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月
今天是中秋,团圆佳节,那么多的人欢聚一堂,在电视前,在沙发上,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团圆时刻。国庆放假八天,除去一些没能回去的,大部分人都安安稳稳的吃着月饼,望着窗台上的月亮。
我也望着那一轮月亮,它那样的大,白,圆,宛如一枚被人遗忘的玉珠子,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看着看着,我不禁想起了一个人来,一个被遗忘的人。
她叫张爱玲,团圆节这一天,刚好是她的忌日,在二十二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在大伙欢欢喜喜吃着月饼的时候,她在地球的另一面,在美国永远的闭上了眼。我不知道她当时心中是什么感受,但是我想,在她那颗老去的心中,一定没有多少温度。
说来她的一生都与温度无缘,她的文字那样冷,像隔着一方冰栅栏,隔着时代远远的望向你。散文倒还富有生活气息,可那种距离感却藏在其间,若有若无——她擅长用细节勾起读者的共鸣,可自身却消隐在那层华丽的帷幔里。我一直觉得,作家的文字来源于她的时代,她的生活,而爱玲这样冷的文字,也是源于她那荒凉的一生。
她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世家,妈妈不爱她,爸爸也不喜欢她。当然她自个也是这样说的:我并不在意,其实谁会真正不在意?她爸爸后来娶了一个姨太太,起初还是和和气气,后来每日打骂她和弟弟。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性格往往会产生两个极端,要么特别懦弱,要么特别倔强。不知是福是祸,她刚好是后者。
胡兰成明明是个有夫之妇,可爱上了就一定要嫁给他,没有婚礼也不要紧,只要俩人在一块就可以了。就算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还是迟迟不肯放手,甚至把金首饰卖了给小三打胎。这段错误的坚持影响了她的后半生,爱玲患上了忧郁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作品。加之胡又是汉奸,国内人人喊打,只得偷渡到美国。知道的人会以为,她的晚年生活很凄惨,感染了美洲的某种蚤子,为了躲它而不停搬家,最后随身只有几本书,几件换洗的衣物。但其实在这三十多年里,改变命运的机会不是没有,只是她一一拒绝了。
第一次是初到美国,有一批她的粉丝,知道张要来,便为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可惜她却没什么声响,做的很糟糕,最后不了了之。再一次是皇冠杂志社的人约稿,稿酬给的挺丰厚,只要好好写就可以,可惜最后也没了回音。其实张爱玲的作品集中在早期,像《沉香屑》、《红玫瑰与白玫瑰》都是她在二十三四岁写的。有人说,她就像一朵早夭的玫瑰,在最年轻的时候绽放,之后便一直凋零。
在《倾城之恋》里,她说:会低头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话虽如此,她自个却不肯低头,这样一个高傲的姿势,也不知是为了谁。为自个罢?可生活又这样糟心,为别人罢,分都分了的人又算个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这片土地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片土地。那些玲珑精巧的东方瓷器翻译成英文并不受欢迎,之后写的作品也没什么反响——说来她到底是一个上海人。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也渐渐老了。旗袍旧了,口红枯了,直到那一天,她回想起自个的一生。突然的,一阵涟漪泛上心头,她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便站起身,取出那尘封多年的紫花旗袍,重新披在身上,又拉开帘子,望向这公寓楼前的月亮。
这样一轮美丽的,苍白的月亮,明明是来自同一颗星星的光芒,可却如此陌生。那些异国的人们,他们只当这是寻常的一天,继续抽着雪茄,喝着咖啡。不知道在万里之外,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欢庆着,这样一个中秋团圆夜。
她轻叹一声,把帘子拉上,那一瞬间,她会是什么感觉。苍凉?无奈?没有谁知道。也许一首诗可以与之相符:
中秋
月色平江水,江声去晚年。
一生擅写月,只是不团圆。
PS:去年写的( • ̀ω•́ )✧最后的擅字没押,有想到的可以帮我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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