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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一号。
已经是凌晨了,栗子就这么在石凳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南方的冬天虽然一向不太称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风吹在她身上时,栗子觉得比平时都要格外凉一些。
前天晚上。
栗子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陈琛在十五分钟前刚更新了状态:
“今年跨年节目依然是在宿舍睡觉✌️”
想来陈琛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和他的聊天记录戛然而止在冬至那天,栗子给他发的“冬至快乐”这四个字。
他没有回复。
这些天来栗子总捧着手机想给他再发些什么,在微博看到好玩儿的想给他发,在抖音看见可爱的猫咪想给他发,听到好听的歌想给他发。
可是只有一如既往的沉默落到了实处,因为她自问实在没有什么能够站得住脚的身份,能对他做这些事情。
他暧昧不清的态度,总让她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所以陈琛十五分钟前更新的状态,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信号,仿佛她在那点上一个赞之后,他们之间断联的状态,就能就此终结。
于是她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点了个赞。
两分钟后。
“不好意思啊,冬至那天消息太多,忘了回复你了,你别放心上。最近还好吗?”
居然是陈琛主动发来的信息,栗子的心情顿时就像中了五百万似的。
她一句他一句,俩人聊得特别开心,聊到某些话题,他还宠溺地说她“傻傻的”,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暧昧,让栗子觉得,俩人之间又回到了断联之前那段亲密的时光。
“欸你跨年那天有约吗?一起吃个饭?”
栗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之后回了个“好”。
那天晚上互道晚安之后,她睡得很好,她想两个人的关系或许就要再进一步了。
可此刻她坐在他宿舍楼下的石凳下,已经五个多小时了。
约定好一起吃饭的跨年日,她却像一个毫无方向感的小孩,站在十字路口,既不敢向前,又不敢退后。
她抬头看了看还亮着灯的宿舍楼,不知道哪间是陈琛的,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交谈的声音,几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正是陈琛,她怎么可能不认得这个跟她暧昧拉扯了两年多的声音呢?
感情中最怕的就是这2种态度/02/
栗子回到宿舍,问睡在隔壁床的阿宁:
“你说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忘了跟你的约定呢?”
栗子跟陈琛的这两年,阿宁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她自然知道栗子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在你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情况下啊。”
栗子“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阿宁也一直没睡着,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和这个夜晚对抗着。
阿宁和大猫认识,是在一个酒吧里。
“你怎么一个人啊?”
那会儿阿宁刚失恋,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着闷酒,那对她来说是一段,如果每天晚上不把一杯长岛冰茶灌下肚,就断然是无法入睡的日子。
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声音很有磁性,后脑勺扎着一条小辫子,脸上的胡茬子倒显得格外痞帅。
那天晚上他陪着她喝了一晚上的酒,送她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路灯打在他脸上,显得他轮廓更加分明。
就在他摸了摸她的头跟她道别的时候,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俩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频繁地约会,每天晚上都聊到不愿放下手机睡去,阿宁那会儿说,这就叫一见钟情。
可是在正式确定关系之后,阿宁慢慢的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头。
有时候半个月的聊天信息加起来,都没有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个晚上聊得多,大猫回她信息的频率和字数,根本无迹可循。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全凭他的心情做主,高兴了就回得快一点,不乐意了可以一天都消失不见。
忽冷忽热,是用来形容他对她态度的最合适的词汇。
虽然平时偶尔也会找她出去吃个饭看场电影,但是却总给她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她开始怀疑,大猫难不成就是那种追到手了就不把人当一回事儿的渣男?
可是很巧的是,每次这样的念头都没法在她心里逗留多久,就都会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打得烟消云散。
他对她亲热的时候,唤的是“宝贝”,那磁性的嗓音和温柔的语气,总能让她无法克制地再次忘掉所有失望重新爱上他。
跨年夜那天他带着阿宁跟他一群哥们儿出去玩了,结果在一整天下来,他仿佛都在刻意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开心了搭一下她的肩,可每次她主动靠过去想要挽着他手臂的时候,他又总是不经意地挣脱出来。
就好像生怕别人会看到,他们之间亲密的端倪。
感情中最怕的就是这2种态度/03/
刚刚经历过一场失恋的阿宁,又怎么会不懂他在想什么呢。
她太明白了,当一个人总是对你暧昧不明,忽冷忽热,绝不是因为他忙他没有时间。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他根本就不怎么喜欢自己,毕竟人啊,对自己喜欢的人事物,总是最舍得花时间的。
你不会忘了吃饭,不会忘了睡觉,不会忘了上厕所,不会忘了调好第二天上班的闹钟,因为这些对你来说都足够重要。
而那些不够重要的呢?你舍得让对方失望,舍得让对方苦等,舍得让对方不知所措,因为他们对你来说,可有可无。
阿宁翻了个身,面朝着还在失眠的栗子:
“陈琛给你最多的,是什么感觉?”栗子沉默了一会儿,嗓音沙哑:
“害怕吧。他理我的时候,我怕他突然就不理我了,他不理我的时候,我怕他就这样一直不理我了。”
阿宁自嘲般地笑了笑,栗子这番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对啊,感情里最怕的大抵就是这样吧。”
她拿出手机键入了五个字:
“我们分手吧。”
发给了大猫,他爽快地答应了,还跟她说: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玩玩而已不要当真。”
阿宁把手机关了,然后转身对栗子说:
“栗子,你放过风筝吗?其实我们就像被他们抓在手里的两只风筝,他们就是放风筝的人。
他们高兴了就把我们拉得近一些,不高兴了就把线放长让我们离得远一点,我们和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那一条忽长忽短的线,不可能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靠近他们的心。
在感情里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状态,我们就像风筝,也像扯线木偶,被他们牢牢地捏在手里,生怕他们哪天不想玩了,就突然把线收起来,潦草地结束了一切。”
栗子一边听阿宁说着,一边想起今天晚上从她身边走过的和别人有说有笑的那个身影。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好久,把陈琛拉入了黑名单。
当看见他在自己的聊天列表中消失时,她没有想象中的不舍和难过,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她成了那只主动把线剪断的风筝,纵然不知道自己最终会飞向何处,但也总算是不用再受那种时刻担惊受怕的苦了。
其实感情最怕的就是这样看不见头的拉扯,暧昧不清,忽冷忽热,看似有根实则无法自处,才是一段感情里最苦的状态。
感情中最怕的就是这2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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