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最后一句话(女人谢了钟大师,挂上了电话,觉得心平了很多。)
就在这时,隔着门传来了一声轻笑:“你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吗?”
女人刚有点儿放下的心,又一下到了嗓子眼,那声音很细很高,听不出男女,但分明就是贴着卧室门在说话!
“你……你是谁?”
“明知故问是吧,你锅里煮着的那个。”
那声音听起来慢条斯理,好像对自己被煮着这件事情根本不在乎。
“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你要是我你会怎么想,想整死你呗。”
女人意识到,那鬼说话时带着一点东北口音,让这听上去充满威胁性的话语带有某种出不出来的诡异。
女人不由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感觉自己快要尿出来了。
“你,你,你,别进来啊……要……要不然我对你不……不……客气了。”
她环视了一下卧室里,看到床边上放着宜家的落地灯,那是男人买的,为了晚上看书方便。她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灯细长的脖子,想把灯当作武器。她拽了一拽,灯的插销紧紧插在插座上,竟然 没有拉动。她想把插销拔下来,但手根本不听使唤了。她一着急,抓住灯杆拼命一拽,想把电线拉下来,插座发出啪的一声,冒出一道蓝光,接着所有的灯全都灭了。这时她在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天阴了下来,整个屋子一片阴暗,三米外就几乎看不清楚了。
女人死死地攥着电灯杆,靠在床的一角团成了一团,感觉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嗓子里一阵阵地发堵,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心脏病,但她妈妈确实是死于心肌梗塞。想到此处,后背处一片冰凉。
黑暗里,那个声音又说话了。
“大妹子,我吓着你了吧。哈哈哈……”
她紧紧咬着嘴唇,觉得嘴里一股血的味道。
“别怕……我也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儿,我一个快死的鬼了,呆着也是呆着。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我,说到底都是为了男男女女那点儿事,我也能理解。姐姐也是过来人,也有过男人,神仙的日子也过过,要是我死了,你能和你老公过得幸福,我也算死得值得了。”
“不过……”那个声音停了停,继续说道, “我帮了你一把,可你连面都不和我见一次,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我活着的时候就是个敞亮人,快言快语,你出来咱们见一面怎么样?”
女人一声不吭地听着,感觉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一下下地跳着,似乎随时随刻里面的鲜血就会喷出来似的。她努力地喘了几口气,说道:“不,我……我不想出去。”
“那也好吧,你要是不在乎这个可以,我不能不懂规矩,我得让你看看我长什么样。”
话刚说完,女人就看到卧室的墙渐渐地亮了起来,就像一束巨大的电筒光,照亮了她和男人的结婚照。那时的她只有二十几岁,穿着洁白然而样式保守的婚纱,挽着男人的手臂,露出幸福而羞涩的笑容。结婚照做的是油画效果,时间长了,虽然做了防尘处理,但颜色还是慢慢变得有些陈旧。女人看到,自己相片的位置上,渐渐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样子,她大概三十多岁,身材高大,体态有些臃肿,皮肤雪白。她竟然也穿着婚纱,而且样式十分暴露,大半的胸都露在外面。脸上露出妖冶的笑容,手竟然挽着自己男人的胳膊。
女人尖叫了一声,发疯似的去拉卧室的门,拽了几次才想起来门是锁着的,她颤抖着双手试了好几次才打开了锁。拣起身边的落地灯,拉着它冲出卧室,来到了客厅里。
然而,她被客厅里的场面惊呆了:客厅比卧室采光要好一些,室外微弱的光线由玻璃入户门照进来。客厅中心的空气中有有一件东西在飘着。她揉揉眼睛一看,竟然是自己那口价值不菲的锅!它在大约一人多高的地方飘着,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重量的气球一样。同时变幻着绚丽的颜色,还发出嗡嗡的声音。而在锅的下面,有一小团红色的火苗,在安静地燃烧着。
“怎么样大妹子?姐姐长得还漂亮吗?配不配得上你家男人?”那个声音揶揄道。
一股勇气不知从何而来,女人突然间大喊一声:“你是个什么玩艺儿,能配得上我男人吗?”
那个锅嗡嗡地响着,离女人的脸更近了一些。
“大妹子别生气,我也就那么一说罢了,你把你男人当个宝,我还不稀罕呢,别说我现在身子没了,就算是有,他能喂得饱我吗?”
“你……你浑蛋你……”女人的脸气得通红,一下子把落地灯举在了空中,冲着自己那口锅挥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了她的脑子,她急忙收手,动作太猛了,脚下没有站稳,一下子扑倒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头重重地撞在了沙发扶手上,多亏沙发是软皮的,就算这样,也还是觉得一阵头昏。 手里的落地灯砸在茶几上,把上面的琉璃水果盘砸得粉碎。
女人半天才回过神来,冲着半空中的锅恶狠狠地说道:“你想惹我生气,让我把锅砸了,这样你就可以从锅里逃出来了,对吗?告诉你,休想,我才不会怕你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呢。”
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力量,把她从沙发上推了起来,她跑进厨房,拿了自己的手机回到客厅,骄傲地指着上面的倒计时钟:“别看你在天上飞,下面的火苗可一刻都没停地煮着你呢。这说明钟大师的符是管用的,你逃不掉。看见了吗?再过二十三分钟,你就完蛋了。我今天晚上就能和我男人亲热了,你就等死吧。”
说着,女人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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