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海底古城
狂风的肆虐摧残，使我像中了毒般浑浑噩噩的，不大清醒。
然后我睁睁眼，眼前一片暗蓝色，像大海深处的灰蓝，游鱼摆动。
我直挺挺地躺着，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揉揉眼，又再度掐着自个儿手臂上的肉。
“是真的。”我心说。
周遭是海蓝色的，奇嶙怪石，形形色色的鱼儿，安详的游动，悬浮着的水草时隐着暗绿色的光晕，闪烁不定，晦涩不明。
我鼓起气力，挺直腰板，好一会儿功夫才站起身来。我的头顶冒着泡，呼吸却是流畅。
“果真是在海底。”我仰仰头。
但这个海，实在有些诡异，其实也不能算作是海，因为海水是咸的，然而，即便不是海，那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湖。
沙漠之间，又怎会有像海洋般的大湖呢？——这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我慢条斯理地拗过头，一座富丽堂皇的古楼屹立在我跟前。秀丽宏伟的建筑，比圆明园还要美上几分，高高的城墙上砌着会发光的瓦片，然后最上面是一个亭角，镶嵌着金玉。
我从地上，打量到城墙顶，这座古楼足有二十米高。古楼的大门紧闭，大门是炼石筑成的，坚不可摧。
古楼大门起伏不平，镶嵌着各种各样的篆体字，门缝粗大，却看不清里头是什么；最明显的无外乎是有一张铜制脸谱，像是一个古代美女，闭着眼，落着泪，披散着头发，丝丝唯美却透着阴森可怖。
我一看到这人脸，即刻联想到之前的沉睡古尸。细细想来，这着实令人不寒而栗；大白天的沙漠，跌入海湖，海湖底，还有一座沉沦古楼。
我轻轻用手按下那张脸谱，我松开手的刹那间，那张脸竟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一提，似乎是在冲我发笑。
稍许，那张青铜脸谱就又恢复如初，合上眼，静默着。但就在此时，那扇偌大的石门乍然打开。
一道深绿色的光芒刺入我的双眼，我的眼睛感到隐隐作痛，渗出些泪渣来。
我稍微睁开眼，小心翼翼地踏入这座古楼。
周围都长满绿色的水草，哀鸿遍野，空旷的地上，除了白骨尸体外，只有一堵冷冷的墙。
我不知道墙里面是什么，也不想知道，此时我的好奇心被压下来了。本着逃命找出路，我可一丁点也不想找茬。
我刚提脚要走，一个苍老沙哑的女声轻轻咳了上来：“谁呀？别走呀……”
那声音像是年过耄耋的老太婆发出的，苍老而又嘶哑，像茧子黏在喉咙般，一声一息像巫婆，一咳一咳，令人发怕。
我浑身震悚，头皮一阵麻，心提到嗓子眼上来了。然后缓缓扭过头……
那声音是从那堵冷厚的墙后边发出来的。我感到毛骨悚然，在这海湖深底，不可能住人的，难道是什么怪物……
“好久没有尝到人血的味道了……”那巫婆般的声音。空灵。
我听见款款而来的脚步声，还有“巴滋巴滋”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丝丝奸笑。
“呃……”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眼睛不眨一下地，关注着那堵墙，眼皮和心，却一震一震乱跳。
我看到的是一双脏兮兮的脚，长满黑茧。赤脚。然后印入我眼帘的是半身破衣，乌油油的，几只黑虫狡猾地在她脖子上爬来爬去。
那两只手，自然下垂，指甲又长又黑，像浸了黑沟水般。
紧接着，下一秒，我看到的是那张狰狞的脸……
凌乱不堪的头发一丝丝地交错，只有一只眼睛，还有血肉模糊的鼻子，一排灰色的獠牙，眼睛充满邪笑，龇牙咧嘴，青面獠牙，脏兮兮而又恐怖的面孔，还真像一个巫婆。
她慢吞吞地走来，无端地恶笑，露出那獠牙。没有舌头。一只小小的眼睛沉淀着血水，鼻子却血淋淋的，像被割了般。五官唯有耳朵健全。凌乱不堪的头发，一鬓斑白，垂着，像那水草……
她身上像那白骨般，瘦骨嶙峋，两只干瘦的手，缓缓伸上来……
就如一个僵尸……
这便是沉睡古尸……沉睡在海湖底下的老太婆……
“我方才救了你……你不打算怎么谢谢我吗……”
她苍老的声嗓令我顿然心惊胆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