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老早电话给我,母亲昨晚伺候父亲几乎没合眼,让我换她回来补补觉。
我买了几样父亲可以吃的水果推门进入病房,父亲和母亲不在,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正在踌躇,旁边病床的老人关切地对我说,我的父亲还在重症病房。
重症病房的位置我很熟悉,这里所谓的重症病房就是将病情不稳定的,或者刚做过手术的病人一起收拢在一间布满医疗器械且环绕着医护人员的大房子里,自家陪护可以自由出入。父亲前三次心脏搭桥手术也是在那里度过难挨的术后第一夜。
第一次在十几年前,家族动用了所有关系请来南京的专家,专家终于让我们放下准备与父亲做生死诀别的心。
前三次父亲是120拉进医院,这次是父亲一个人完成所有的入院过程,因为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经验。
重症监护室外有些骚动,里面白衣使者簇拥一团,临门一张移动床上躺着一位穿着厚棉睡衣的白发老者,医护人员正在为他做心肺复苏!
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到,赶快用目光搜寻我的父亲,父亲应该更早看见我。母亲谨慎地向我招手,我立刻提着胆子屏着气向父母身边靠拢。没来得及过多地观察憔悴的父亲,母亲便拉着我冰冷的手窃声与我诉说着眼前的状况。
一位主治医生带领三四个实习学生紧张有序的为那个老人施救。站在老人头前的护士手拿的大约是呼吸机,正在有序地收放,另外几人轮流为他做心肺复苏,机器规律地发出老人并不起劲地心跳声。
坚持施救半个多小时,几名医护早已累得精疲力竭,可惜老人地心跳还是消失了……
其实房间里所有人早就笃定,只是不忍房门外年轻女子那压抑着的凄楚地哭声,她是老人的女儿,她刚刚被人拖拽出去。
父亲度过难挨的一夜,手臂的肿胀已经消退,可以转回到普通病房。我扶着踉跄的父亲经过被一床薄单裹尸的老人身边,他的脚裸露在外,呈现出死人特有的八字脚。走廊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老人家属,女儿像滩烂泥哭瘫在地。不知父亲可有感受到我地微颤,那八字脚的老人是否就是不久后的父亲?我是否终将打破端庄的外壳像那个女儿,像一滩依附在地的烂泥呢?
从不敢想象那一天,总觉得那一天应该离我很远,我总是这样自欺欺人,想想身边的同龄人有的已经早早的失去至亲,进入不惑的我依然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应该知足和感恩,剩下的日子就算是老天的馈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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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老人家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