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蝶记•青虫》第十二章 寒剑清泠4

作者: 7糖8给钱 | 来源:发表于2019-11-11 07:56 被阅读0次

    父亲厉声说道:“你小子倒还没将老子忘记......”他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粗布袋,正是庄周上学堂之时使用学袋。他道:“你娘在袋里为你装了点团子和果子,去学堂后记得好好和先生学习,望你勤勉奋进成为人中之龙,我和你娘便可老怀为安。若是再学无长进,回来看我不揍你小王八蛋。”

      庄周接过“学袋”,默不作声。旧日厌学被父亲责罚的情景涌上心头。每次逃课玩耍被捉回后免不了一顿毒打,母亲每逢此时必定唉声叹气,躲在一旁偷偷抹泪。经过几日的死生幻灭,仿佛一夜成长。眼前男子虽与他只有几日不见却感到如隔三秋。看着父亲微白的双鬓又增添了些许银丝,眼终泛出泪光,抽泣起来。瞥见“学袋”之中母亲安排的食物,终忍不住嚎啕大哭。双膝扑通跪地,端正的给父亲磕了个头,说道:“儿一定......一定好好学。”

      父亲郑重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站起来,老子告诉你,好男儿在任何时候也绝不能趴下。纵然是死也要昂首挺胸立于天地之间。”

      庄周闻言直立起身,袖口擦去泪水。头颅高昂,斗志昂扬。

      父亲哈哈大笑,拍手鼓掌道:“好,好,好。是个顶天立地的孝义儿郎。”言毕,背过双手转身离开,向远处茅屋走去。

      那只小黄狗绕着庄周,“哼,哼”喘气,在他腿上蹭了蹭,摇了摇尾巴,疾驰而去追上走远的父亲。

      父亲离茅屋渐近,传出话语,声如洪雷:“庄周,好好历练,我和你娘等你回来......”

      话音刚落,远处几处茅屋升起袅袅炊烟。不久,烟雾漫天,四野灰蒙,遮住了庄周视线。他只觉的脑壳欲裂,天旋地转。过了许久,迷烟之中透起淡淡清香直入鼻息,令他神智渐清,意识分明。他心道:“这味道好熟悉,是千叶姐姐。是了,我此时正与她师父清泠过招,被她用情网困住又怎会看见大哥,离姑娘和父亲呢?况且我脸容,身形都发生巨变,他们哪里能够认出我来?定是我疼痛之下产生了幻觉。”

      一念即此,凝聚精神,收心正性。耳边听见了清泠与千叶的对话声。清泠道:“小叶子,这小子身陷情网,迷失幻影。却破了情之三关,确是位行端影正之人。只是......”

      不待说完,千叶忽道:“情之三关?”

      清泠道:“不错,中了幻蝶情网,必历情之三关:交友之情,至亲之情,挚爱之情。方圆多有酒肉之交,逢人显赫,溜须高攀。遇到灾祸,避之不及。幻境之中,他所谓的大哥惨遭大败孤身求救。他不因势孤而怯,与其患难与共。交友以诚心,着实友情深重。”

      “天下又多有寻花问柳,朝拾夕抛之徒。此等人对感情视若儿戏,将真心任意蹂躏。迷雾之中,他担忧所谓离姑娘的安慰,可见真心。见物思人,将轿中人依托之物随身携放,保存完好,可见真情。”

           “世间亦有嫌贫爱富,忤逆不孝者。烟尘之中,他面对父亲责备跪地恭听,见母亲所赠食物潸然泪下。遮风避雨不过茅草,贫却不堕其志。狗畜与其亲近更添平易。孝子之门,必出圣人”。

      千叶闻言喜笑颜开,欢喜不已。柔声说道:“师父既如此说,快收了情网,放过他吧。”

      清泠哑笑两声,摇了摇头。冷道:“他破了情之三关,情网已不再入髓蚀骨。不过此人情感之中却没有我徒儿的半点踪迹却放他不得。”

      千叶焦急说道:“师父,徒儿一厢情愿,怨不得公子。”

      清泠冷道:“小叶子不必多言,我不再为难他已是格外开恩。臭小子若真有本事,自行破开情网。”师徒二人对话被庄周听得真切,他心道:“果然是情网作祟,迷人致幻。既是如此,父母必然安好,大哥与离姑娘也应无恙。幸亏自己本性纯良,否则必遭情网迷引以至不复。”想到此,心中舒坦些许,心终又道:“清泠言说‘心中没有千叶半点踪影’究竟何意?千叶姐姐一厢情愿又是何意?难不成,难不成......”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又疑疑惑惑,不敢笃定。“莫非千叶喜欢自己?”

      脑中回忆起与她相处的时光,觉着她像姐姐,像师父,像精神的支柱,更像他每进一步的指引。自从踏上她的小船,遇到金蝶卫,花香村酒楼的奇遇,古密道中的怪事。此时此刻,他尚不能清晰的道出内心的感觉。唯有一道声音融于胸腔,反复响起:“有她在便好。“

           庄周转念又想:“或许千叶如此说乃是为了救他的权宜之计,好让老妖婆手下留情。”又或者......

      庄周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此时,那消失的情网从身体之中显露出来。他凝神思考,暗道:“情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坚韧无比。想要破开此网非得尖利的神兵不可。”念头所致,灵光一闪,喃喃道:“石坟之中那柄寒光长剑。”内心有了办法,长呼一口气,冲着清泠道:“老妖婆,是不是我有法子破开此网,你就能放过我?”

      “咦,臭小子缓过神来了,心智恢复的好快啊。不错,若你能自行破开情网,看在我宝贝徒儿面上,就放过你这一次。”清泠自信得意,叉腰笑道。她心想:“这情网乃是蛛人族“圣丝”掺和蝶族“苦丝”,混合凰族“火羽”编造而成。二十年来寄相思于物亲手缝制。每缝一处念他姓名一次,便多种情一丝。等到情网形成又寻得南方隐海人鱼的泪水浸润百日。可以说是软而坚韧,柔中有刚。此番面对这臭小子初次使用就大显威力。实在想不出方圆之中有何物能够断破情丝。”

      “移挪坤乾,空悬纳百。”庄周口中念诀,百纳袋从腰间窜出,凌空腾起。白雾飘霭,现出一柄裹着草叶的长剑,剑身寒气流转,黑芒跳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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