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永逝(15)

作者: 2af35f88d74b | 来源:发表于2018-02-06 21:57 被阅读1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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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14 初见端倪的暧昧


15 祸起古巴

自从古巴入住我们宿舍,许倩来过两次,第一次来古巴和她不熟,要去啄她,许倩惊的大呼小叫花容失色,一个踉跄扑倒在叶逸飞的怀里,许倩感受到了叶逸飞难得的柔情,从心里是对古巴有了制造机遇之恩。

与古巴相处了几次,她俩慢慢也就熟了,以至于我们宿舍的瓜子锅巴玉米之类的零食基本上都被许倩拿来赏赐古巴,一边喂还一边“咕咕吧咕咕吧”的学着它叫,甚至有时候对着它自言自语的说个不停,标准的“对鸡弹琴”,古巴也仿佛能听懂似的,歪着脑袋一边眨巴着斗鸡眼一边啄着食物,整天吃的肚子圆鼓鼓的,仰首挺胸趾高气扬的在宿舍走来走去。

这样的相处让许倩和古巴产生了微妙的情感,就像人与狗,与猫,时间长了都是会依依不舍的,人说到底生来是一种动物,而动物之间与生俱来的都有一种共性,以及物种之外的某种微妙的关联性,何况她俩还都是雌性动物,女人之间总有很多话题可以诉说。

所以,在得知叶逸飞有流放古巴的可能性之后,许倩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她觉得首先古巴是一条生命,我们不能就这样随意的放任一条生命流亡荒野,其次,大家都是有过共处一室的相处经历的,虽然我们是人类它是家禽类,但同样都不能剥夺追求生活质量的权利,再者,不念功过也要念过往,至少它下的蛋都是被我们吃掉了。叶逸飞虽然没有作最后的决定,但是对许倩这番牵强的狗屁言论催之以鼻,觉得她简直是同情心泛滥幼稚的可笑。

然而,一次意外,使叶逸飞彻底放弃了流放古巴的可能。

叶逸飞的烟瘾很大,烦心的时候总是一根接一根的抽,那天,他嘴里叼了跟烟一边与许倩就古巴的事争论不休,一边满宿舍的找打火机。

“那你把它带走好了,你这么舍不得一只鸡。”

古巴在写字桌上啄来啄去。

“你看看,这宿舍都快成了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的鸡窝了,满地狼藉,打火机都找不到了。”

古巴神奇的叼了个打火机摇摇晃晃的走到叶逸飞面前。

所有人愕然,叶逸飞更是吃惊的把烟都掉地上了。

这个举动,古巴成功的晋级成为中国第一只宠物鸡。

古巴得到了“神鸡古巴”的称号,自然待遇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语。大家见过会说话的鹦鹉,机灵勇猛的狗,乖巧干净的猫,一只通人性的鸡真是闻所未闻。叶逸飞和许倩也是喜出望外,觉得是他们的争辩打通了古巴的任督二脉,使它超脱了鸡的本性,境界得到了跨越式的升华。

梅叔和宋小波的态度也是360°大转变,觉得这鸡是个灵物,能识别人的意图,表面呆若木鸡,内心深藏不露,不禁开始对它多了几分好感。大家都懊恼之前对古巴的嫌弃,觉得太不懂一只鸡的内心了,于是一致同意继续将古巴留在宿舍,而且不再限制它的人身自由,同时为它重新搭建了一个豪华鸡窝。

古巴一下子受宠若惊,气宇轩昂的站在它的新窝前面 “咕咕吧咕咕吧”的叫个不停。自从大家转变了态度,古巴异常的活跃起来,只要有人一回来,就会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转悠,看到谁嘴里叼着根烟,它也会立马叼着打火机走过来,头一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等待你的犒赏。 一开始大家玩味十足,就会说:“古巴真聪明!”“古巴真乖!”,抓把米逗它几下。几天之后,新鲜感逐渐丧失,就会说:“去吧”“滚吧”,再后来,就觉得乏味了,心情好的时候就撒把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一脚把它踹飞。只有许倩对古巴的热情不改,每次来都会把古巴的鸡窝打扫干净,带着古巴出去遛,古巴也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跟在许倩后面活蹦乱跳。许倩而且每次走的时候都会叮嘱叶逸飞要记得经常带古巴出去散散心,定期给鸡舍消毒,整天闷在宿舍不益于身心健康,容易得病。

把一只鸡当成宠物养实在是一件怪异的事,别人都以为这是只不知从哪个农家院跑出来的散养鸡,看见它在宿舍区晃荡,就用碎石子往它身上扔,这时古巴就会“咕咕吧咕咕吧”的一边叫一边扑腾着跑到叶逸飞身边,叶逸飞就会呵斥着那些人说:“嘿,这是我的鸡!”,然后一把拎起古巴摸着它的鸡冠,古巴紧闭双眼表情木然。

为此叶逸飞得来不少异样的眼光,大家觉得这人是有病,每天带着一只鸡出来溜,除了一个人,对他的这种行为不但十分理解,而且还言传身教的传授了他不少养殖知识,在养鸡方面更是堪称专家,这个人就是罗菲菲。

罗菲菲是法学系的,和我们同届,平时不怎么惹人注目,穿衣打扮很低调,虽然身材矮小,但是能说会道。学法学的讲究逻辑的紧密型,及思维的敏捷性,她又拥有这样一个好口才,自然每一届的辩论赛少不了她的身影,我们对她的印象就是上学期的一次主题为“大学生应不应该谈恋爱”的辩论大赛,她戴着一副八百度的近视眼镜顶着一头蜡黄的卷发在讲台上吐沫横飞,与对手唇枪舌剑,结果得了亚军。所以当叶逸飞提及她的时候,我们的一致的反应就是:“是那个龙卷风啊?”

罗菲菲长得不能算很丑,但据称她们法学班14个女生仅有两个剩女待字闺中,一个是身材彪悍凶神恶煞貌若董卓神似武松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绰号“梅超风”的张英,另外一个就是罗菲菲,大家就觉得纳闷了,虽然罗菲菲长得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丑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吧,后来经打听,终于知道,原来在她看似热情如火激情四起的外表下,竟然暗藏了一颗高冷骄傲的内心。用一句话套用,大概的意思就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爱的将就。”,原来她一直在等待心中的白马王子。

叶逸飞与她相识纯属偶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从鸡友开始的。叶逸飞告诉我们,别小看罗菲菲平时低调不显摆,其实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罗爸爸以前是养鸡专业户,后来渐渐发展成大型养殖场,几千亩地,都是用来养鸡,有了钱后,又涉足房地产,影视圈,钱就像滚雪球一样,身价已经过亿。

那段日子里,我们经常会看到叶逸飞用一根绳子牵着古巴与罗菲菲漫步在黄河湖边的小道上,时而窃窃细语,时而笑声爽朗,时而十指紧扣,时而紧紧相拥,叶逸飞整日红光满面,仿佛他终于找到了他心中的那个女孩。

这个消息对许倩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十一月份的一个深夜,她从观城打车到我们学校,当时已经接近凌晨,大家都睡得像死猪,宿舍里只有古巴在阳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门被一脚劈开,大家都像是经历了午夜惊魂似的,借着月光看到了许倩颤抖的身影。入冬的深夜,已经寒冷的足以穿着棉袄出门,她却一身白色的连体睡衣,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像个鬼似的站在我们宿舍门口。

她轻轻的走到叶逸飞的床前,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你好样的,有出息了,有新欢了是吧,可以彻底甩掉我了是吧,准备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是吧。”

叶逸飞跳起来,说:“你发什么神经,三更半夜的,你来干什么,莫名其妙。”

许倩平静而愤怒的看着叶逸飞说:“我对你来说从头到尾都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存在是吗,那你说吧,只要你说出口,我保证从此不再跟你见一面。”

他们俩相互怒视了几秒钟,叶逸飞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许倩没有再说一句话,扔下一本记录本,当我们打开手电筒的时候,她又像鬼一样的消失了,大家都像做了一个相同的梦一样。

许倩走了之后,我们面面相觑,唉声叹气,叶逸飞像个死人一样蒙在被子里一声不吭。借着手电筒的光,大家突然看到地上有一滩血迹,从叶逸飞的床前一直延绵到宿舍门口。

叶逸飞追出去的时候许倩早就消失在漆黑、斑驳又仿佛永无尽头的通往校门外的马路上。

后来我们才知道,地上的血迹是因为许倩那天到我们学校爬围墙不慎摔伤导致小腿受伤留下的,那本她留下的本子,记录的是从高中以来她和叶逸飞的点点滴滴,包括第一次暗恋他,第一次与他紧张的对话,第一次为他落泪,第一次从观城来看他,第一次为他洗衣服,第一次和他开房等等,总之有很多的第一次,足足有一本小说那么厚,简直是触目惊心,令人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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