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故事

作者: 清云逐凤 | 来源:发表于2018-12-17 15:09 被阅读36次

    同人文,cp:白凤&少司命

    女儿想听睡前故事,父母却趁机喂了她一嘴狗粮,单纯的女儿还兴奋地表示狗粮很好吃——神仙夫妇入凡尘后的幸福生活。朋友,凤司专属羽叶牌狗粮吃不吃?

    四季的故事

    夜色深沉,清冷的月光水一般地从窗外淌进来,却被屋内的暖黄色烛光硬生生阻隔在外。少司命正在屋内铺床,手法轻柔细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有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很轻,却又很沉稳,脚步停驻的刹那,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你这丫头,野了一天了,现在夜深了,该睡了。”

    白凤一贯清冷的声线里带了几分温柔,听得少司命心下一软。她转过身来,视线落在丈夫怀里瓷娃娃似的女儿身上,神色亦是不由得温柔了几分。她让到一旁,白凤随之走到床边,将怀中的宝贝女儿轻轻放在床上,宠溺道:“乖乖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玩儿。”说罢和少司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就要往外走。

    “爹爹!娘亲!”安静了半晌的小丫头突然叫出了声,软糯的声线绊住了他们的脚,“我现在还睡不着,不如你们给我讲个故事吧,讲完我再睡。”

    “睡前小故事?”白凤回过身来,有些为难,“讲些什么才好?”说着,向少司命递去一个眼神:“要不,让你娘讲一个试试?”语气略有迟疑,他既不愿拂了女儿的愿,也不想太过为难爱妻。

    接过白凤目光的少司命,偏过头对上女儿满怀期待的眼神,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忽而胸有成竹地扬起了笑容,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道:“那……就讲个四季的故事好不好?”

    “嗯!”小丫头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四季的故事?白凤心下好奇,饶有兴致地跟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少司命眼中似有微澜漾起,目光也变得深邃渺远起来,开口的声音有些飘忽:“春神是位漂亮的少女,她手下孕育过无数新生,世间草木在她手中如同温驯的宠物一般,一踏足一拂袖之间,带来一片生机盎然。”

    “四季之中,我最喜欢春天啦!”小丫头说。

    “春光旖旎惹人醉,但这位春神,可不怎么讨人喜欢。”少司命皱眉道,“因为她本人的性子,实在太过清冷,只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独处,不是很合群,久而久之,人们便也对她敬而远之,渐渐地,便有流言越传越广,说她是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祇。”

    “为何她会是这般性情?”

    “因为春神的心空旷而荒芜,说来可悲亦可叹,千万年来,春神为人间带来过无数温柔迤逦、生机盎然的春色,却唯独没办法救赎自己。即便身处热闹的人群中,那种欢愉的氛围也依然无法点亮她心中的荒芜,身处其中反而会不自在,与其勉强,不如避之,一人独处,以吹奏乐曲为娱,打发这寂寞时光。直到,她遇见了那个人……”少司命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目光偏移向白凤。

    “什么人?”小丫头的目光灼灼闪动着,好奇心完全被勾起。

    “那是一年暮春时节,春神又一年的工作临近终结,再逗留几日,她便要如期返回神境。某日黄昏她正四处闲逛,却忽然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紧接着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听声音,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一瞬间的惊惧和无措过后,她决定先藏起来,以免惊动了他们被误伤。”

    “‘掌握着别人的生命,却要亲手将他们结束,你不觉得很残忍吗?’一道清冷的少年声线飘飘悠悠地传来。‘我会试着不去想这个问题,想得太多,对自己也有点残忍。’紧接着,又一道平静冷淡的青年声线响起,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从他们的对话中,春神听出,这二人是专职杀手,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少年,身为杀手,居然还能保持着如此悲悯纯良的心田?诧异之中。一丝暖意而起,让她的慌乱的心在如此危险的境况下,意外地安定了些许。忽听那青年大喝:‘谁躲在那儿?!’旋即一片黑羽飞射而出。春神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明明已经尽力掩藏气息了,居然还是被发现了吗?看来遇到了高手,想脱身怕是不易。堪堪避过这一击,旋身后退几步,抬眸时,只见那两人正并肩立于树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活像猛兽在打量侵入了领地的入侵者。那青年一袭黑衣,眼角诡异妖冶的纹路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危险气息,相反的,少年则是一身白衣。因为方才被他的话触动,春神不禁多看了他几眼——那是一张非常俊美的脸,眉宇间有几分清冷之气,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温润纯净的,尤其那双眼睛,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蓝天,透亮得不染纤尘。真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的人,居然会是杀手。”

    “耳畔破风声又起,片片黑羽挟裹着强烈的杀意向她袭来。她点足跃至半空,玉指翻转间诀式渐成,引得林中树叶汇聚成数股叶流,向那黑衣青年俯冲而去。奈何那人身法极快,几个身形变幻间已然突出重围,护臂中短剑弹出,直直向她刺来。她本以为自己速度不慢,不想此人的速度竟比她还要快上几分,刹那间便已来到近前,森冷寒芒在她眼前闪烁,她本能地偏过头,下一刻,几缕发丝应声而断。春神并不擅长近身战,本想借机拉开距离,怎奈那人凭借速度优势,步步紧逼,攻势既霸道又凌厉,她只能一次次结印防守,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忽然间,数不清的乌鸦将她环绕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绵密厚重的包围圈,目之所及,皆是黑压压的一片,唯余指间环绕的萤萤绿叶还在散发着倔强而不息的光芒。这是代表新生的春神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气息的压迫,沉重而压抑,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她知道对方已经不愿意再耗下去了,这会是最后一击,因此,她也必须全力一搏。两掌虚合,将全身剩余的内力尽数灌注在掌心凝聚的叶球之内,然后将它往前一送,叶球附于包围圈内壁之上。只听‘嘭’的一声,叶球在她的操控下猛地炸开来,如她所愿,将包围圈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春神顺利逃出生天。足下加力逃离的那一刹那,她听见身后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放过她吧!’后来她逃了很久,真的没有追兵追上来。”

    “好险!”小丫头听得心惊胆战,缓了一会儿,才疑惑地问,“可是,那个少年为什么会打算放过她呢?”

    白凤最初本是兴趣盎然地听着故事,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待少司命讲完这一段后,终于彻底了然。他同样意味深长地笑着,温润沉静的目光直直看进少司命的眼睛里,开口的声音有些低,像是在温柔絮语:“那是因为,少年虽然出身黑暗却心向光明,虽与死亡为伍,却渴望接近新生。那个青年,叫墨鸦,是……他非常重要的至亲。那天他们两人初次交锋,第一招便已经暴露出较大的实力差距,少年心知,少女春神不是墨鸦的对手,便放心地在一旁观战。在她施术汇聚树叶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草木的清香,这才发觉这股气息很特别,澄净而清新,与墨鸦身上沉重而污浊的死亡气息迥然不同,他很喜欢这样的气息。因为墨鸦的步步紧逼,少女春神只能一直被动防守,僵持的过程中,绿色灵力波及之处,树木皆是相应地长出稠密的新叶来。见此情景,少年才知晓,少女身上的力量,就是新生的气息——是他一直渴望接近的,新生的气息啊。这是一场死亡与新生的较量,因为内心对新生的无限向往,他突然无比希望少女能战胜墨鸦——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胳膊肘往外拐。所幸后来,少女春神真的如他所愿,以新生之力逃离了死亡的压迫,到底,死亡还是压不垮新生的啊。那一刻,他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自然,他也下意识地阻止了墨鸦的后续追杀。”

    “这不是杀人灭口吗?居然还真就这么放弃了?”小丫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凤闻言,哭笑不得地戳了一下宝贝女儿的脑门:“杀人是他们两位杀手的日常,又不涉及什么机密要事,哪里用得着灭口啊?只不过当时她听墙角被抓了个现行,墨鸦以为来者不善,才下杀手的,即便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既然本就能放过,少年有心放过,那何乐而不为呢?”

    “那后来呢?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吧?”

    “你怎么知道?”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还挺机灵!听你娘继续讲吧。”

    小丫头闻言又向自家娘亲看去,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少司命再度开口:“第二天晚上,春神像往常那样,凝叶为器,放在唇边,吹奏起乐曲来。曲调起伏间,往事如水般从她心上淌过。千万年来,她给人间带来了无数个充满着新生与希望的春天,但她自己,因为常年独来独往,却是个孤单寂寞的存在。一开始,人们都会因为这明媚的春光而尝试着接近她,然而不多久,却又会因为她身上孤寂清冷的气息而渐渐疏远她。她知道,人们接受不了这种巨大的落差,可有什么办法呢?她改变不了,也不想为了取悦别人而改变,她就那么特立独行的,在这无限繁华的春光中独自寂寥着,迎来一个个惊异、不解、失望的目光,心口越发空荡荡的,却不知该如何去填补,只能寄情于乐曲,抒发这无限的寂寞萧索。”

    “一曲毕,春神只觉得心头像是塞了一团湿乎乎的棉花,闷得难受。猝不及防地,一道熟悉的清冷声线响起,冷不丁把她吓了一跳:‘这曲子空灵缥缈,入情入心,令人沉醉,很美。’‘是你?!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春神有一瞬间的怔忡,‘昨天,谢谢你。’少年却完全无视了她的道谢,自顾自地说道:‘此曲美则美矣,不过听来却大有孤绝寂冷之意,曲声乃心声,看来你也是个孤独者。’‘你能听得懂?’春神感到十分惊讶。‘曾经感受过,自然能懂。’‘能听懂我曲中之意的人,你是第一个。’春神呢喃着。在这个瞬间,有一缕阳光越过她身外清冷的冰障,直直地打在她心底,让那块荒芜了很久的地方,第一次有了发芽的冲动。”

    “这个少年到底是谁啊?”小丫头急着问,“娘亲说了半天,怎么漏了这最重要的?”

    “就是在那天夜里,春神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夏神。”少司命不自觉地又看了白凤一眼,看得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白凤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夏神出身黑暗,是在一个吃人的血窟中死里求生爬出来的。那个地方,阴暗潮湿,常年飘着浓重的血腥味。夏神被囚于此多年,每天都要经历残酷的嗜血训练,只有一个接一个地杀死自己的对手,才可以为自己争取生存的可能。死亡与血腥的洗炼并没有让他变得嗜血,反而更激发了他对光明与自由的向往。正因为有这样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才熬过了那段炼狱般的孤独岁月。”

    少司命注视着白凤,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白凤的话又带着她回到了那段踽踽独行的沉重岁月,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懵懵懂懂的小丫头听得糊里糊涂,很快便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那,他们再遇之后又如何了?”

    少司命微微一笑,接着道:“夏神的到来,昭示着夏天的来临,春神本应按时离去的,但现在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熬过了千万年的孤寂,终于等到了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人,难道真的要为了守规而就此与他错过?不,她舍不得。于是,她将周身神力尽敛,化为凡人,留在人间。每日黄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夏神总会来寻她,他们或是一起谈天说地,或是切磋武艺,或是并肩翱翔,随意地走走停停。夏神的张扬热烈总能把春神的整颗心都暖得透透的,那些欢乐惬意的时光,也将她心里的空洞填得满满的,荒芜了千万年的心,终于绚烂地开出花来。”

    “当第一缕秋风吹来的时候,春神与夏神便明白,他们都该各自归位了,依依不舍的道别后,他们满怀期待地约定明年再聚。不幸的是,春神在返回途中,却被潜藏于暗处的黑暗势力劫掠,自此她便困顿于黑暗之中,难以脱身。因为受到黑暗的侵袭,春神体内的新生之力被迫转化为死亡之刃,所过之处,皆是草木枯萎,一片破败荒凉之景,就这样,在那片萧瑟的秋风里,春神被转化为了秋神。身带死亡气息的她,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她又过回了从前的孤寂生活,只是日子比从前更黑、更冷。她时常会怀念起那个热烈张扬,温暖了她生命的夏神,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呢?直到那一年冬天来临,冬神乘着一只巨大的白凤凰来到人间,降下如羽毛般的雪花。当时秋神正站在阁楼之上,远远望去,只觉得鸟背上那个挺立的身影有些熟悉,等到那凤凰飞得近了些,她才猛然惊觉,那个人,竟是曾经的夏神!”

    小丫头也惊了:“春神变成了秋神,夏神也变成了冬神?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凤解答了她的疑惑:“曾经的夏神之所以能那么单纯天真,张扬热烈地活着,是因为一直有人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可惜,也是在那个秋天,那个一直照顾和保护他的人倒下了,从此,他不得不独自面对世间的风霜雨雪,失去了身边人的陪伴,他也变得越来越孤独,渐渐地,他开始在人前筑起冷漠的高墙,将曾经的温柔与热烈都藏在冰冷的外表下。”

    “不过,现在他们重逢了,不就又可以继续做好朋友了吗?”小丫头又高兴起来。

    “哪有那么容易啊?”白凤无奈地叹道,“如今他们有着对立的立场,已经是敌人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就不能不变吗?”小丫头懊恼起来,“让一切还和从前一样,不好吗?”

    看着女儿的苦瓜脸,白凤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默了一默,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哪能一直不变呢?在人生的道路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会慢慢变得不一样。等你长大了,你也会变得和现在不一样。”

    “那……这是好,还是不好?”

    “到时候,你会失去一些东西,但同时,会收获更多,自然是好的,不过,会痛。”

    听完白凤的话,小丫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最怕痛了!”

    少司命温和地揽过女儿的肩,安慰道:“别担心,不论将来如何,爹娘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小丫头顺势钻进少司命怀里,问。

    “当然!”少司命温和地笑着,话语里满是宠溺,“不说这个了,继续听故事好不好?”

    “嗯!”

    “与冬天一起降临的,除了雪花,还有漫长的黑夜。狂风里夹杂着血腥的气息,暗夜里藏着看不见的刀枪剑戟,身处其中的每个人,就像风中的雪花一样,被狂风挟裹着不断往前推,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改变了身份的春神与夏神重逢了,虽然碍于立场,他们无法并肩同行,但他们依然能彼此守望,他们成为了彼此的光,在黑暗中温暖着对方,让他们能更有力量地继续前行,更有信心地继续等待光明。”

    “他们等到了吗?”小丫头迫切地问,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

    少司命不禁扬起嘴角,对上白凤的目光,两人笑意深深,默契地一起说道:“等到了,从此夜尽天明,冬去春来。”

    “太好了!”小丫头高兴得蹦了起来,“那他们后来去哪儿了?”

    “自然是留在凡间生活了。”少司命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哪一天你还能碰上他们呢!”

    “好了,故事也听完了,快睡吧。”白凤催促道。

    小丫头乖乖地爬进被窝,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少司命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女儿恬静的睡颜,一时间幸福感溢满了心房。突然间,有只手揽上了她的肩,她偏过头,看见白凤近在咫尺的脸,暖黄色的烛光柔和了他的轮廓,蓝眸深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心头暖意融融,她依恋地把头靠在他肩上,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些许。

    神仙入凡尘的生活,真是幸福得令人沉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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