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他根据毛泽东指示,分别对抗战中的军事、政治、教育和经济进行了研究和阐述,写出了《抗战中的军事》、《抗战中的政治》、《抗战中的教育》和《抗战中的经济》等系列文章。
国共论战时期,他写出了《人民公敌蒋介石》、《中国四大家族》等重要文章,特别是他的《评<中国之命运>》一时洛阳纸贵,引起国内外强烈反响,使他名声大振,此文也被后人评价为是他一生中写得最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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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他又写了《论毛泽东思想》、《毛泽东论中国革命》,参与起草了《共同纲领》(即临时宪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即“五四宪法”)、第一个《五年计划刚要》,还根据毛泽东的多次讲话整理出了《论十大关系》等重要文章和中共八大《政治报告》和《关于政治报告的决议》,关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二十三条”、关于“文化大革命”的“十六条”以及社教“二十三条”等,周总理曾赞扬他是“我们党的最好的理论家”。
即使在陈伯达服刑期间,他也没有放下自己舞弄了一生的那支笔。
1981年8月,陈伯达获得生活优待并保外就医,根据中央安排,让他做些研究工作,此时的他更是笔耕不辍,晚年的他先后写出了《试论一下日本的“生产率运动”》、《试说社会主义农业的若干问题》、《美日两国垄断资本的角逐和两国的“精神危机”》、《关于日本垄断资本主义的点滴》、《评美国人的两本书—“大趋势”和“第三次浪潮”》、《农业合作化的若干材料》、《“电子学革命”的公开战秘密战》、《黑格尔反对绝对……》等等文章,这些研究成果,大多都通过内部渠道,送给中央领导作决策时参考了。
不仅如此,更搞笑和令人惊讶的是,服刑中的陈伯达尚在被剥夺政治权利期间,所写的《求知难》以“纪训”为笔名,在1982年第10期《读书》杂志上公开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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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读书》杂志是三联书店出版的一本品味很高的知识界杂志,在知识界享有颇高声誉,而一个被剥夺政治权利的服刑人员的作品在该杂志发表,在当时不能不说是个奇迹,甚至在我国共和国的历史上也恐无先例。
为了照顾陈伯达晚年的生活起居,组织上将在石家庄工作的陈之长子陈晓农调回北京。陈晓农充分利用照顾晚年父亲的机会,有意识的引导父亲陈伯达指向性回忆。他根据回忆谈话记录,整理出的《陈伯达最后口述回忆》(2005年港版)一书,对陈伯达一生亲历的许多历史事件作了客观的回顾和描述,但对秦城监狱那段岁月的日常版生活常态着墨不多。
我见到过一些媒体报道关于陈伯达在秦城监狱情况的文字,有的甚至说是采访过老何。
所谓老何,就是某些媒体称之为秦城监狱管理处处长的何殿奎,我们在秦城时他是204监区负责人,当时我们都称呼他“老何”,看押对象有什么事报告了,我们是不负责处理的,都是叫他来处理。一些媒体报道说是老何提供的情况或资料,说陈伯达是整个监狱最难管的人,为了引起上面注意,他假装腿不能走路了,爬着上厕所、甚至撞墙寻死等。
对于这些,可能真实,也可能讹传,或者不排除有些哗弄取宠的成分,但我无亲历和耳闻目睹,不敢附和,更不敢轻言肯定或否定,我只能就我亲见的陈伯达的狱中点滴,作些回忆,与战友们分享。
第一次见到陈伯达时,他给我的感觉是,这是一位沧桑的老人,第一印象是有些邋遢甚至有点猥琐。
之所以有这样不堪的初步印象,可能基于以下状态所折射的判断。
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时,他戴着老花镜正半斜仰卧地躺在那张低矮的床上看书,左腿放在地上,右腿弯曲置于床上,上身和头、脖子佝偻弯曲,后头靠在墙上,头戴一顶已经看不出具体颜色的深色帽,上面好像还有一层浮灰,身上穿一身统一的监狱服----无棱无角的黑色棉衣和大裆粗腿棉裤,床边放一根拐棍(监狱内“享受”拄拐杖“待遇”的整个204监区只有他一人)。
他个头不高,精瘦,长脸尖下巴,眼睛略陷,头上的帽子基本不脱,连睡觉也戴着。站起时,身体已然站立不直了,有点弯腰驼背,上身有点含胸佝偻。腿脚有点外八字,走起路来更是不太利索,步幅很小,速度也较慢,拄着拐杖,一步一拐,很是蹒跚。讲话声音很小,且口音生涩,地方味很浓,难以听懂。
他一个人住一层楼,在204监区二楼南面走廊尽头的一间监舍里,约20余平米,看押哨别为专哨看护(即一个哨兵专看守他一人)。他的每时每刻一举一动均须记录在案,作为当局分析他的思想动态之用。
房内有广播和当天的《人民日报》,他在监狱可以听广播看报纸看书等,室内有一张全监狱都同一款式的低矮的单人小木板床,床上靠墙一边堆放着一些书,全是那种很厚本头的马恩列斯毛等伟人的著作,一个略高于床的长方形小桌(204监区只有他和“黄吴李邱”监室有,其他人犯监室没有),室内有卫生间。
修改于2018年1月18日于湖北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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