说完后与艺小天驾马扬鞭而去。

两人离开不久。“吁!”客栈门口一声勒马停车的声音,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一身白衣飘逸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小童,女人二十七八,随仆十一二岁。两人一走入客栈里,店里伙计却是早已认识,这个女人是秦总管的女人,伙计尊称她为云烟夫人。

云烟夫人却不是秦云山明媒正娶的原配,她只是秦云山眷养在喀日镇的一个小妾。云烟夫人一身纯白打扮,容貌虽然俏丽,表情却冷若冰霜,犹如一座寒不可攀的雪山,拒人千里、难以接近。

客栈里有其他伙计已去云烟夫人处禀告过秦云山的情况,她一进门就直奔秦云山躺着的房间而去。容貌清秀的青衣小童却无过多话语,只静静佇立在门口等候。

镖局的金创药效果自是不错,午时过后的下午时分,房间里受伤的秦云山已呻吟声渐弱。客栈外又传来一队马车行走的声响,三人三骑领头,其中有两匹马上两人正是从土坡岗已返回了的“竹竿”与艺小天,另一匹马上骑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三十五六,相貌威严,衣着讲究,双目炯炯有神,是“竹竿”与艺小天在去土坡岗中途遇上的喀什县的唯一捕头蓝云飞。

三人后面跟着昨晚被劫后遗弃在岗上的六辆马车,三个人脸上表情严肃的可怕,因为昨晚这支商队的镖师与车夫,皆变成了同一种人一一一死人!

货物仍在商队大车上,却已只剩六辆,加上今晨载着秦云山三人回到客栈这一辆,遇劫车队尚有一辆不知所踪,失踪的这一辆车,自然是载着八箱白银、两箱足金的最贵重车辆,可惜昨晚风疾雨骤,戈壁滩上已没有了半点可以追查的痕迹。

客栈门外的街道边已有不少围观的人群,其中不乏天南海北来到喀日镇贩卖采购的各路商人,人群已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稍安勿噪!秦副总管已苏醒,想必伤无大碍,三日后定可清点本批货物数量,所有与福源商号的交易均可如以往一样正常进行,昨日有劫匪出没,请诸位勿离市镇过远,小心自身安全!”

蓝捕头是经历过江湖风浪之人,几句话将人们骚动情绪安抚了下来后,转身进了秦云山的房间去询问昨夜遇劫详情。

夜已黑,月如钩,月光柔和如水。

"竹竿″镖头住着的屋里已掌上了灯,灯火敞亮,灯芯火焰上下跳跃不定。"竹竿″、花姑、艺小天三人围着桌子静默而坐。"竹竿″的一只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花姑与艺小天早已熟悉,这是他思考事情时才有的习惯动作。

"劫案无头无绪,想探个水落石出绝非简单易事。""吱呀″一声门响,从屋外溜进来的老李头一句话语打破了屋里的沉闷气氛。

“镖局里几位兄弟对此事有何见解?”“竹竿”镖头轻敲桌面的手指已停下,神情凝重的看着镖局三人,话语却是笃定。

“福如海全身赤裸,腰后部被一尖锐细物刺入肝脏,一击毙命。李川右肋骨断裂四根,乃掌力所为,他嘴角血已凝固有些时辰,想必是在中途已无气息,肋下留有一淤青手掌印痕。秦云山胸前被击一掌而昏迷,所留掌印稍浅,与李川身上所留手掌痕迹一般大小,两人应是被同一人所袭。”老李头顺手一关门,操起腰间酒囊,“咕咚”了一大口,轻轻说到。

“此趟镖程随行共十六人,除被识途老马驮回来三人外,土坡岗上只剩十三具尸首,八名车夫被铁蒺藜暗器命中而亡,李海、李山、吕青山被快刀袭击致命,陈五、郑志先要害处则被狭窄锐器刺入,伤口来看应是短剑匕首类武器。”坐着的艺小天也接着说到。

“掌痕、暗器、剑疮、刀伤,看来劫匪至少四人行凶,且杀人手段迅疾,必是黑道上武艺不凡的狠角所为。”“竹竿镖头沉吟轻语。

"四位劫匪袭击八辆马车的镖队,将载有现银的目标车辆得手后迅速撒离,其余货物皆弃留现场。"择重弃次″是黑道上经验老辣的手段,绝不在细小物件上费力气,但这一次奇怪的是……″老李头忍不住插上了一句。

"令人奇怪之处在哪?″艺小天好奇的问道。

"福如海的尸体赤条条的干净,干净的连手上那只绿翡翠戒指都不见了踪影。"老李头的观察绝对犀利。

"此疑惑点确实让人费解。""竹竿″镖头略沉思了一下,扭头对花姑问道:“今日客栈里可有何异常情况?”

"异常情况倒是没有,只有秦云山那冷若冰霜的小妾与家宅小仆童来探望伤情,直至你们返回,再无其它人与秦云山接触过。″花姑眉头微皱,语气却十分肯定。

"冷若冰霜?只怕未必!有些冰山下覆盖着的可是灼热的岩浆!″老李头眨了眨他那双狡黠的双眼,眼神里竟然有一丝猥琐之意。

"何出此言?″其余三人皆不明所以,异口同声的问到。

老李头又喝下一大口酒,嘿嘿一笑,才眯着一只眼睛慢悠悠说道:

"刚才我在外瞧见这一主一仆乘车离开,那小仆童搀扶云烟夫人上马车时,一只手不是架着云烟夫人的手肘,而是托着她的臀部一一一丰满浑圆的足以让冰山都融化的臀部!″

"他可才是岁及韶年!″艺小天不禁瞪大了眼。

"有些人天生的身材外貌一辈子都只像似个孩子。"花姑微微一笑,似已领悟。

"形似孩童,却已成年,他必有成年人的缺点与爱好!″"竹竿″镖头沉吟低语。

"有一个缺点!″老李头回忆。

"哪一个?″艺小天追问。

老李头又习惯的眨眨狡黠的眼睛,表情却是正经而又严肃的说道:

"下午这个形似孩子的小仆童在客栈门口等候,跟他熟悉的店小二问了他一句话!″

"什么话?″

"这两天手气如何?″

镖行英雄系列一一《边陲小镇》

                      三、风云突变

次日,晴,午后半晌,微风。

边陲戈壁滩上的天气总是昼炎夜凉,空气干燥,温差较为明显。可不论任何一种环境下,都会挡不住一些人对赌博这种感官刺激亨受与不劳而获的欲念。

喀日镇的东北角落有一片胡杨树林,树林的中间空地上却筑盖着一间屋子,土墙泥瓦,屋内摆设更是简陋,只有一张木制方桌摆放在房里中央。这里,时常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这里,也是镇上唯一的赌档。

赌档位置偏僻,赌具更是简单,木桌上一个白瓷大碗扣着两枚铜钱,赌钱规矩则是普通的押"单″押"双″。庄家将两枚铜钱在桌上"滴溜″旋转,用白瓷碗将其扣住,掀开碗后两枚铜钱面一正一反为“单”,铜钱朝上面相同则为“双”。

爱好赌博者通常是不会在意赌档的环境与对手,更何况是南来北往、萍水相逢的边塞商贸之地,赌钱人在意的只是桌上是否有真金白银的台面。只要桌面前堆放着足够"吞吃″场面的银票与银子,赌徒们都会乐意下注,不理会庄家是男是女,熟客或者生人。这,当然就是赌博的刺激和银子的诱惑力!

今天抢庄开盅的就是一个陌生面孔,身材修长精瘦,握着瓷碗的手稳健且有力,指甲修的干干净净,手指关节骨较粗,十根手指仿如一根根纤细的竹子。

赌闲的人堆里有一个外貌年龄与赌场不相符的人,五官眉清目秀,身材矮小,年龄看上去似乎不大,约摸十一、二岁左右,人虽小,周围有认识他的人却对他谦让有礼。福源商号的势力在此地自是不小,而他,正是秦云山副总管偏房的小家仆。

"开!吃单赔双!″

精干精瘦的庄家用他精瘦修长的手掀开白瓷碗,两枚铜钱的正面一样,赫然又是一把双,这已是他开出的第十一把"双″。

"单双终换,物极必反。″这应该是一个不变的事物规律,但现在十一连开的场面已让围着赌桌的多数人囊中见底。就连进门时沉着镇定的秦宅小家仆也开始冒冷汗。他从第五把开始押单,输了则翻倍下注,押下去的银子却如石沉大海,被庄家尽数纳入钱袋。

脊背冒冷汗的当然不止他一个人,他身边一位锦服革履的年青人也跟他一样,剑眉微蹙,高挺好看的鼻子上已有粒粒细珠。这个年青人冲着小仆童无可奈何的一笑,只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跟着小仆童连押六把,他的银子也如同肉包子打狗一一一有去无回。

"小兄弟,今日真是邪门,连开十一把双,这第十二把肯定是单,输了钱该落注大一点,铁定会一把赢回来!″锦服革履的年青人冲着小仆童微微一笑,眼神里传过来一丝友善。

赌场的气氛总是会很奇怪,这里仿佛没有熟人与生人的区别,只有输赢。闲家的对手当然是赢去他们银子的庄家,而闲家之间即便是陌生人,却像是一条阵线上的朋友,输钱时"同病相怜″,下注时"同仇敌忾″。

“暂歇一注。”小仆童表情高冷平静,语气里却似乎流露出一丝无奈。

“买定离手,开!”精瘦的庄家镇定从容的揭开了瓷碗。两枚铜钱一正一反朝上,赫然是一把久等了的单。

一堆不少的银子推到了年青人面前,这一次终于被他赢回来了一把。他缓缓吁了一口气,脸上又有了一丝轻松与得意。

身旁的小仆童嘴角轻抽畜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遗憾,轻闪即逝,脸上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小仆童细微的表情虽短暂,却依然尽收在英俊年青人眼里。

“双宝终跳单,必有几把老!”俊朗的年青人赢回一把后自言自语到。双手毫不犹豫将桌前银子一推,悉数押在了写有“单”字的下注区,双眼又望向小仆童道:

"时运已转,小兄弟不抓紧机会翻本?″

"一把而已,再看看。"

小仆童表情依然冰冷,右手手指却不由自主向掌心内轻轻一握。这个习惯性握银子的动作已将他出卖,他看似不为所动,实则心里已是蠢蠢欲动。

"开!吃双赔单。″瓷碗又掀开来,赫然又开出一把"单″来。庄家显然是一个经厉过大场面的人,平静的将一堆银子推到了俊朗青年的面前。这一把中注,让俊朗年青人不仅翻回来了前六把输出去了的赌本,还略有几百两盈利。

年青人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微笑着将自己带来的本钱银两收入钱袋,只将赢来的利润留在桌面。左手轻轻一挥,一锭碎银落入了赌场打杂伙计怀里,嘴里淡淡说出一句:

“霉运已走,好运常有,利不独享,打赏喝酒!”

他却没有再多看小仆童一眼。赌档赌徒们的关系通常就是这样,庄家与闲家不太过多搭理,因为彼此都只想着赢对方的银子,闲家里赢钱的人不搭理输钱的人,生怕输钱的人会影响了自家的赢钱好运。

赌场的人更是现实势利的,你的手气若已开始好转,其他的人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主动的与你示好,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借你的好运与手气赢上几注!

这世上的人,有几个人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呢?

“兄台此把有何高见?”刚才对俊朗青年不甚理会小仆童已主动搭讪。

“当然继续压一把单!”俊朗青年自信满满。

“可否替我下注两仟两?先前几把已让钱袋见底,明日即奉还。”两仟两不是一个小的数目,小仆童语气却似平常。

“我与小兄弟以前素昧平生,今日偶遇,离借钱之交情怕是尚远。”青年人冷静而答。

"以此物押至兄台处,明日此时即刻赎回。″小仆童倒也干脆,边说着边悄悄递过一绿幽幽黄灿灿的戒指。

"戒面翡翠成色水头不错,两仟两银子值当。"俊朗年青人从钱袋子里掏出银子递过去,接着说道:

"财出当赌止,这一把,小兄弟独乐,我静观小兄弟能反败为胜!″

借钱不赌,的确是许多赌场老手的顾忌。小仆童并不再多言,接过银子后悉数押在了开"单″宝的桌面上。

“双!吃单赔双!”白瓷大碗又被掀起,两枚铜钱皆是同一面朝上,这一注,又跳回到了连开十一把的“双”宝。精干精瘦的庄家面无表情,将小仆童的银子扫入自己桌前。

“戒指万不可丢失,明日此地,我定带银两赎回!”小仆童面色已略呈苍白,轻轻对俊俏年青人说完后匆匆离去。

天色已渐沉,赌档里的光线已稍显昏暗,赌档里的人都没留意到,精干精瘦的庄家与俊朗年青人的眼里,流露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默契眼神。

他们俩人显然熟识已久,精干精瘦的庄家正是威远镖局的副总镖头"竹竿″,俊朗的年轻人,当然是小镖师艺小天。

夜已入黑,"竹竿″镖头的场面已收,俩个人一前一后返回到客栈,今日这一布局,已使戈壁滩上的劫案略露线索。明天,又该会是怎样复杂的情形等着他们?但不管前路有多凶险,现在他们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喝上一壶酒,二、睡上一大觉。

翌日,早晨,晴朗。

戈壁上的天气时常变幻莫测,戈壁上的天,时而晴空万里,时而乌云密布。

威远镖局四人正在客栈饭厅享受早餐的时刻,忽然传来一声晴天霹雳!这一声霹雳却不是此地善变的天气,而是从门外走入的蓝云飞捕头的一句话语:

“秦云山死了!且不仅他死了,他的小妾云烟夫人与小仆童也都已死了!”

小镇西南的一处庭院,是秦云山总管在喀什镇帮云烟夫人置的房产。平素里庭院安静幽深,现在更加显得死寂诡异,因为庭院的卧室里,僵躺着三具尸体。

云烟夫人与小仆童死在了卧室里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均被一剑刺入要害致命,俩人身体一丝不挂,云烟夫人足以融化冰山的臀部依旧丰满浑圆,却已僵硬如冰块一般冰凉。小仆童当然不是真的孩童,赤裸的下体私处,比一般成年人更加巨硕……

卧室中央空地仰躺着秦云山的尸体,胸口致命伤处插着一把短剑,剑柄却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三个人的伤口大小与秦云山手中剑身尺寸吻和一致。现场已很明显,昨天半夜里溜回自己庭院的秦云山发现了正在床上偷情的云烟夫人与小仆童,将二人刺死,随后自杀身亡。

在当老李头蹲下身查看秦云山尸体的时当,耳边传来蓝捕头一句阻止的话语:

“切勿破坏案发现场,从镖车被劫到秦主管自杀,事情已是愈演愈复杂,在福源商号没任命新主管之前,所有与福源商号的交易往来皆已取消。”

蓝捕头轻一皱眉,接着正颜说道:

“此处案情也由飞鸽传书汇报至喀什县县衙处,为方便六扇门破案追赃,尽快恢复喀日镇的秩序与平安,即刻起,所有商队请悉数离开喀日镇,违令者以劫匪同伙论处!”

镖行英雄系列一一《边陲小镇》

                        四、擒  凶

清晨,晴日,微风。

喀日镇的晨是美丽的,在晴日里,阳光会照耀着戈壁滩上的一切。早晨的阳光,总会让人觉得温暖和煦。

今天的喀日镇显得异常安静,安静的街道,安静的客栈茶楼与酒肆。所有的商队镖骑在昨日里已全部离开镇上,商人来此地只是经商盈利,谁都不想惹上多余的麻烦。

离小镇两里地外有一处庭院,庭院里有一池鱼塘,池塘边一排垂柳随风依依。庭院里有水榭亭阁,九曲回栏,让这个院子显得雅致深幽。

这是蓝云飞捕头的一处庭院,前两日戈壁劫案上报文书已经在昨夜里书写完毕,在这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有一种想喝上几杯的欲念。他当然会喝上几杯,因为亭阁里的石桌上不仅有美酒与佳肴,桌边还有三位客人。

蓝捕头的客人两男一女,皆江湖人士打扮,一位男客身无长物,唯有腰间悬挂着一只鼓囊鹿皮腰包,显然是擅长暗器的练家,另一位劲装利索,后腰带处斜插一把雪亮银刀,女人一身鲜红艳裳,身材凸凹有致,眼里总闪现着一丝勾魂的欲望。这三人,却是前日在戈壁滩上劫了商队的“夺命银刃”“疾风骤雨”还有“俏螳螂”。

"蓝捕头好一招灭口嫁祸,秦云山一死,所有的线索皆断,这一招,痛快的令人佩服!″身无长物的男客说到。

"秦云山自己找死,他贪婪过度,连福如海的一只小小戒指都不放过,要做,就必须做的不留一丝蛛丝马迹!″蓝云飞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蓝大人智勇双全,以后喀日镇这一带的合作,定会开心愉快且安全放心,大家一起来喝上一杯,庆祝这次合作的顺利。"艳裳女人已立身举杯,柳眉微扬,细腰轻摆,连半露的雪白双峰都巍巍颤抖,眼角妩媚荡漾,犹如一只流露着渴望的母螳螂。

"哈哈哈哈,三位的身手也是干脆利索,劫案现场无一活口,此小镇地处戈壁边陲,每年莫名失踪、被劫商队难以统计,县衙只看本人的上报公文,从没用心追究,正是我们默契合作,大发横财的好地方,来,大家痛快的喝上一杯!″

蓝捕头盯着女人高耸胸部,脸上不禁也扬起了一丝得意,双眼流露出一丝晚上才有的情欲,犹如一只野猫一一一春天里两眼闪着绿光的野猫!

"现在就开始庆祝怕是早了一点!″

院门口传来一句话语,话音一落,矫健的四条人影一闪而入,随后分别在亭阁边笃定而立,正是威远镖局的"竹竿″、花姑、老李头与艺小天。

"不知四位为何离而复返?″蓝云飞故作镇定。

"因为戈壁滩上的劫案真凶已浮出水面!″"竹竿″镖头淡然而答。

"是谁?″

"是你!″

"何以这样认为?″蓝云飞嘴角略略抽畜一下,话语却依旧故做平静。

"前日戈壁劫案现场相遇,阁下自称从喀什县而来,然而喀什县距喀日镇三百余里,当日前一夜大雨不绝,你的马虽蹄腿湿漉,马肚子的毛发却干燥如常,可见你只是从不远处去现场敷衍了事一次。″艺小天冷冷一笑,缓缓说道。

"还有,秦云山与驾驭马车的李川皆被掌力所伤,劫案现场却无其他人再有此伤,掌印的大小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更与秦云山的掌纹吻合,据此推测,李川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受伤,而是在护送秦云山回镇的途中被其偷袭以至丧命,一击得手的秦云山为了演一出"苦肉计″,自残了自己一掌,所以受伤不重。″

不苟言笑的"竹竿″镖头接上了一句,语气虽轻,口吻却是把握十足。"竹竿″镖头略略一顿,接着说道:

"他的贪婪之心却较之各位更甚,为讨得小妾欢心,连福总管手上戒指都没落下,岂不料对他早已不忠的云烟夫人,一转身就赐给了让自己更满足的小仆童。戴在福总管手上的戒指虽小,却是显眼,我们能够发现这一蛛丝马迹,在六扇门的蓝捕头肯定也会发现,为了不再暴露更多线索,只有将其灭口!″

“又何以认为杀死秦云山三人是我所为?”蓝云飞虽然已被识破,嘴上却仍是强硬,十几年捕快生涯,他自然不会轻易就范。

“简单,两处漏洞破绽:一、杀死床上两人的不是秦云山善用的掌法,中了秦云山的掌力而亡的人会留下一个乌青掌印,将会留下更大破绽。二、秦云山握剑的手指有掰断痕迹,显然是被熟悉之人杀死后强行塞入剑柄以便嫁祸,而这两天能让他心不防备之人,当然只有喀日镇的蓝捕头,对吧!蓝大人。”昨日蹲身察视过尸体几眼的老李头干脆的答到,眼里狡黠的光芒更亮。

“到是让我小瞧了你们四位!事已至此,今日就让你们落得跟秦云山一样的下场!”蓝云飞右手一握剑柄,对身后三人一个暗示。

蓝云飞话言刚落,他身边立着“疾风骤雨″已一纵身形,空中寒星暴射,三粒铁蒺藜成"品″字形从手中疾飞而出。

"俏螳螂″也腰肢轻摆,红艳袖摆一舞,接着手中寒光突闪,犹如一只张舞着两只锯齿大腿的恶螳螂直扑而来。这边的"夺命银刃″也没落后,手中银刃一挥,纵身前来。

空中"铿、铿、铿"三声脆响,"疾风骤雨″的三粒铁蒺藜已被三支追风镖击落,"竹竿"镖头的追风镖。一个彪悍丰腴的紫色身影迎向了"俏螳螂″的攻式,一只羊皮酒囊砸向了利刃的寒光,而艺小天一握背上"魔眼″的剑柄,阻在了蓝云飞的面前。

"竹竿″镖头的追风镖疾如飞矢,十数支镖已脱手而出,在半空击落敌人铁蒺藜的来袭,随后一支如闪电般的镖已没入了"疾风骤雨″的喉咙,足已让他丧命!

花姑镖头与"俏螳螂″身形一紫一红,以快比快,令人难以分出敌我。两人游斗片刻,花姑一只紫色衣袖一抖一卷,已紧缠住"俏螳螂"的脖子,接着袖口里寒光一闪,一把短刃已让"俏螳螂"的脖子上溅出了一片血雨。

“夺命银刃”武功虽算不错,胆子却不咋样,即使是劫道,多靠隐藏突袭。他见两个同伙已命丧黄泉,竟是佯劈一刀转身欲逃。老李头的脚力自是不需言说,两步上前一近贴,接着右腿犹如蛟龙出海般踢中了“夺命银刃”的肋间,一声肋骨的断裂脆响后,“夺命银刃”倒地抽畜一阵跟他的同伙做了伴。

蓝云飞的剑早已出鞘,将手中剑舞的密如雨幕。艺小天却是气定神闲,镇定对之,一只手握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两人身形间忽然剑气暴涨,艺小天已出手,犹如雨中雷霆般的剑气一闪,艺小天的“魔眼”剑夹着一道绿焰直击而出!在半空中书写出一个“口”字,蓝云飞身形皆被封住,已是无路可逃。艺小天最后一竖正欲落下,将是一个让蓝云飞归西的“中”字。

“他是官府中人,剑留活口!”一旁的“竹竿”不禁大喝了一声。

艺小天剑势疾收,原本的一竖落笔改成撇捺“人”字而收,和原来的“口”字组合成了一个“囚”字。蓝云飞的两肩筋脉已被最后两剑挑断,手中兵刃落地,已成废人。

"我败了……″

"你败了!″

"没想到我会败在四名镖师手上。″

"人,无欲则刚!打败你的是自己内心的欲望。若你内心的欲望变成奋斗向上的动力,那将是一碗让你热血沸腾的烈酒,倘若变成了贪婪无度的欲壑,那就是一杯腐心蚀骨的毒药……″ 

阴天,天气凉爽,没有烈日的天气在戈壁滩上算是老天对远程行人的恩赐。

镖局四人四骑行走在戈壁的砾石路面上,空旷荒野虽没有江南的木叶清香,但四个人的欢笑声在风中飘散传远……被他们渐渐抛在身后的喀什城城墙上,张贴着一张被风吹的“哗、哗”做响的公文:

“喀什县天字号牢房羁押勾结盗匪蓝云飞一名,同伙皆已毙命,赃银在其私宅秘室悉数追回,证据确凿,秋后问斩!”

镖行英雄系列一一《边陲小镇》

                          五、尾    声

一个凉爽怡人的夜,月圆的夜。

月上树梢,月光透过茂盛的槐树枝叶,在镖局的四合小院里洒下一片斑澜的月色,而这个小院,总是不会缺少欢愉的笑声。

院里的石桌上摆着几坛老酒,一碟盐水煮豆、一碟荷叶蒸鸡,石凳上坐着艺小天,花姑,老李头,还有镖局里的厨子吴老三。

而旁边的空地上,蹲着两手油污的“竹竿”镖头,在兄弟大伙的要求下,他正忙活着一只烤全羊。

炭火上的烤架通红,架上摆着一整只嫩肥全羊,辣椒鲜红、葱花翠绿、蒜蓉嫩白,滴落的烤汁冒起了轻烟。全羊渐渐在他的手上不断翻滚,由生变熟,被烤出来的肉,滋滋冒着烟气,仿佛被炸开了的肉香,飘得人胃里的馋虫四起。

羊肉已切好,醇酒已斟满。

几只倒满了酒的青花大瓷碗夹着欢笑声碰在了一起,发出“铿”的一声响声,这声响在夜晚的院子里传开来,竟如他们共同迎敌时手中宝剑出鞘般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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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 fb8c68a8d6b2:剑气!小天的中字写完蓝捕头要成两片!以字悟剑,已大成!
    LK酒剑飘香:@六六_a470 感谢驻足留香,希望下一篇您也喜欢。
  • 3dafa57412df:期待这么久,今天终于又可以一饱眼福了,一直都是这么的精彩,顶起
    LK酒剑飘香:@丽_876b 让您久等了,抱歉。感谢您一直欣赏支持,谢谢😀
  • 65c551122f95:距离上一篇更新的时间拖的稍微久了点,不过精彩依旧,继续追着看,精彩!
    LK酒剑飘香:@锟二少 感谢文友一如继往的欣赏与支持,前段时间手指受伤了,让文友久等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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